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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见穆栀顿住脚步,宋锡初关心地问到。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见目光尽头处的蔚擎,以为穆栀是见他眼熟,便介绍,“他是青社的二把手蔚擎,人称二爷。上次在学校的会议室,还有上次我爹的寿宴上,换舞伴时,跟你搭档了一会儿的就是他。”

    见穆栀还站着不动,穆栀以为是在担心,便安抚到,“别担心,不会有事。”

    穆栀哪里听得清宋锡初说什么,径直穿过舞池朝蔚擎走去。

    此时舞厅的喧嚣一下子消失,耳旁寂静无声。

    穆栀看着视线内的蔚擎面色沉静,望着对面,不知道跟对面的人在谈什么。

    对面的人倒了一杯酒直接递给他身侧的美女,似乎是想让她喝下去。

    蔚擎身侧的美女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看蔚擎,又看了看那杯酒,最终伸出手去。

    只不过,她伸出手,在指尖触碰上酒杯杯壁的前一秒,蔚擎动了。

    只见蔚擎直接伸手接过酒杯,稍稍举杯示意,不待对方说话,便直接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弄得对方有些尴尬,也有些无措,便再也没有为难那位女士。

    穆栀情不自禁瞥了撇嘴,还挺怜香惜玉的!

    在离雅座十来米的地方,穆栀突然顿住脚步,折身走向对面空着的雅座。

    宋锡初并不以为有他,抬脚跟上,跟着穆栀到对面的雅座落座。

    刚坐下,穆栀顺着视线望过去,恰好蔚擎抬首往了过来。

    四目相撞,她隐约见男人的浓眉拧了拧,脑子里突然出现那天晚上在六婆摊子上的画面,她偷瞄了一眼对面抬手招过服务生的宋锡初,莫名的,耳根一热,有种心虚的感觉。

    不过见他身旁的女人身体微微倾侧,在男人耳边轻咬红唇,那种心虚感立马消散。

    顶着男人的目光,穆栀抿着唇别开脸,恰好宋锡初点了一杯酒,看了看她,要了一杯果汁。她连忙叫住服务员,“不要果汁,来瓶跟他一样的酒。”

    穆栀说的是来一瓶,而不是一杯,惊得宋锡初叫住准备去取酒的服务生,转头问她:“你确定?”

    “嗯。”穆栀点点头,余光扫过对面雅座的男人,嘴角往下撇。

    虽然服务生已经离开,但宋锡初仍旧不放心地询问,“小栀,你是不是喝果汁比较好?”

    “你都喝酒,为什么要我喝果汁?”穆栀白了他一眼,就连自己也没有发觉,她的语气里有些不满。

    宋锡初一怔,以为穆栀是在因为前些日子的事还在跟他置气,思忖片刻,“若不我不喝酒,同你一起喝果汁?”

    毕竟,穆栀总归才十六岁,虽然她偶尔跟穆老夫人一起出席宴会时会喝一些酒,但总归浅尝辄止。

    何况,他带她来这里,回去若是被穆家的人知道,都不一定会有什么好的想法,还让她在这里喝酒,特别是照着穆二哥的性格,非得将他赶出门不可!

    穆栀的目光越过舞池中央的人群,准确无误地落在蔚擎身上,看着他跟身边的女人亲昵的动作,神色情不自禁地浮上冷色,前些日子才堵着她,在车前吻她告白,转身就跟另一个女人卿卿我我!

    那前些日子,又算什么?她又算什么?

    穆栀点点头,“你喜欢喝果汁,便喝呗。”

    正当宋锡初松一口气的时候,便听见她又说到,“我喝我的酒。”

    “小栀……”

    穆栀没有看宋锡初,所以丝毫没有看到他的为难,只是目光随着蔚擎身边的女人起身,朝舞台移动,打断宋锡初的话,问:“她是谁?”

    听到问题,宋锡初顺着穆栀的视线望去,见那女人已经在舞台中央站定,握着立麦,“她啊,是艳阳天的台柱子,艺名画扇。人长得漂亮,唱歌也好听,不过不下场。”

    “不下场?”穆栀挑眉,那刚刚怎坐在蔚擎身边?难不成说,她是蔚擎的人?“她原名叫什么?”

    “阮雨菡。”

    恰逢服务生端着酒过来,穆栀端起酒抿了一口,心道,名字还挺好听的。

    阮雨菡今日穿了一身浅紫色的旗袍,裙摆处绣着翩然振翅的玉蝶,栩栩如生。

    高领无袖高开衩,衬托脸蛋姣好又带点时髦;从肩开始整条玉臂裸露在空气中,白皙如藕断柔嫩;旗袍本就是紧贴身体玲珑的曲线,她高开衩的旗袍,更是到膝盖以上的大腿处,女人站在舞台中央,随着音乐碎步摇晃,那旗袍开衩处的风光,旖旎动人。

    她握着麦,闭着眼,像是沉醉在音乐中,突然掀开红唇,如夜莺般的嗓音从她唇间溢出,动听而醉人。

    穆栀惊讶地望过去,见她站在五彩斑斓的灯光下,本来是奢靡的场面,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却偏生遗世独立。

    仿若静谧的夜间盛开的紫丁香,娉娉而放,幽香自来。

    穆栀不得不承认,阮雨菡真的很美,人美,身段美,声音也很美。

    她也明白,为何宋锡初阮雨菡不下场,就只是唱几首歌,便有无数男人拜甘愿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她就是一个尤物,也确实有这样的资本。

    只不过她给人感觉很干净,干净得一点也不像一个生活在夜场的人。

    情不自禁的,穆栀的视线从阮雨菡身上收回,朝蔚擎身上移去。

    只见他侧过身,以一种不太舒服的姿势望着舞台上的阮雨菡,目光沉沉,仿若陶醉。

    见状,穆栀本来欣赏美女的心情,一下子就被破坏,一瞬间像是一口气憋在胸口。

    明明有一个这么美的心上人,还爱招惹她作甚!

    本来穆栀叫酒就是有点赌气,但实际上并没有想喝多少了。

    只不过看着蔚擎沉醉的神情,就忍不住仰头,抬手一整杯酒灌了下去。

    不知什么时候,曲终。

    阮雨菡在所有人的鼓掌声中嫣然一笑,微微一欠身,然后施施然走下台。穆栀看着目光黏着在阮雨菡身上的蔚擎,胸口一闷,拿起酒瓶倒了一杯酒又是一饮而尽。

    阮雨菡穿着小高跟,在所有人艳羡嫉妒的目光中,朝蔚擎款款而去。

    在快到蔚擎雅座的地方,不知道是因为地滑,还是她没有走稳,突然身形一晃,险些一个趔趄。

    眼看佳人就药摔倒在地,在场的男人皆是心下一紧,更甚有者担心得站了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蔚擎伸出手握住阮雨菡的手肘稳稳地将她托住,倾身上前,把阮雨菡扶住,微微一用力,便将她托起拉到怀里。

    所有人一阵唏嘘的同时,目光都落在揽着美人软腰的大手上,一阵羡慕。

    穆栀更是仰头就是一杯酒。

    不知不觉,穆栀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

    她隐约记得自己的酒量还是不错的,但却不知道怎么的,今夜的酒似乎格外的醉人,等她再反应过来,就感觉脑袋晕晕的,有些迷迷糊糊的头重脚轻。

    只觉得所有的情绪无限放大,在心底汹涌试图找一个突破口。

    见穆栀双颊酡红,眼神已经开始迷离,宋锡初便知道她应当是已经醉了。

    他付了账后,伸手去扶穆栀,只是她连站都不曾站稳,索性弯腰将她横抱起。

    穆栀感觉身体一轻,迷蒙像是突然飞起来一样,靠在宋锡初怀里,傻傻地“咯咯”轻笑。

    宋锡初低头看着怀里憨傻可爱的人儿,目光深沉复杂,有些怀念,有些心疼,有些怜惜。

    其实,穆栀一点也不重,可以说是很轻,可是宋锡初抱在怀里,却觉得沉重无比,像是抱着前面十几年里所有的情谊和心事。

    所幸先前叫司机把车开到路边等着,他抱着穆栀穿过喧闹的舞池,慢慢走向安静。

    在这一段不长的距离,刚好蔚擎携着阮雨菡从他身边擦肩走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似乎蔚擎在他身边顿了顿脚步,目光落在了他怀里的穆栀身上。

    只不过,一切发生得太快,他又觉得没有理由,便将这个念头又压了下去。

    果不其然,把穆栀送回穆宅,一见醉醺醺的穆栀,穆老夫人便惊得迎上前,担心不已,又心疼得不行,一边叫穆邵卿把穆栀快抱回房间,又转头吩咐桂馨姨去煮解酒汤,还让青鸽赶紧去准备热水给穆栀待会儿沐浴……反正那皱着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穆邵礼虽说没有把他赶出穆家,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就他的眼睛里,宋锡初就看得出他毫不掩饰的不满。

    从穆栀到穆邵礼,这下到穆家上上下下怕是都不待见他了。

    他在心底低低地自嘲一笑,转身告辞。

    坐上轿车,隔着车窗望着穆宅的匾额,夜色沉沉,目光也沉,“走吧。”

    这么多年,从穆家门口离开,这是第一次,心底又沉重又轻松。

    他知道,这次的离开,意味着他离穆栀,是真的越来越远,而他清楚,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这厢,穆邵卿把穆栀抱回房间,刚放回床上,俞子美便随后跟着进屋。

    穆邵卿蹲下身给穆栀脱掉鞋,俞子美坐上床,拉过被子替穆栀盖上。

    这边青鸽去吩咐准备热水给穆栀沐浴后,打了热水过来,浸湿毛巾递给俞子美。

    俞子美接过,轻轻地替穆栀擦了擦小脸,见她皱着眉头,抬手推开热毛巾,不满地嘟哝,“别动我……”

    “别碰我!”穆栀脑袋昏昏沉沉的,微微虚着眼,眼前的俞子美就连轮廓也看不清,只有模模糊糊的一团,她脑海中的还想着蔚擎和阮雨菡。

    想着蔚擎一次次跟她的亲密,一次次对她的调戏,还有那个吻,还有那个晚上的心意。

    这些画面同今晚艳阳天他跟阮雨菡一次次亲密的画面交织在一起,从彩色的变成黑白,最后变成纯黑的旋涡。

    她想着,晕着,心中又气又难过,忍不住撇嘴骂着,“坏人!骗子!大骗子!”

    这话一出,俞子美和穆邵卿,合着刚抬脚跨过门槛进来的穆邵礼三人同时一愣,三人相视一眼,都不由得沉下了神色。

    等喂了穆栀醒酒汤,等她睡下后,俞子美带着穆家两兄弟出门。

    跨出门槛,走到院子里,俞子美回头看了一眼穆栀的闺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才离开。

    三人回到大厅,俞子美往椅子上一坐,接过桂馨姨递来的茶,喝了一口,又是一声叹息。

    她扫了一眼穆家两兄弟,刚张嘴,最后还是化为了一声叹息。

    “妹妹她……”

    三个人都是欲言欲止,都以为穆栀今晚喝醉,借酒消愁是因为宋锡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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