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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红之际, 放在鞋柜上的手机又响了。

    陶星蔚正要走过去拿手机,整个人却被秦慎从后面环抱着, 一时间分不开身。

    “先放开,我的手机……”

    秦慎脚下没动, 伸出手臂, 就轻而易举地绕过她的头顶帮她把手机拿了过来, 放在了她的耳边,另一只手依然紧紧抱着她的腰。

    手机在他手上,她也没办法, 只得先用这种姿势接听。

    是队里打来的电话, 提醒她晚上六点前得归队,好像晚上又有体育局的什么领导来视察拳击国队, 所有冠军队的队员都得提前到位。

    他替她挂掉了电话, 又去顺了顺她的头发,“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陶星蔚双手才有力气挣开他的怀抱, 走到一边先收拾起背包, 低着脑袋故作淡定:“不用了, 你还生病呢……我自己打车过去就好了。”

    很快她收拾好东西,背上包就要走。

    秦慎用一只手勾住了她的指尖, 提醒道:“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四百万的车虽然是白捞,但走之前也该有点恰当的表示吧。”

    她脸又红了。

    说实话她有那么一点点的后悔, 觉得自己是上了他的套了。

    但这男人明显不会给她后悔药吃, 也不会给她台阶下。

    于是她走到他面前, 跳起来, 就去亲了下他的额头。

    亲完就跑。

    一边跑着,一边还在楼道上对他甜甜地喊了一句:“哥哥别忘了把我家门关上啊——”

    这声猝不防的“哥哥”,让下午开始一直占着上风的秦慎怔住了。

    他用指尖摸了摸额头那块被她亲过的地方,不由得低声一笑,眼底泛出的温柔与喜悦,将周身的病意都驱散了几分。

    这鬼精灵。

    陶星蔚回到国队,脸上挂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明媚笑意。

    她回到了队伍中,和师兄一起等待领导的视察。

    国家这两年重视起了拳击项目,拳击国队这边又出了不少成绩,隔三差五就会派几个领导过来视察,他们都已经习惯应付了。

    大家排排站,比划几拳头,然后感恩组织和领导对他们的关怀和培养。

    连陶星蔚这样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在领导跟前都能说上一堆客套话。

    一个小时后,领导终于走了。

    这在领导前面前绷个半小时,比训练一天下来还要累,大家都叫苦不迭。

    只有陶星蔚一个在那傻乐,嘴角一直往上扬着。

    “陶陶,你还好吧?”王琛见她发呆傻笑,伸手过来在他眼前晃了晃。

    陶星蔚一抬头,咧嘴一笑:“我挺好的呀。”

    张来超过来插话:“还以为你是看上哪个领导了,笑得这么花痴,想过去给人家做太太呢——”

    陶星蔚今天心情好,没跟张来超计较。

    “话说你今天是中彩票了?还是踩到狗屎了?看看看看,你那嘴角都快跟眼角连成一道线了,啧啧。”

    陶星蔚歪着脑袋,洋洋得意:“你猜呗?”

    “该不会,是你真睡到我们教练,要翻身当我们的师母了吧?”

    “去你的!”

    陶星蔚突然板着一张严肃的小脸,跟师兄师弟们说:“告诉你们,这种话以前说说就算了,以后可不能再乱说。不然我听到谁说一次就揍谁一次哦!”

    大家又都哄笑成了一片。

    “陶陶,搞得你已经被人锁死了一样,除了我们教练和秦队医,谁还会要你这个动不动就打人的小妖怪?”

    “是啊陶陶,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你怎么奇奇怪怪的?回家一趟脑子没被烧坏吧?”

    陶星蔚叉腰:“哼哼。不告诉你们。”

    “切——”

    施鸣这时也经过,听到她说这话,眉头不由得一低,又默默走开了。

    晚上的训练一结束,吴叔犒劳大家去吃宵夜,庆祝王琛师兄上礼拜又拿了个82公斤级的冠军。

    十几个人一行大摇大摆地从国队门口走出去,议论着晚上是要去吃火锅还是吃烧烤。

    一般人说要涮肉,一般人说要撸串。

    这时大家还没个结果争论出来,就看到一辆黑色的红旗车停在国队门口。

    这车看着有点眼生,于是大家都不由自主往那车边上看了几眼。

    这时,车上走下来一个近六十多岁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穿着中山装,脖子上还围着一条围巾,体态偏宽,但是很有风度威严。

    像是哪个来视察的领导迷了路,还逗留在国队门口没回去。

    “这谁啊?来咱们国队晃悠着。”

    吴叔也不认得:“不知道,兴许是哪个领导,再或者是咱们队里哪个领导的领导,瞧着眼生。”

    陶星蔚也往那男人看了过去。

    她倒是觉得不眼生,但就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算了算了别管了,今天必须得撸串!”

    “谁说的,今天必须涮毛肚!”

    “上次在陶陶家就听你的吃过火锅了,你这么爱吃火锅咋自己不一头扎在火锅里涮?”

    “你自己怎么还不把自己脑袋串成串呢——”

    陶星蔚又看了那老男人一眼,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她一定见过这个男人。

    那老男人也在人群中看到了陶星蔚,愣了一下,紧绷着的老脸突然化作一滩春光灿烂,便走到了一行人的跟前来。

    “陶星蔚?蔚蔚,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这男人慈眉善目的,语气还特别和蔼。

    跟刚才远远看着,完全就像是两个人。

    直到这他走到她的跟前,看到那三分熟悉的眉眼,她才恍然意识过来,这是秦慎的父亲!

    秦沧海!

    这会儿带头争论吃火锅还是吃烧烤的声音都停了。

    因为他们也是很久没听到有人叫她“蔚蔚”。

    陶星蔚小的时候,队里也有这么几个大姐姐叫过她,但陶星蔚自个嫌弃这称呼叫起来太没气势,后来就没人这么叫了。

    都习惯叫她“陶陶”。

    淘气。

    这突然冒出个老头咋还这么叫她,看起来跟她挺熟的样子,大家都不由得心里一阵嘀咕。

    关键是陶星蔚还tm乖巧地应了。

    “嗳,叔叔。”

    秦沧海也难得开怀地笑了,打量了她一眼,觉得这孩子还是安静的时候还是挺讨人喜欢的,也看不出来有什么拳击手的架子。

    “叔叔,你是来找我的吗还是来找秦……”

    “找你的找你的。”

    秦沧海在她面前又献起了殷勤,问:“蔚蔚啊,你们这是要去哪?叔叔送你去——”

    陶星蔚想到自己跟秦慎现在的关系,也跟秦沧海自来熟,礼貌地说:“叔叔,这些都是我的师兄弟,一起训练的。我们正打算去后面那条小吃街上吃夜宵呢,不过还没定下来要吃什么。”

    “那地方是不是离得有点远,走过去也要二十多分钟吧。让我司机开车送你们去吧?不过你们这人多,也坐不太下。”秦沧海犯难。

    陶星蔚回头看了一群石化了的师兄弟,笑笑说:“那没事,就我陪您坐吧。反正他们身上味大,怕把您车给弄臭了。”

    一群师兄弟也只得尴尬地应和:“对对,我们走走就好,出了一身汗,正好散散汗臭。”

    于是他们就目送着陶星蔚在这个老男人的关切下,坐上了那辆豪华的轿车。

    “我靠靠靠靠!憋死我了!我说你们怎么都不吱声啊,眼睁睁看着陶陶在错误的道路越陷越深啊!”

    “那男人没有七十也得又六十了吧,都可以当她爷爷了。不过看起来倒是挺有钱的……”

    “胡说什么呢,小祖宗不是这种人,应该只是她的什么忘年交吧?”

    吴叔表示怀疑,觉得陶星蔚应该还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张来超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你看她刚才在那老头面前的乖样。上一次见她这德行,还是她在医院追那个秦队医的时候咧!”

    “而且,陶陶今天还不是说,不让我们以后再开她跟施教练的玩笑,会不会就是因为她有了对象才不让我们说的,就是刚才那个……?”

    “那你这么一说是没跑了,卧槽简直细思极恐啊!”

    又过了一会儿。

    “你说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没准是看我们陶陶比赛,主动拿钱来追的她。”

    “那这事要不要告诉施教练,你说他知道是不是得直接炸锅了?”

    “哎,我施教练真是命苦,有秦队医竞争不算,现在又多出了个现成的老富豪……”

    “……”

    一群猛男,一路上你一句我一句的,就臆想出了一段绝美爷孙恋……

    这边车上,气氛却和乐融融。

    “阿慎晚上才跟我说你们这事成了,心里高兴,就想过来看看你。蔚蔚,你可别怪叔叔冒犯了。”

    秦沧海这么多年千盼万盼,总算是盼来了儿子的一个对象。

    来之前,秦沧海还特别纠结:怕贸然来找她,会不会吓到这孩子;可又实在想见见这个未来儿媳妇,虽然说之前见过一面,可上次也就那么匆匆一下,时间也过了太久了。

    于是他刚才就在国队门口徘徊着,纠结着要不要进去找人问问,就在碰见了陶星蔚。

    陶星蔚挠挠头,笑了笑说:“没事叔叔,我不害臊的。”

    “好好好,那就好,我家那个看着冰冷冷的,其实说白了也是跟害臊有关,有什么小事还得麻烦你主动点。”

    陶星蔚对他这话若有所思,心想秦慎在她面前好像也不是个会害臊的人,可还是在长辈的面前乖巧地点点头。

    这时,秦沧海又从自己的中山装里掏出了一个厚厚的?肿趾彀???值莸搅颂招俏档氖种小

    “这是叔叔的见面礼,拿去零花,一点小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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