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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有点黑,宴青看不太清照片上的面容,似乎是一个穿着白衬衫留着马尾的女人,很有气质。

叶潇然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才道,“我七岁那年,亲眼看着她倒在血泊中,从此再也没有站起来。”

七岁?

沈宴青惊讶的看着她,最让她吃惊的,还是叶潇然后面的那句话。

他说,亲眼看着叶妈妈倒在血泊之中,是车祸还是别的什么?

那时候他才七岁,亲眼看着自己的妈妈死亡,对他的影响该有多大?

沈宴青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是用力抓紧他的手,担忧的望着他。

她从出生就被抛弃,不知道父母姓甚名谁,不知道家在何方,从小就是孤儿。

但这种没得到的痛苦,却没叶潇然这种,眼睁睁看着亲人离开来的激烈,更何况那时候他才七岁。

他的性格阴晴不定,有时候脾气也会很差,看来并不是没有原因,或许就跟她童年的阴影有关。

沈宴青不太会安慰人,能做到的也只是静静陪着他。

索性,叶潇然需要的也正是有个人陪着他,听听提起童年那些堆积在心底的事情,他需要的正是一个倾听者。

他的性格,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与怜悯。

又过了一会,叶潇然在旁边的杂草上直接坐下,随手将手中的车钥匙扔给她。

“帮我去后备箱拿几瓶酒。”

他低垂着头,沈宴青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凝重压抑的声音,心里钝的一疼。

她迟疑两秒,然后转身拿着车钥匙跑去拿酒,很快就提着两瓶白酒走过来。

“那个,你少喝点!”宴青将酒递过去,没忍住劝了一句。

叶潇然没说话,目光落在墓碑上的女人照片上,一言不发狠狠的灌了一口。

他到现在还记得,当时温柔贤惠的妈妈躺在血泊中的场景。

那时候他就恨,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妈妈,为什么爸爸做的是那种见不得人的生意。

如果不是因为他,如果不是因为他跟别人起了争执,妈妈也不会被人抓走。

如果妈妈没被人抓走,也不会背撕票,即便他们努力赶到,最后看到的却还是她躺在血泊中的场景。

从那以后,叶潇然的性格就有点转变,也因此对父亲的态度十分不友好。

这几年,他一直都住在外公家里,很少踏进家门,跟父亲的关系也没往常亲近。

想到这些,他又拎起酒瓶狠狠的灌了好几口,没过多久就将两瓶白酒喝的一干二净。

看着空空如也的酒瓶,他眉头轻皱,“继续拿!”

宴青看着他,“别喝了,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

她蹲下身,一手挽着他的胳膊低声劝道,眼里流露出一丝担忧。

两人挨得很近,叶潇然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清香,两瓶酒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不过还是有点上头,只是面色依旧让人看不出半点。

他看着身旁的女人,身手一拉将她整个人扯进怀里,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闻着她发间的香味伸手搂住她的腰。

“青青儿,别离开我!”

叶潇然的声音很轻,嘶哑的声调有点性感,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上有点痒痒的,让她十分不自在。

宴青扯了扯嘴角道,“如果我一定要离开呢?”

这句话刚说完,就觉得放在她腰上的手加大了力气,死死扣住她的腰,让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叶潇然得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语气有点阴森,“我会打断你的腿,将你关起来!”

他的语气一点不像开玩笑,尤其是在墓地这种地方,更透着几分诡异,让人觉得格外可怕。

宴青也忍不住身体紧绷,思索着他到底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就在这时,他的手忽然将她放开语气轻柔,“不过,我可舍不得!”

舍不得?舍不得什么?

她想问,最后却还是将要问的话咽进肚子里。

两人坐在墓地,直到好久以后白离开。

由于叶潇然喝了酒,宴青不太认路,所以这一晚两人是在车里度过的。

第二天一大早,宴青打电话给冯建森请假,请完假无奈的叹了口气。

叶潇然是在她打电话的时候清醒的,看上去跟平常没什么区别,应该是已经过去了。

他看了眼沈宴青,然后打开车门抽了根烟,随后准备来车离开。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走来一人,“少爷,老板有请!”

少爷?老板?

怎么感觉称呼这么奇怪?宴青古怪的看着车外的两人。

叶潇然没说话,但最后沈宴青还是被送回酒店,而他则跟那个黑衣人走了。

……

再次踏进家门,叶潇然面上的情绪变得有些微妙,随意的将手插进裤兜,表情绝对可以用冷漠来形容。

客厅里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正捏着一张报纸在看,客厅里的佣人见到叶潇然都恭敬的问好,“少爷!”

叶潇然没点头也没回应,随意的坐在中年男人对面,“叫我回来有事吗?”

中年男人将报纸放下,“你还知道有这个家?还知道回来?”

“要不是您老派人请我,你以为我会回来?”

客厅的佣人眼见父子两人要吵起来,立马全都退下,很快客厅就成了他们两人的地盘。

两人间的气氛一触即发,中年男人看了他好几眼,最后才压下心中的怒火。

没办法,谁让他欠这个儿子的呢!

当初妻子的事完全是意外,妻子的死令他痛苦,唯一的儿子也因此仇恨他,七岁开始就搬到外公家入住,从此再也没有回过家中一次。

闻人屿叹了口气,“听说你跟一个小明星走的很近?”

“我警告你,别碰她!”

自己父亲是个什么德行,叶潇然心里还是清楚的,听他提起沈宴青,就连交叠的双腿都放下。

闻人屿将这些都看在眼里,慢吞吞喝了口茶,“我还听说你在拍卖会上买了她。”

叶潇然知道,这些事根本瞒不过这只老狐狸,但还是觉得有些不爽。

“小寒,你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爸爸不反对,但是你要知道我们家非比寻常,一般人是没有好结果的。

这个沈宴青,还是得好好考察考察,如果品性性格都不错的话,爸爸也不会反对。”

“你什么意思?”叶潇然敏锐的抓住其中的关键,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