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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天和以前的一个同事小聚了一下,聊起了一件2008年发生的趣事。

那个时候我还在北京的一家餐饮公司做采购,又是一个让人垂涎欲滴的工作,只是和白领一样,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光鲜。和我吃饭的同事叫阿科,是个地地道道的广东仔,是一个当时一个月可以骗走餐厅8000块的粤菜厨师。这个“骗”字是他说的,他告诉我说如果他留在广东,工资可能一半都拿不到,所以来北京就是骗钱的。

阿科的普通话很烂,甚至已经烂到一个级别了,有一次餐厅里来了两个十分淘气的外国小孩儿,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刚好从阿科的身边跑了过去。

“你过来!”阿科拿出标准的广东腔发音想着逗逗她俩,也许他认为这是他在北京唯一一次可以在普通话方面占上风的机会了,但是他错了!

驻足的外国小女孩儿第一时间把头转向了阿科,这已经足够让阿科惊讶的了,因为他显然没有想到这两个外国小女孩儿听得懂中国话。而让他更加惊讶的还在后面,只见她用一口流利的北京腔回应道:“过什么来呀?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呀?”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很有趣,一个中国大人用生硬的北京话和一个外国小孩儿用标准的北京腔在一家2000多平米的餐厅里展开了一场十分愉悦的对骂。没错,是对骂,不过对骂的内容里并没有太多恶言,相反的还有很多童真。最后阿科还是败下了真来,灰头土脑的回到了后厨。

这样的机会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过的,赶紧追了过去,看见阿科的第一时间我就唱起了:“长江长城,黄山黄河,在我心中重千斤!”

阿科当然听的出来我是在揶揄他普通话不好,所以没有好气得对我说:“叼毛,我普通话不好我也爱过啦,你嘞?你普通话好,又不见得爱过啦!”

从那以后每次见到阿科我都会唱起这首《我的中国心》,当然这次见面也不例外,当“长江长城,黄山黄河,在我心中重千斤”从我嘴中唱起的时候,我们两个都忍不住站了起来。过去这么多年了,阿科的普通话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我一唱完歌,他就用我熟悉的口音开口说道:“叼毛,好多年不见啦,你混的怎么样?”

我故意模仿他的口音对他说:“洒洒水啦大佬!混日子啦!你的普通话怎么还是这个吊样?”

这顿饭吃的很开心,毕竟好久不见的老友重逢总是会有很多回忆的,说着说着就说到了2008年南方雪灾的事情。

“你还记得08年雪灾的事情么?”笑着问道。

“叼毛,我当然记得啦,你们让我做灰机,我没有听,想省点点钱啦,结果叼毛半路下起了大雪!”

“那你怪谁了?当时都跟你说了南方在下雪,火车不一定安全,可能会拦在半路,结果你电话打来的时候告诉我们在张家界停了两天!”

“丢!我告诉你叼毛,那个时候在火车上,一桶慌便面要卖到饿十块,那你都买不到,就那点东西,好几千个人,后来小贩在车上都被打了!”

阿科跟我说可能是因为那次大雪把他搞怕了,从那以后他没有再坐过火车,他宁可多花钱、宁可从天上掉下来也不要再在冰冷的冬天在铁路上被困,哪怕是夏天也不行,他跟我说:“叼毛,我告诉你,你没有试过那样的感觉,你有钱但是买不到吃的,买不到水,只能在那里傻傻的等着,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得救,反正每多等一秒,你就多绝望一秒!”

说起2008年,真的还有很多让人记忆犹新的事情发生,比如5.12地震,那段时间几乎牵绊着全国上下的心,我们捐款,我们默哀,我们祈福。全国范围内的娱乐场所停业三天,所有的网络游戏都关掉了服务器,北京的上空拉响了防空警报,所有的汽车在那一刻停了下来,都按下了喇叭,那一刻我看见了前所未有的团结。

光哥跟我说王森、于海、大眼和郭彬那个时候都刚刚退伍不久,王森和于海在四川当的兵,大眼和郭彬都在四川执行过任务,所以对那个地方都充满了感情。地震刚一发生他们就联系上了以前部队的首长,表达了想要参加志愿者的意愿,甚至他们那个时候把遗书都写好了。

只是最后因为种种原因他们都没有成行,种种原因里最大的因素还是因为他们当时的背景。不过即便是祖国拒绝了他们,他们也没有放弃,据说这四个人当时把自己的家当都捐了出去。具体有多少钱光哥没跟我说,但是应该也不会少,而这些事情直到现在都很少有人知道。

郑好和小金在监狱的这一年多时间里,以大眼为首的兄弟四个人也多多少少的发生了许多故事,结交了新的朋友也结下了新的梁子,但是无论怎么样,他们还是巩固了这个团伙在我市年轻混子当中的地位。

在郑好出狱之前先说说在外面这帮兄弟这段时间发生的几个故事吧!光哥跟我说了不少这段时间的事,我想来想去还是从两个精神病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