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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盼在经过与母亲生离死别之后,始终沉浸在痛苦之中,本来性格就比较内向的她,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

顾盼盼既不反对徐凯继续留在自己家里,也不让徐凯与自己同处一室,也很少和他说话,令徐凯非常苦恼。

尽管徐凯从小就过惯了舒适的生活,对农村的生活环境有些不适应,但为了照顾顾盼盼的情绪,徐凯非常理解她,并没有劝她尽快回城。

顾盼盼的舅舅和舅母对徐凯比较好,又是杀鸡又是宰鸭的,把伙食安排得很好,想尽一切办法满足这个富家子弟的要求。

一天,徐凯在和顾涛闲聊时,无意识地问:“舅舅,盼盼母亲在去世前,提到过刘队长,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是我们家的仇人。”顾涛叹了一口气,说:“当年,你爸爸当知情下乡到我们村的时候,他的名字叫徐建国,他和我姐偷偷相爱了,没想到,刘队长的外甥也看上了我姐,为了阻止徐建国和我姐谈恋爱,一天晚上,刘队长趁我姐和徐建国在山上约会的时候,以徐建国是强暴犯的名义,带人把他绑捆起来,关到了保管室里,准备第二天开批斗大会之后,送到公安局,那天晚上,不知是谁在支教青年院子里放了一把大火,趁看守徐建国的两个人去救火的时候,有人私下将他放跑了,徐建国才没有被批斗,也没有被送到公安局,要不然,他肯定要去坐牢。”

“后来呢?”徐凯吃惊地问。

“后来,我姐再也没有嫁人,带着盼盼一起等徐建国回来,可是等到盼盼考上大学,念完大学的时候,也没有你爸爸的消息,直到那天参加你和盼盼的婚礼上,居然发现你爸爸就是徐建国,更没想到,你和盼盼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徐凯问:“我父亲和盼盼母亲谈恋爱的时候,还没有和我母亲相好吧?”

“我敢以人格担保,当时,你父亲和我姐姐相处很好,他根本不可能与其他任何一个女人有瓜葛。”

“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还比盼盼大几天呢?”徐凯感到有些蹊跷,心想:“我和盼盼是兄妹这件事,有点说不通吧?”

徐凯本来就不相信自己和顾盼盼有血缘关系,通过这次和顾盼盼的舅舅谈话之后,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本想直接询问母亲吴小莉,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一方面,他是怀疑母亲对父亲的不忠,另一方面,他害怕伤母亲的自尊。

徐凯准备通过其他方式,对自己的身世做一个调查,首先,他要找到的就是当事人刘队长。

徐凯偷偷地将顾涛的二儿子顾晓波叫到一边,小声问:“小波,你知道刘队长家住哪里吗?”

顾晓波问:“哪个刘队长?”

“就是和你姑姑临死前,说到的那个坏人。”

“哦,你说的是那个孤老头子啊。”

“是的,就是他。”

“走,我带你去。”顾晓波带着徐凯在村头一家土墙瓦房门前停下来,问:“哥哥,刘老头家到了,我们现在叫他出来吗?”

“不用,我自己进去,你先回去吧。”徐凯拍了一下顾晓波的肩膀,说:“小波,你先回去吧,我和这个老头子有点事情。”

“行,我先回家了。”

顾晓波离开后,徐凯见这户人家堂屋的门关闭,便上去敲了一下房门,大声问:

“屋里有人吗?”

“你谁呀?”

屋子里传来了一个微弱的声音,紧接着,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头,住着拐棍站在房门口,问:

“小伙子,你找我吗?”

徐凯突然觉得这个老头子有一点眼熟,禁不住问:

“老人家,我可以和你聊聊吗?”

由于徐凯在村子里呆了这么多天,老头一眼便认出了他,吃惊地问:

“你是顾秀清家的女婿吧?”

“是的,我就是。”徐凯点了点头。

“那你进来吧!”刘老汉让徐凯在堂屋里的一张木凳上坐下来之后,坐到他对面的一根凳子上,说:“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

徐凯惊讶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年,是我为了寻一己私利,活活将顾秀清和徐建国拆散,是我害了顾秀清,也害了一名叫吴小莉的支教青年,我现在之所以成这个样子,是老天对我的报应,”刘老汉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自己曾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顾秀清的后人也迟早要来找我寻仇,所以,你一进来,我就明白了……”

“这个老头子怎么突然谈起了我母亲呢?”一听见刘老汉提起自己母亲的名字,徐凯心里抽搐了一下,但见刘老汉显出一副恐惧的样子,软下心来,说:“大爷,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寻仇的,我是来找你了解一些事情。”

刘老汉感慨地说:“你尽管问吧,反正我已经是一个快要入土的人了,有什么事情不可以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