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那个一直忘不掉的身影反倒是淡了，而在他眼前的却是这个眉眼淡淡看不出悲喜的女子。

宫卿言又夹了一块肉给小狐狸：“菜太油腻了。”

拓渊夜挥了挥手：“换。”

“是。”大小宫女都应声，飞快的下去换了饭菜上来。

一顿饭之后，拓渊夜虽然有留宿的意思，却被宫卿言坚决的赶了回去。

一夜之后，宫卿言得宠的消息不胫而走，有人羡慕，说是宫卿言说不定能够得到那个空悬的皇后之位，还有人说，宫卿言说不定就是下一个惨死的玉清真人。

宫卿言倒是不在意，她只要拿到自己要的东西就是了。

不过自今日起，宫卿言的宫中倒是热闹起来了，不是今日这个妃子来一下，就是次日那个娘娘走一趟。

宫卿言索性关了宫门，她不出去的时候别人也别进来，她出去了就自有出去的道理。

拓渊夜不管，别的人自然不敢伸手。

某日，下午。

宫卿言眯着眼睛，搬了椅子在院中，虽然是冬日，但是有了太阳，却不觉得怎么寒冷，手上抱着手炉，却别有了一番惬意。

“好生自在。”

宫卿言连眼睛都没睁开：“你又来了，不怕在被赶出去？”

拓水痕走到了宫卿言椅子前，看着这个看起来逍遥的女子：“我是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忘了你要做的事情。”

宫卿言睁开了眼睛，坐起身，拿着放在旁边的钗子，拨了拨手炉，让火焰腾起来一些，而后说道：“只要你不忘记你要给我的东西，我就不会忘记任务是什么。”

拓水痕凝视了宫卿言一会儿，忽然说道：“你的这张脸真是让人难以忘记。”

宫卿言没说话，只是盖上了手炉的雕花盖子，拿着帕子捂住，暖洋洋的感觉，让人犯懒。

拓水痕看了宫卿言一眼，叹了一口气：“若他有你一半的能耐，也不用……”话没说完，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拓水痕一闪身就消失了。

宫卿言睁开眸子看了一眼，就又惬意的躺在椅子上，就仿佛拓水痕从来没来过一样。

门被打开，呼啦啦的，进来不知多少人，正门口站着一个女人，从服饰上，竟然看不出品级。

昭仪倒是没来，那个玉嫔云嫔的，倒是都来了。

“嬷嬷，就是这里。”玉嫔颇有得意的说道。

嬷嬷也不说话，板着脸往里走。

宫卿言懒懒的睁开眼睛，在没有威胁的时候，她通常都是十分懒散，今天来的人多，但是宫卿言却有信心，在一个回合之内就把这些人全部放到。

“你就是玉清真人？”嬷嬷趾高气昂的说道。

嬷嬷的声音，说不出的嘶哑，听起来就如同破风箱一样，咝咝啦啦的，却带着一众瞧不起人的感觉。

周围的所有人，都一副仰仗的样子，把一个嬷嬷生生捧的如同太皇太后一样。

宫卿言把手炉，递给了旁边的宫女：“凉了，换一下。”宫女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我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嬷嬷说道：“就是太皇太后也要让我三分。”

宫卿言笑了，指着自己说道：“我是太皇太后吗？”

嬷嬷愣了一下，后面玉嫔开口就接了过来：“你放肆！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太皇太后何等尊贵，岂是你这一个什么什么真人，可以比的？”

宫卿言笑的更开心了，眯着眼睛，看着那个嬷嬷：“我既然不是太皇太后，为何要让你三分？”

嬷嬷的脸色一黑，瞪了玉嫔一眼，玉嫔自知失言，退了两步，却是一脸的不服气。

“你既然在这皇宫之中，就要守着皇宫的规矩。”嬷嬷继续一脸看不起人的样子说道，她在这个宫里，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服侍了两代皇上了，说是一声德高望重也是不错的，宫里大大小小，就是王也听她两句话。

“我在这皇宫之中？”宫卿言的玉指轻轻捻着头发，心中只觉得一阵不耐烦，克制着，以免自己做出什么不好收拾的事情。

“可不是吗？”嬷嬷微微仰头，几乎就是用鼻孔看着人。

别人都知道嬷嬷是什么模样，也就跟着在后面一起用鼻孔看人。

宫卿言嗤笑一声，手上捻下了一根头发，在手指间把玩。

“我这倾颜阁，是城中之城宫中之宫，遗世独立。”宫卿言缓缓说道：“莫非，嬷嬷是认为，你们的王赐了我这样一个真人的名号，只是摆着看的？”

嬷嬷也冷笑了一声：“这皇宫里，能够走下去的就是规矩，不按规矩来的人，前面的那个玉清真人就是例子，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想尝尝那滋味如何。”

宫卿言忽然身形一动，院中的人，最多只能看到一串残影，再看的时候，宫卿言的扇子，已经抵到了嬷嬷的脖子上。

嬷嬷吓的脸都变了颜色，不过是这么多年的经验支撑着没有倒下去罢了，努力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又与宫卿言对视了起来。

玉嫔等人吓得尖叫了起来，还是玉嫔的反应最快躲到了一边，而后质问宫卿言：“你要干什么！”

“我干什么？”宫卿言笑了笑：“我要看看这个嬷嬷是要怎么样，让我遵守宫中法度，也要看看这宫中的法度，在我这倾颜，有什么用处。”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废话的人，今天之所以说这么多不过是因为面前站着的是一个老人，不过要是倚老卖老拿就不好怪她了，虽然谁都有老了的那一天，不过如果老了就要变得厚颜无耻，那还不如直接死了的好。

嬷嬷吓的一动都不敢动，她清楚的感觉到了杀意，她敢保证，只要自己动一动，这个看起来不算锋利的扇子，就能划开自己的咽喉，让艳红的血喷洒在地上。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门外响起沉稳的声音。

那些妃子，如同找到了靠山一样飞奔而去。

宫卿言冷笑了一声，看着那个嬷嬷，嬷嬷没有动，不过神情却是重新倨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