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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宅。

    回到穆家,问了下人,俞子美一直在房间休息,晚饭都是送进房间用的。

    然后问了穆邵卿和穆邵礼,说是穆邵卿学校有急事,穆邵礼在她离开后就出门去了。

    她点了点头,叫人简单地准备了点吃食。

    用过晚饭后,她没有回房,而是在院子里望着四沉的暮色出了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她想了什么,折身去了穆家的祠堂。

    她取过香,上香之后,跪在祠堂各位长辈的牌位前,一跪就是一晚上。

    直到天蒙蒙亮,俞子美早起听说后才到祠堂将她拉起来。

    昨晚她听下人说穆栀回了府,用了晚膳便放心地睡下了,谁知道她搁这儿跪了一整夜!

    “怎么了这是?”俞子美拉着穆栀,柔声地关心到。

    俞子美一开口,穆栀又“咚”的一声跪下了地,昨晚总归是跪在软垫子上的,现在是实打实的直接跪在了地上,“对不起奶奶,孙女不孝,让穆家蒙辱,还让奶奶一而再再而三受委屈。”

    “傻孩子,这事如何能怪你?”俞子美一边说着,一边再次伸手去扶穆栀,“你才是最委屈的人,奶奶没事,奶奶气,也是因为心疼你,又怎会舍得怪你?地上凉,快起来。”

    如果不怪她?

    如果不是她,穆家又怎会一次又一次地被推到流言的风口。

    如果不是她两年前多的懦弱和逃避,又怎么出现现在宋锡初和杜秀蓉的事,又怎么会出现他们上门羞辱穆家的事……

    穆栀摇了摇头,反手握住俞子美的苍老的手,依旧跪着,仰着头望着奶奶历经岁月风霜的脸,满脸的坚定,“奶奶,我想好了,从今日起,我跟您学习,让慢慢接手穆家的生意吧!”

    她在这里,跪了一夜,也想了一整夜。

    想的时间很长,也足够让她清醒,足够让她想得明白,想得透彻。

    逃避是最最不可取的法子,以前的她取了下下策,这么多事足够让她看清明白。

    自己受欺,远没有家人因为自己受辱来得火烧火燎的难受。

    要想不被欺负,想保护自己在乎的人不受委屈,不受伤害,就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

    从前的她,是在奶奶哥哥们的保护下张扬……

    现在的她,不再是个孩子,是时候长大了!

    她要让自己变强,成为可以守护穆家,保护家人的人!

    “你……说什么?”俞子美浑浊的眼睛闪了闪,有些不确定地问到。

    “我想跟您学做生意!”穆栀望着俞子美的眼睛,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清楚,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因为自古都是男人在外,女人处内。俞子美当时接管穆家,实属没有办法,硬着头皮强撑。

    末了,穆栀加了一句,“可以吗?”

    “当然。”俞子美连连点头,脸上都是欣喜。

    毕竟这穆邵卿和穆邵礼,两人都是各种排斥接管穆家生意,先前她让穆栀出国留学修经济学想的也是左不过让穆栀回来继承穆家的家业,但看在她一直都是兴趣缺缺的模样,想着她还能撑几年,也没有特别的逼她。

    虽说她现在主动是因为受宋家的事影响,但谁能说得清这不失为一件好事呢。

    “来,快起来。”俞子美扶着穆栀起来,“先休息好,养精蓄锐,奶奶将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说着,她拉着穆栀去了膳厅。

    刚好穆邵卿和穆邵礼也起来了,刚好差不多平时这个点用早膳。

    听到俞子美说,穆栀决定先放缓学业,接触生意之后再补上的消息,穆邵卿和穆邵礼两兄弟闻言皆是眉心一拧。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朝吃粥的穆栀望过去,张了张嘴,最后又都将话咽了回去,满腹心思地用完早餐。

    吃过饭,俞子美便叫穆栀先回房间睡觉去,说等她睡饱了再到书房找她,给穆栀从最简单的开始讲。

    其实穆栀这熬了一夜,倒过了疲惫的那个劲儿,但俞子美让她休息,她自然要听话的。

    她琢磨着一会儿回房间,要不做点其他的,差不多了就去书房找奶奶。

    她一边想着一边往房间走,低垂着眉推开门。

    门一打开,便见贵妃榻上躺着一个人,因着男人身形有些高大,在贵妃榻上稍微显得有点委屈。

    穆栀愣了一下,连忙跨进房间把门关上。

    对上男人眼底有些疲惫淡淡的乌青,她瞪大双眼,“你……你怎么在这儿?”

    即便这不是第一次她推开门,蔚擎便在她的房间里,但总归她还是不适应的。

    蔚擎看到穆栀回房间,倏地起身,三两步走到穆栀跟前。

    吓得穆栀后退了一步,才发觉背已经抵上了门,“你干嘛?”

    蔚擎立在她跟前,长臂一审,双手撑在她的头两侧,只见他脸色阴沉,带着一种迫人的压力,嗓音带着几分清晨的清寒,“昨晚,去哪儿了?”

    他整个身影罩下来,穆栀呼吸微窒,颤着羽睫,莫名没骨气地小声道,“就……就在家里啊。”

    “昨日不到亥时我便在这儿了。”

    他在这儿等了她一整夜,却不见她回房。她竟跟他说就在家里,蔚擎凝着穆栀的眼睛,想看她如何回答,若是骗他……

    闻言,穆栀的眼神闪了闪,微微别开脸,没有看蔚擎的眼睛,也没有隐瞒,“昨晚……我在祠堂。”

    祠堂?

    蔚擎面色一凝。

    在他的印象和记忆里,只有犯错后受罚才会去祠堂呆一夜。他垂眸,目光落在穆栀眼底的浅浅乌青,一瞬间有些心疼。

    语气不由得便柔了下来,“他们罚你了?”

    “没。”穆栀扯了扯唇角,“就……我自己去祠堂思过而已。”

    听到穆栀没有受罚,蔚擎的神色才松了下来,不过听见后面,松开的眉又紧了一下。

    看来这次的事,比他想象中的对她影响还要大。

    他收回一只手,伸手食指点了点她眼底的乌青,疼惜地问了一句,“累不累?”

    蔚擎的手指带了点冰凉,凉意顺着肌肤蔓延,引得她心头也一痒。

    “还好。”她压下心底的异样,抬手拂开蔚擎的手,从他怀里钻出去,背对着他,“天已经亮开了,你先回去吧。”

    这大白天的,蔚擎要是再不走,这穆府白日里四处都有下人忙活,外面的巷子虽然少有人来,但总归偶尔还是又路人的。

    蔚擎等在这里,一个是因为昨天在婚礼上听她说跟宋锡初婚约早就解除的事,一个是担心她,既然她没事,便也没有打算多做停留,“好。”

    “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你。后面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转身便准备拉门出去。

    谁知手刚碰到门把手,便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小姐,水打好了。”

    闻声,屋内的两人同时蓦地转身,看向对方,然后十分默契一直地朝里间去。

    一个是往衣柜里转,一个是把人往衣柜子里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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