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陶星蔚醒过来的时候, 疼得可不止是脑袋。
哪哪都疼。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斑驳的痕迹,又看到身旁的美好肉体, 脑海中才回想起一些断断续续的香艳片段。
她好像犯错了……
惊呼一声。
她又自己躲回到了被子里。
却把一旁的秦慎给吵醒了。
昨晚折腾到半夜,秦慎睡得很迟, 还有些慵懒困意。
他翻了个身, 又贴着身从后面紧紧抱住了陶星蔚, 吻了吻她的脸颊,打算这样抱着她再睡一个回笼觉。
陶星蔚觉得有点痒,才从被子里钻出来, 去推了他一把。
“你你……你耍流氓!”
秦慎一听这话, 鼻尖呼出了一口气,用手撑起脑袋, 看着她的时候眼底有些色气。
看她是完全不记得昨天晚上在原本消停的时候, 是谁非得要重新扑上来的。
他的第一次,可是被她给勾引走的。
“算我的错, 我道歉。”
他低笑着妥协。
陶星蔚嘟着嘴:“本来就是你的错!”
生气不过一秒, 她一个侧身, 又把脑袋转了过来,去紧紧地抱住了秦慎。
可她的小脸涨得通红, 不敢抬头看他。
“你不许看——”
她娇声娇气地警告他。
虽然昨天晚上已经破了这最后一道防线,但她还是有些害羞。
“好, 我不看。”
他哄她, 无条件的。
她不放心, 还是为了确认一下, 问:“那你……昨天晚上看了吗?”
“当然——”
秦慎看着陶星蔚拧得很紧的表情,不由得嗤笑了一声:“不过你就当我没看到。”
陶星蔚又不服气:“看了就是看了,没看就是没看。难道你占了便宜还想不认啊?”
秦慎脱口而出:“那我看了。”
“你……!”
陶星蔚又怂了下来,“你……都看到什么了?”
秦慎照旧诚实回答:“哪哪都看了。”
陶星蔚渐渐石化,还没等到她要抓狂发飙,转眼间又被他抱住,用一个吻给哄住了。
陶星蔚扭头躲了躲秦慎的吻,就看到了他胸口的那颗小星星。
就是昨天晚上看见的那颗星,她还以为是自己眼前出现了幻觉。
没想到真的是一个纹身!
第一次见到医生身上有纹身的……
为了确认是不是纹身贴,她还伸手去用指甲挠了挠,发现扣不下来,才缩回了手。
结果把秦慎挠得皮都红了。
“怎么了?”
“这颗星,你以前好像没有。”
他淡定地说:“嗯,这一年想你的时候纹的。”
陶星蔚无言,又把脑袋钻了出来,呆呆地望着他,把很久之前他问自己的话,又问了他一遍。
“你纹的时候痛吗?”
秦慎顿了下,“痛。很痛。”
陶星蔚愣了愣,又觉得他是在诓自己,一拳轻轻打在了他的胸口上。
“骗人,我又不是没纹过,这位置不痛的。”
秦慎笑:“以后应该都不会痛了。”
陶星蔚翻了个身,见外面天都亮了,伸手一摸手机,居然已经八点半了。
“我的晨训!完了完了……”
她整个人一头从床上爬起来,又赶紧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秦慎也悠悠地起身,安慰说:“你昨天喝醉了,吴叔应该帮你请了假,不要担心。”
“那我还有常规训练呢!”
晨训时间早就过了,如果没记错的话,她今天早上的训练安排可是被施鸣安排得满满当当的。
而她居然还跟秦慎在床上温存……
虽然时间紧急,但毕竟在一起的时间不久,陶星蔚心底里还是个纯情的姑娘,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身体。
“你、你先穿好衣服出去,然后我再穿衣服……”
秦慎笑了笑,也听她的,迅速披上了外套,就走了出去给她做早饭。
陶星蔚这才拾起地上的衣服,火急火燎地穿了起来。
随便洗了把脸,陶星蔚接过秦慎给自己刚热好的面包,出了门,又退了两步回来,对他嘻嘻一笑。
“哥哥,好歹刚刚伺候过你一晚上,你能不能送送人家呀?”
秦慎手中的牛奶差点没倒出去,看着又开始装乖的陶星蔚,咳了咳,拿了两瓶新的牛奶,就跟她一起出了门。
他递给她一瓶,让她路上再喝一点。
陶星蔚坐在副驾驶上,喝掉了牛奶,过了一会儿,又跟没事人一样在车上安心地睡着了,明明刚刚比谁都要急。
秦慎听着耳边的鼾声,又不由扭头看了她一眼。
清晨的日光夹杂清脆的鸟鸣,路边茂密的树枝压低下来,光影在她的脸上一层一层掠过。
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宝贝,该下车了。”
秦慎吻醒了她。
陶星蔚一个激灵,看到已经到了国队,拉开车门往外冲。
没走几步路,就看到施鸣站在一百米开外,黑着一张脸。
专项特训迟到半个小时!
这是施鸣带她以来都没有发生过的,她已经能够想到施鸣等一下会用怎样的话来训自己了。
她实在是不想面对黑脸教练,但毕竟是自己犯了错,还得拼了命地往前跑。
跑到一半,身后的秦慎突然下车,叫了她一声。
“宝贝,你的包落我车上了。”
听到这声“宝贝”,陶星蔚黑线,无奈只得在施鸣的高压黑暗视线中回过头,又跑回到秦慎身边,接过自己的包。
秦慎对她温柔地笑笑:“加油。”
陶星蔚一见到他,暂时也将慌张抛到了脑后,不觉咧嘴笑了笑,点点头:“嗯,我先去啦。”
然后,她才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了施鸣的面前。
她喘着气,不敢看施鸣的脸色,先低头认错:“教练,我错了!我睡过头了,我昨天喝多了酒……我保证,保证……算了我也没什么可保证的,你就直接罚我吧!”
施鸣没说话,鸭舌帽的帽檐压得很低。
他眯眼看着陶星蔚,又看着后面那辆车,将手中的烟灰抖了抖。
陶星蔚这才发现他手上还有烟。
施鸣虽然烟瘾重,但正经训练带队的时候从来不会碰烟,今天倒是有些奇怪。
难道等她等得生气,非得拿烟才能压得住这火气?
施鸣顿了顿,说:“早上先不训练了,跟我聊聊吧。”
他的态度异常平和。
平和得让陶星蔚的心里面又是一哆嗦。
她只得一凛:“哦,好!”
两人绕着国队的操场走。
她不跟施鸣并排走,从来都是跟在他的右后侧。
施鸣不说话,陶星蔚也就不敢说话。
就因为迟到了半个小时把一早上的训练都给取消了,看来他真是气得不轻。
气得连话都不说一句,只顾着抽烟。
良久,施鸣抽完了第三根烟,才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顿住脚步,点评了一句她今天的穿着:“怎么跟昨天穿的是同一件?昨天训练完没出汗吗?”
这话看着不走心,但简直是一针见血。
陶星蔚汗颜:“我……我昨晚没回宿舍,跟队里的人出去吃夜宵,醉了之后就……”
“在哪过的夜?”
陶星蔚憋着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施鸣也没再往下问了。
他扯了扯嘴角,又换了个话题:“陶陶,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
陶星蔚也愣了一下。
施鸣在他们队员心中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他应该早就知道才对,怎么突然这么严肃地问这么别扭的问题。
她忙想了想,就想着怎么花式拍马屁:“……你是一个特别帅,特别帅,然后特别帅的教练!”
施鸣嗤笑了几声,拍了拍陶星蔚的肩膀。
“小崽子,还算你有点良心。”
陶星蔚也笑了笑。
心想逃过了一劫。
哪知道施鸣又问:“那你喜欢我吗?我说的是男女之间的那种。”
“啊??”
陶星蔚一下子就慌了。
他问这种问题,还不如让她去负重跑个二十圈来得轻松。
“教练……”
施鸣看到了她的反应,又笑了笑,但他的瞳孔的颜色是凉的,连着眼角边上的几道纹路,老成中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的沧桑。
他这几年带队辛苦,老得是真的快。
但施鸣的长相属于越老越有味道的类型,就是一直找不到媳妇。
“开玩笑的。怎么,教练还不能跟你开玩笑了?这事真要传出去的话,我怕是会被整个体育圈的人嘲笑,说我施鸣老牛吃嫩草,还白白蹲了自己的队员这么多年。那我三十多了却连个媳妇都没有,就更要被人笑话了。”
“也是哦……”
陶星蔚也笑了笑。
队里的领导这两年一直都很关心施鸣的对象问题,直到队里近段时间又传出她跟施鸣的绯闻。
走着走着,施鸣又说起了一件事:“还记得你□□拳的那次吗?”
陶星蔚不知道他怎么提起了这件事,点点头,说:“记得,怎么了?”
施鸣的目光渐渐放远,说:“当时我就看你浑身是伤,躺在那病床上,笑得却比谁都开心,还不知道自己当时都大祸临头了。我一手栽培出来的运动员,辛辛苦苦,日夜无休,流血流汗,那都是要为国争光的。就因为一个男人,折腾成这幅德行,你说哪个教练看到了不气?”
陶星蔚鼓着腮帮子,低下了头。
她一提以前这桩脑残事,她就头疼,这事后来也没少被队里的人给笑话。
但施鸣的确是第一次在她面前重新提这事。
施鸣随手将那根烟头扔进了垃圾桶里,心头掠过一丝烦躁,说:“撇开这些不谈。其实这里头有件事,我就一直没跟你说明白。”
陶星蔚怔了怔:“什么事?”
“那次就是因为我心里头气不过,所以一时冲动下去找了秦慎,让他为了你的未来考虑,离你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