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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就算你杀死我,今天我也绝对不会迈进这个门半步!”我死死地抱着轿撵的木横,大声地拒绝道。

骨驭炎拉了几下,见我不肯放手,便一脸冷漠地望着我开口道:“你确定?”

心顿时一沉。

脑袋疼得厉害,好像有无数只苍蝇在耳边乱飞一般“嗡嗡”地响着。

他刚刚是在威胁我吗?我是那种贪生怕死,屈于强权的人吗?

可我还真的是。

在骨驭炎整张脸都要黑完的那一瞬间,我立即松开了手,低着头灰溜溜地跟在骨驭炎身后。

祖奶奶住的府邸很是阴沉,到处都是砖红色,而墙面则是清一色的墨黑色,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诡谲感。

我跟着骨驭炎穿过一条约十多米的长廊,在长廊一侧尽是手绘的画像,一眼望去全都长着一副凶神恶煞的吃人模样。

这些恐怖人像不会是画来装饰的吧?鬼的审美观和人类真是相差太多了,这些画像看多了,不会觉得锚固悚然的吗?我下意识缩在骨驭炎身侧,拉着他的手快速往前走,好似往内侧一靠近,画中的人像就会冲出来将我吃了一般。

骨驭炎却连带笑意地看着我,莫名地给我一种他在嘲讽我的感觉。

“你笑什么,不许笑!你是鬼,看到这些可怖的装饰画早就习以为常,当然不觉得害怕,可我不同,这地方一进来我就觉得凉飕飕的,阴森的很,再加上这些画上的人,不是血盆大口就是眼如铜铃,个个可怖异常,我怎能不害怕!”

“错了。”骨驭炎淡淡地说。

我先是一愣,又停下脚步看着他问:“错了?哪里错了,难不成你也怕?”

骨驭炎扑哧一笑,摇头道:“这地方我可没少来,怎么可能害怕。错的是,这上面的画像不是装饰画,而是历任罗刹鬼驭的掌事。”

这下我倒是来了精神,忍着内心的恐惧细细地打量了一番长廊上的画像,却发现全都是男性,根本没有女的。

难道骨驭炎的奶奶是变性鬼?现在阴间的文化都已经这么与时俱进了吗?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骨驭炎用手轻轻地在我脑门上敲了一下,挑眉道:“你这小脑袋瓜子又在这里瞎想什么呢?别一天天胡思乱想浪费脑细胞,这上面没有我祖奶奶的画像,得她卸任了才能帮她画上去。”

原来是这个样子,我刚才的脑洞的确有些大。

可没等我把长廊上所有画像都浏览一遍,骨驭炎就牵着我的手急急地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边走还边说道:“祖奶奶是千百年来第一位女的罗刹鬼驭掌事,你见到她之后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要谨慎谨慎再谨慎,万一惹恼了祖奶奶,麻烦可就大了。”

我心里本来就没有底,听着骨驭炎这么一说更是慌张的要命,心里的退堂鼓砰砰地打着。

就在我决定赶紧转身走人的时候,骨驭炎却一把将我推进了一间厢房之中。

“参见祖奶奶。”骨驭炎低着头毕恭毕敬地说。

我却呆愣愣地站着,不知所措。

突然,前方亮起一道幽蓝色的火光。

一个看起来干瘦如柴的身影随即透过帘子映入我的眼中。

“你就是我孙儿心心念念的那位活人姑娘?”

这声音听起来沙哑而又苍老,更有一种入侵骨髓的冷意,阴森森的。

我当下便被吓得愣住了,怔怔地望着帘子后的影子,呆了半天也不知道要回话。

还是骨驭炎用胳膊轻轻地撞了我一下,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应了声“嗯”,却又紧张得连基本的和长辈问号这样的客套话都说不出口。

祖奶奶也是一个做事干脆利落的主,不等我再说一句就直接开口质问骨驭炎:“你就打算把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迎进府里当你的王妃?那你倒是说说,你身上早就定下的婚约该怎么办?”

心当下便提了起来。

虽然骨驭炎一直都说心里只有我,可他却一直没有明着说出一个解决办法来。

骨驭炎微微地侧过头看向我,又转过头认真地说:“祖奶奶,我爱的人是夏晴,生生世世非她不娶。至于先前的婚约,我只能退了它。”

“混账!”

一道红莲业火直直地打在骨驭炎身上,当即便是一口殷红的鲜血从他口中喷出。

我的心顿时收紧,连忙冲上前去扶住骨驭炎的胳膊。

“驭炎,你怎么样?是不是很痛,让我快扶着你去找大夫!”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以及嘴角残留的血迹,我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淌。

可骨驭炎却推开了我的手,强挤出笑意对我说:“别担心,这点儿小伤,没有大碍的。”

他的能力大小与否我并不是百分百的了解,可认识他这么久以来,我却从未见过他被人一击就吐出了鲜血。

心痛不已的我连忙拦在骨驭炎身前,攥紧着拳头咬牙道:“祖奶奶,我希望您可以成全我们,我和驭炎是真心相爱的!”

“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阴厉的声音从帘子中传出,顿时我便四肢僵硬动弹不得,就连舌头也发麻发僵,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骨驭炎当即便跪在了帘子前,央求道:“祖奶奶,求您放了夏晴。这一切都是我主动的,您若是非要怪罪,便责罚我一个便可!”

“呵,”帘子后传来了一声冷笑,而后祖奶奶又缓缓地开口说道:“你以为你是罗刹鬼驭的接班人,我就不敢责罚于你吗?你可别忘了,现在罗刹鬼驭的掌事还是我!”

我清楚地感受到祖奶奶最后那一句话音浪的震动,连身旁的一小木椅都后退了半厘米。

心里不由地感到恐惧,连呼吸都不敢太过剧烈,瑟瑟地盯着帘子后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