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秦慎, 喜欢你, 陶星蔚。一辈子……”
从医务室回训练场的路上,陶星蔚戴着耳机, 她的手机跟卡带了似得, 耳边一直在重复播放着这句话。
她走走停停。
突然就打住了脚步,又抬头仰望着星空开始发呆。
今天的星星很美, 每一颗都亮的让人陶醉。
她对着其中那一颗最亮的星星傻笑了笑, 很快又意识到自己的笑意, 低下了头, 觉得自己不能迷恋这种夜色,她得回去,还有好多自定的训练计划没有完成。
于是她戴上连衣帽, 就风一样地跑回到的训练室。
训练室灯一直都是开着的,今天休息日,就是没什么人。
她随便找了个沙袋练了几拳, 但心不在焉的, 最后就拖抱着那大沙袋发呆。
“小祖宗,该休息的日子来训练,既然来了也不好好练,你这是打算学树懒抱着上沙袋睡觉呢。”
后面传来了吴大龙的大嗓门。
他抱着一批新进的运动器材, 搬进了训练室。
陶星蔚放下沙袋, 走过去帮他搬。
曾经的拳击手毕竟年纪大了, 搬几个哑铃看起来都有点费力。
“别别别, 别碰别碰, 姑娘家的别掺和这个。”
吴大龙嘴上总嫌弃她惹事,可总是还把她当成冠军队唯一的女生宠着。
陶星蔚不服气:“切,这哑铃我一手能拎八个你信吗?”
吴大龙笑着看她一眼,叨叨教训道:“信信信,可这也不是力气的事儿。我上次去体操队看那些姑娘,虽然说人家训练也苦吧,但样样都挺精致,一点重的累的活从来都不让她们干。你只不过是换了个项目练,没道理练拳击的就得比其他女孩子要活的糙。所以你看你之前那阵子爱?意粱?逼罚?液褪┙塘匪倒?闶裁床唬吭偎的愕绞焙蚧沟眉奕说哪兀?裁椿疃寄憷苛耍磕悄憷瞎?鍪裁矗俊
陶星蔚心头一紧,鼻尖忽的冒了一阵酸。
她把眼皮掀得老高,才将刚才那一瞬激出的泪意给止住了。
她低下头,低声嘀咕:“我不想嫁人了,我觉得自己嫁不出去了……”
“呸!你怎么就嫁不出去了?你哪个师兄跟你说的,我替你去抽他两大耳刮子去!”
陶星蔚挠挠头,懊丧地说:“我就是觉得结婚没什么奔头,也没什么可能,一辈子这样打打拳不也挺好的吗?”
吴大龙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又说:“运动员付出的本来就比普通人多多了。况且运动员不成名的时候默默吃苦,好不容易成名之后啊,这外界啊又喜欢给你贴标签,自己没事就更别给自己设什么限制,也不嫌蛋疼。以后说不定就遇到了有缘分的人,说不定那有缘分的人已经出现了,就是没看到呢!”
他叨叨起来又得没完没了。
她不由得靠在沙袋旁抱怨:“哎呀吴叔,我不帮你搬东西就得了,害得我耳朵又得起茧子。”
吴大龙也笑笑,“行行行,我不说了。”
说着,吴大龙放下手中的东西,又塞了一张电影票给她。
陶星蔚接了过来,两眼发亮:“哇,什么时候队里的福利变得这么好了,都管发电影票了?”
吴大龙咳了咳,故作淡定地说:“好几年没看电影了吧?这是明天晚上的电影,趁着你最后一天休假,好去放松放松。瞧你那拧巴样,就别一个人再打什么闷拳了,打了也没什么长进,还是去好好玩一玩。”
“嗯嗯,谢谢吴叔!”
电影是七点的,陶星蔚六点半就赶到了影院,抱着一桶爆米花等待检票。
既然是出来玩的,她穿的是小洋裙、小皮鞋,心情也格外明媚。
不一会儿,她就在电影院里撞见了一个熟人。
“教练!你怎么在这?”
她肃然绷直了身子,眼睁睁地看着穿着一身休闲装的施鸣朝她走了过来。
施鸣也不常来这种地方,看到身边的小情侣成群结队,也有些不大好意思看此时穿着裙子异常甜美的陶星蔚,说:“嗯,有空过来看个电影。”
陶星蔚这时拿过了他手中的电影票不由得惊呼。
“哇,我看的也是这个电影?G!”
“哇,我们在同一场?G!”
“哇,我们是隔壁座位?G!”
施鸣低声咳了咳,才说:“因为,你手中的票也是我买的。”
陶星蔚尴尬:“原来是你给吴叔的啊……”
她低头思忖了半分,抬头问:“教练,你该真的不会跟张来超他们说的一样,是想要泡我吧?”
“咳咳咳咳……”
施鸣咳得更加厉害了。
她头一回见她这善于做思想教育、善于鞭策运动员的教练,也有支吾说不上话来的时候。
“时间到了,我们先去检票吧。”
“哦,好。”
陶星蔚就跟着他走了进去,坐了下来。
他们看的是悬疑恐怖片,据说是年度最吓人的电影。虽然口碑还不错,但是很少有人喜欢在电影院看这种片子自己吓唬自己。
因此整一个场子,也就十来个人。
陶星蔚从小就特别喜欢看恐怖片,所以当时拿到电影票的时候也欣然接受了。
至于施鸣的喜好,她就不太了解了。
她问:“教练,你是喜欢看恐怖片吗?所以才买的这个?”
这个时候电影已经放了个五分钟。
施鸣没怎么敢看那屏幕,心底暗“艹”了一声,后悔就不该听张来超那小子的建议看什么恐怖片。
他一个大男人最怕的就是鬼。
什么在她害怕的时候保护她,让她感觉你很有男友力,是个值得依靠的人……现在都tm是扯淡。
何况陶星蔚这样子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会害怕的模样。
施鸣用手掌挡住了电影那透来的光线,侧头看了眼陶星蔚:“你、难道不觉得害怕吗?”
陶星蔚认真地吃着爆米花,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盯着屏幕,生怕会错过什么吓人的细节,脸上的表情却又淡定地要命:“还好吧,其实这吓人的方式还挺无聊的。”
施鸣:“……”
又过了半个小时。
施鸣实在是忍不了,起了生理性的恐惧,就打算先从电影院退场了,正好他有点事着急也赶回国队一趟。
陶星蔚点点头也表示理解,说让施鸣先回去,自己看完电影后会坐公交车归队的。
施鸣走后不久,陶星蔚还是这恐怖电影实在没劲,也没人跟自己聊剧情,居然看着看着,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迷糊之际,她感觉到身边抚过一阵微风,有人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然后那个人将她无处安放的脑袋给轻轻地掰到了另一边。
那人的肩膀很宽,好像一个温暖舒适的枕头。
惬意得很。
听着电影的声音,她愈发昏昏入睡,脑袋往里依赖地蹭了蹭。
……
秦慎含笑看着舒舒服服躺在自己肩上睡觉的陶星蔚,伸手去拢了拢她额前的碎发,又将脸凑过去,无比温柔地吻了吻她的头发。
然后他伸出了手臂,就去搂住了她的肩膀,也欣然地看起了眼前的恐怖电影。
电影播放到一个吓人的片段,坐在前排的女生止不住地尖叫了一声。
这惊悚的叫声把陶星蔚也给惊醒了。
她立即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男人的宽阔肩膀上,一愣,忙要挪开抬起头。
秦慎的大掌又将她整个上半身给拉拢了过来,手重新将她的脑袋摁回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用沙哑温柔的嗓音对她说:“觉得无聊就再睡会儿。”
听到这个声音,陶星蔚全慌了。
手中的爆米花洒了一地。
她忙推开他起来,身子僵直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目不斜视。
秦慎凑了过来,“不困了?”
陶星蔚迅速地看了他一眼,又死死地盯着屏幕,佯装无视:“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还好电影院的光线暗,要是一见光,她脸上的红晕就能被揭穿得彻彻底底。
“我跟你过来的,你在哪我就在哪。”
陶星蔚见他手中也有票,默了默,还是把话给憋了下去,一脸淡定地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秦慎又主动将手伸进她的爆米花筒中,拾出来一颗爆米花。
陶星蔚当即就用手挡着爆米花的筒口,抱着不肯给他吃,低声说:“喂,这是我的!没说要给你,你要吃的话自己去买……”
秦慎笑了笑,不顾她的反对,再一次把手伸进了爆米花筒里,然后就抓出来一只肥嘟嘟的小肉手。
捏了捏,就紧紧把这只小手攥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不好意思,抓错东西了,我想抓的其实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