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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秀清在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中昏厥过去,婚宴大厅一片混乱。

“妈妈,你这是怎么了?”顾盼盼一头扑到母亲身上,拼命地摇动着她的肩膀,大声哭喊道:“妈妈,你醒醒,我是盼盼,我是盼盼呀……”

“盼盼,别哭了,救人要紧,赶快送医院!”徐凯一把将顾秀清抱起来,冲出婚宴大厅,往天韵大酒店门口奔跑。

“小凯,你小心点!”

徐鹏飞一边追赶,一边手忙脚乱地拨打120急救电话。

不一会儿,一辆市人民医院的120救护车呼啸着停靠在天韵大酒店门口,几名护士从车上跳下来将顾秀清抬上救护车。

徐凯、顾盼盼和顾涛随救护车一道赶赴医院。

徐鹏飞向妻子吴小莉安顿了一下,向各位来宾表达一番歉意之后,驾驶自己那辆奔驰车紧跟其后。

前来参加婚礼,站在天韵大酒店门口的来宾们,目送救护车离去之后,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一场豪华的婚宴在这次意外的变故中结束。

一场幸福的婚姻在伦理与道德中夭折,这是一个错误的婚礼,这是一场错误的婚姻,这是上辈人遗留给下辈人的人间悲剧。

人们在为这对新人感到遗憾和惋惜的同时,带着好奇的心理去打听和猜测新郎和新娘的父母曾经那段遥远的过去。

于是,那些忧伤的、浪漫的和离奇的故事被人编造成不同的版本,成为人们议论的焦点,或饭后的谈资。

当尘封的往事揭开昔日的伤疤,当年少时的轻狂化作剧烈的伤痛,一场悲剧即将上演,随之而来的却是悲痛、自责和悔恨……

在市人民医院一间手术室里的一张手术台上,一群医生和护士正忙碌着为顾秀清做抢救手术。

顾盼盼、徐凯、徐鹏飞和顾涛各自怀着复杂的心情,焦急地站在手术室门外的走廊里,等待病人的消息。

徐凯终于沉不住气了,狠狠地瞪了父亲一眼,大声问:“爸,请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真是顾盼盼的父亲,我和盼盼真的是兄妹吗?”

徐鹏飞沉浸在往事的追忆之中,似乎对周围的一切置若罔闻,他并没有回答儿子的问话,而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顾盼盼哭喊道:“不,我没有父亲,我的父亲早就死了!”

顾涛拽住外甥女的手,安慰说:“盼盼,你冷静一点,千万不能让你妈再受到任何刺激了!”

顾盼盼擦了一把眼泪,指着徐鹏飞问:“舅舅,这个人真是我父亲吗?”

“这个……这个……”顾涛欲言又止,似乎有许多难言之隐,哭丧着脸说:“盼盼,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一切事情还是等你妈妈被医生抢救过来,等她的病好了再说,好吗?”

徐鹏飞将顾涛拉到一边,疑惑地问:“你告诉我,盼盼真是我的女儿吗?”

顾涛指着他的鼻子,怒吼道:“徐建国,你还是人吗?我告诉你,自从你离开我们村之后,我姐姐就从来没有和任何男人交往过,更没有嫁人!”

徐鹏飞终于明白了一切,像丢了魂似地站在原地。

一名中年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问:“你们谁是病人顾秀清的家属?”

“我是,”顾盼盼急忙冲上去,焦急地问:“医生,我是顾秀清的女儿,我妈的病情怎样了?”

医生介绍说:“病人的情绪基本稳定下来了,根据我们初步诊断确定,这个病人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并且还得了肝癌,目前,癌细胞已经扩散,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你们要有思想准备!”

一听这句话,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顾盼盼向医生哀求道:“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母亲啊?”

“放心吧,作为一名医生,治病救人是我们的宗旨,我一定会尽心竭力的。”医生叮嘱道:“不过,你们这些做家属的,也要尽力配合,比如,别让她受到外界刺激,她提出什么要求,你们要尽量去满足她。”

医生回到手术室后,徐鹏飞说:“盼盼,别担心,我会安排最好的病房,请最好的医生,让你母亲得到最好的治疗。”

顾盼盼冷冷地说:“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们不想接受你的施舍!”

徐凯劝顾盼盼说:“盼盼,你别赌气了,不管是什么原因,是他前你们的,本就应该偿还,他花钱为你母亲看病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谈不上什么施舍。”

这时候,手术室的房门被人打开,顾秀清被一群护士用一辆担架车推出来。

顾盼盼急忙扑到担架前,抓住母亲的手,焦急地问:

“妈,你感觉好点了吗?”

“盼盼,你放心,我没事,主要是感觉有点头晕,躺一会儿就好。”顾秀清的眼睛落到徐鹏飞身上,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建国,这么多年不见,你还好吗?”

“还好。”徐鹏飞点了点头。

顾秀清幽幽地说:“刚见面,我就成这个样子,让你笑话了!”

“没……没有啊?”徐鹏飞安慰道:“你现在是病人,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想,好好养病,好吗?”

“不,我不想住院,我要回家。”顾秀清挣扎着试图从担架上坐起来。

一名护士用手按住她的身体,大声责备道:“病人的身体还比较虚弱,你们有什么话,留到病房里,等病人安静下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