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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风不紧不慢地烤着野鸡,肉香弥漫了整个山洞,对我来说,这比炼狱的酷刑还要难熬,我生了一堆火,强迫自己不要回头,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的硬币上。

馋嘴的“蓝眼睛”,受不了这种赤.裸裸地勾引,开始围着大风打转,各种撒娇卖萌之后,终于成功获得了半只烤熟的野鸡。

这次,它没有再给我留,在我幽怨的目光中,几口就吞了个干净,然后趴在大风脚边,舒服地睡着了。

“玛的!有奶便是娘,这畜生迟早会被大风收买,彻底忘了我这个救命恩人。”

我心里咒骂着,练了几次,找回了昨晚的感觉。

但我没有急着马上去找大风测试,这家伙太阴险了,他不会顺利让我通过的,我还是再巩固下,有很高把握后再说。

于是,我逐渐放低高度,甚至比昨天大风放得还要低,一次次压榨自己的反应速度,慢慢地去适应。

直到最后接硬币的成功率达到了90%以上,算算时间,应该快到凌晨了,我叫醒了大风,将硬币递给他。

大风看看表,抬头问:“你确定现在测试?这次再失败,你干脆出去算了,我可不想你饿死在山洞里,到时候还要我给你收尸。要不要再练会儿?”

我被他说得挺紧张的,正要点头,一想不对,这家伙该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吧!等过了12点,又得再等一天,我可不能上他的当。

“不了!就现在,马上!”我摇摇头,斩钉截铁地说。

大风嘿嘿奸笑两声,道:“用不用我再给你讲解下要领?”

“不用!别想拖延时间,赶紧的。”我催促道,传授经验,这家伙会有那么好心?

“那好!咱们开始。”大风见阴谋被识破,也不磨叽,整了整脸色,坐直了身子。

“你今晚有功,我多奖励你一次机会,你要是还过不了,我也不收留你这样的废物了,现在看好了!”大风说完,将硬币放在了左手拇指上,伸向了火堆上方。

听说可以多一次机会,我本是一喜,但看到他的动作,我立马就傻眼了,忍不住问:“不是放在树叶上吗?你这是……”~

“谁说一定要放在树叶上了?放在什么上面,那只是形式,重点是你要接住硬币。”大风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尼玛!又上这家伙的当了,我就说了,他没那么好心轻易让我通过的。”我腹诽不已,刚才的喜悦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什么狗屁形式,放在树叶上,和放在他手上,差别可大了。

放在树叶上,经过这两天的练习,根据高度不同,我能基本预测树叶燃烧起来的时间,但放在他手上就不同了,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鬼才知道他什么时候将硬币丢下去。

“你不是在耍我吧?”我脱口而出。

“觉得我是在耍你的话,你可以不测试。”大风脸一冷,收回了硬币。

看他装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我真想一拳擂在他脸上,骂一句:“去年买了个表!”然后一走了之。但我知道自己肯定打不过他,哪怕他现在是个病人。

忍气吞声地练了这么久,怎么也得试试,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我按捺住心头的怒火,为自己打气。

“你还试不试?不试现在就可以出去了。”大风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毫不留情地说道。

“我……试!”我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

“那你可注意了,我的手不会固定在一个位置,想什么时候丢就什么时候丢,记住,你只有两次机会。”

大风重新拿出硬币,刚往手指上一放,硬币就从指缝里直接滑了下去。

“靠!”

我被他搞了个措手不及,再想去接却已经晚了。

“玛的!真奸诈!”

“你这是耍赖!”我盯着大风,恶狠狠地说。

“耍什么赖?我说了,硬币落地就算你输,敌人出现的时候,也不会先和你打招呼。你还剩下一次机会,自己看着办吧!”大风毫不在意,弯腰从火堆里捡起硬币,吹了吹,再次放在手指上。

没时间和他理论,我马上集中了注意力,看着他的手在火焰上方不停地画圈,时而高,时而低,我的目光紧盯着他的手指,右手就像一张满弓的箭,随时准备离弦而出。

我的精神,突然进入了一种很奇怪的境界,恍惚时间都已经停滞了的感觉。

就在这时,火焰上方亮光一闪,我不假思索地伸手而出……

火热而坚硬的触感从手心传来,我知道,自己成功了!

我将手掌伸到大风面前,摊开,我看到他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赞赏……

“不错!孺子可教,这半只野鸡归你了。”大风变戏法地从背后拿出半只烤熟的野鸡,递了过来。

原来他刚才烤的野鸡没吃,为我留着,我顿时感到一股热流,从心头流心里,狠狠地闭了下眼睛,接过野鸡大啃起来……

这两天耗费的精力巨大,又饿着肚子,一晚上睡得十分香甜,直到被“砰砰!”的几声枪声吵醒。

我“咻”地竖了起来一看,发现山洞里就我和“蓝眼睛”在,大风不知所踪,我心猛地一沉,起身想找弓箭去上面看看,结果发现连弓箭也不在了,还有我昨天带回来的长矛,也无影无踪。

“蓝眼睛”弓着身子,低低地咆哮着,它对枪声很敏感,显得有些不安。

我过去一边安抚它,一边望望头顶的天光,应该是早晨了,这大白天的,大风不会一个人去找陈霸王的麻烦了吧!

我飞快地上了石缝顶部,发现有一条绳子直垂崖底,敢情大风是从这儿下去的。

我爬上峰顶四处打量,这时,南面岛上又传来一声枪响,我忙转到南面峰顶,俯下身看去,枪声是从陈霸王栖身的山洞方向传来的,林木茂密,看不出发生了何事,但用屁股想,也知道是大风去找事了。

我有些担心,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有事,他现在可是我唯一的盟友了。

自己要不要去接应他呢?可我什么武器都没有,去了会不会反而成为他的负担?

正犹豫着,就见山腰处,一个人影从密林里闪现出来,速度飞快,转眼就钻进了另一片树林。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我已认出了那人正是大风没错。

不到一分钟,又有两个人影从那片树林钻出,看穿着是一男一女,紧追大风而去,动作丝毫不慢。

“艹!追得这么紧?”

我被吓到了,赶紧将山崖上的那条绳子给收了,免得被对方给发现。

然后下到山洞,把堵住洞口的石头搬开。

做完这些,只花了五分钟不到,我回到石缝顶部,趴着仔细打量下面动静,很快,大风出现在崖底,他发现石壁上的绳子不见了,先是一愣,然后抬头向崖顶望来,我清楚地看见,那两个追赶他的人,已经出现在右边拐角,忙给他打手势,让他快从洞口进来。

幸亏我收了绳子,这时候他要从悬崖上爬的话,铁定被后面的两人发现。

大风会意,一头钻进了那片植物丛里。

脚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大风出现在我身后,他冲我伸了伸大拇指,我翻了翻白眼,没有理他。

他刚上来,那两个人就出现在崖下,大风和我一起趴着向下打量,只见那女的头上缠着着一方湖蓝色的纱巾,只露出两只冰冷的蓝色眼睛,身上的衣服也是纱质的,十分宽松,很有些异域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