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看看你……这么直白做什么!”
林以墨在电话那头笑嘻嘻地说着,完全没有大导演的风范,根本就像是个混混无赖。
靳薄衍早已习惯他这一作派,生硬直接地说:“想要什么最好赶紧说,不说的话我挂了。”
“你挂吧挂吧,挂了这消息你自己查去。”
林以墨索性直接耍起了无赖。
“你到底说不说!”
“好好好,我说行了吧?”
林以墨看靳薄衍确实是有些生气了,赶紧见好就收,笑道,“有个小忙要你帮。”
“我还有什么能帮得上你林大导演的?”
从以前开始,靳薄衍和林以墨之间的相处模式就是互怼互损,一天不怼就浑身不舒服。
“那个……你帮我想个办法吧?”
“干什么?”
“还是若若的事……”
靳薄衍一听到这个就头大,赶紧说:“你放过我行不行,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你这还叫不知道啊?你都抱得美人归了,若若对我还是爱搭不理的,我都快绝望了!”
说着,林以墨生动形象地在电话里表演起了哭天抢地。
“你真是够了!”
靳薄衍无语扶额,头疼地说,“好了好了算我怕你了行不行,你说吧,要我怎么帮你?”
对于男女感情的事,靳薄衍是真的完全不在行。
林以墨求助他完全是找错人了。
“我要是有办法我还找你干什么?”
林以墨也实在是没办法了。
他和若若原本感情很好,甚至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就在筹备婚礼的时候,她却突然失踪了。
等林以墨再把她找回来的时候,她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见到林以墨就躲,精神也有些恍惚。
在他的悉心照顾之下,若若恢复了不少,可再不愿与他亲近。
每次他想问她,她就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瑟缩在角落里,什么也不肯说。
她失踪的那段日子里,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
“以墨,我觉得,不然你放弃她吧。”
靳薄衍是个极其理智的人,对于得不到的东西,他向来是主张尽快抽身,及时止损。
虽然在安悦虞的事情上,他并没能做到。
可林以墨反应却很大。
“那怎么可以?你知不知道若若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如果我放弃了她,她一个人该怎么办?”
“但是你这样下去……”
“我从不觉得她是负担。”
林以墨淡淡地说,“我想过了,哪怕是若若一辈子都这样,我也能陪她一辈子。”
“林伯伯想必不会同意的吧?”
“这件事我下了很大的决心,哪怕是跟家里决裂,我也不会放弃的!”
林以墨的语气十分坚定。
“好吧。”
靳薄衍眼见劝不了他,只得说道,“你有没有带她去看过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
林以墨有些疑惑。
“是啊,很有可能是在她失踪的那段时间遇到了什么事情,让她很恐惧。”
“我这是这么想,但她什么都不肯说。”
“所以我让你带她去找心理医生,他们比我们专业,肯定会有办法。”
“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但是我担心若若她……”
林以墨的担心,在于若若的反应。
因为她根本不愿意出门,不愿与人接触。
就连对林以墨都是带着些防备的,更别说是完全陌生的心理医生了。
“你都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也对,那我试试?”
靳薄衍“嗯”了一声,说:“我认识一个很有名的心理医生,一会儿我就帮你联系看看。不过他平常都很忙,我也不确定他能不能去。”
林以墨叹了口气说:“看造化吧,实在不行,我也就不强求了。”
“你要找的那个人就在你二叔巴黎的一处房产,只不过那处房产不是以你二叔的名字登记的,而是一个叫吴芳的人,这个人,你有印象吗?”
靳薄衍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可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是有点印象,不过想不起来了。”
“这个叫吴芳的人,每个月都跟你二叔之间有很多款项往来,只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你二叔给她打过去。”
听到这里,靳薄衍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么看来,这个吴芳应该也被列入他要寻找的人的名单。
靳薄衍这才想起,蒋叔还在他的办公室里站着,一时有些尴尬。
他抬起头,对蒋叔说:“不好意思了蒋叔……”
蒋叔摆了摆手,指了指手上的调查资料,靳薄衍点点头,从他手上接过,问道:“蒋叔,您有没有听过一个叫吴芳的人?”
“吴芳!”
听到这个名字,蒋叔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
“您知道她?”
“我不认识她,不过……”
蒋叔一脸严肃地指了指调查资料,说,“当年收留启星母子的福利院院长,她的名字就叫做吴芳。”
靳薄衍一下坐直了身子,开始认真翻阅调查资料。
电话那头的林以墨咳嗽了两声,说:“你那边有事我就先挂了。”
靳薄衍“嗯”了一声,接着说道:“你放心,我会尽快帮你联系。”
说完便要挂电话。
“等等……”
林以墨突然想到了今天看到的那个传闻,犹豫着是不是要告诉靳薄衍。
看他现在的状态,估摸着他应该是还不知道的。
“什么事?”
靳薄衍一边认真地看着资料,一边问道。
“那个……”
话到嘴边,林以墨又有些犹豫了,这简直由他来告诉靳薄衍到底合不合适?
而且,他现在本就已经是焦头烂额,如果自己再告诉他这件事,他可能会崩溃吧?
考虑再三,林以墨还是觉得,这件事不说为妙。
如果靳薄衍自己知道了,那就两说,他就不必再给他添堵了。
“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林以墨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就这样吧,我先挂了。”
“你什么时候说话开始变得吞吞吐吐了?有话就直说!”
“真没什么事,挂了啊!”
说完,林以墨飞快地按下了挂断。
“莫名其妙。”
靳薄衍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幽幽地说了四个字。
这份调查资料上写的东西十分详尽,按照这些线索去找,十有八九就能找到他想找的人了。
“蒋叔,您刚才说那个吴芳是福利院的院长?”
蒋叔点了点头,说:“对,她在启星的母亲出事之后,就失踪了,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那你是怎么查到她的?”
“说来也巧,我有个同乡,在靳汉江手底下做事。原本想好好跟着靳汉江干,但是靳汉江后来渐渐不倚重他了,他感觉自己受到了冷遇,就从靳汉江手下脱出来了。”
靳薄衍点了点头,就听蒋叔接着说:“这上面很多事情都是他透露给我的,虽然说真实性有待考证,但我估摸着,十有八九是真的。”
“那就麻烦您接着调查了。”
靳薄衍客气地朝蒋叔点了点头,说,“找到人之后,先不要轻举妄动。”
“我明白,放心。”
蒋叔说完,转身走了。
靳薄衍向后轻轻一靠,半躺在沙发上,微眯着眼睛,想养会儿神。
可闲不下来也许是他的命,刚刚闭上眼睛,一个电话又扰了他的清净。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无奈地按下接听键。
“什么事?”
他的语气依旧有些生硬,即便电话那头的人,是他的父亲。
心结不是一天就能解开的,更何况是接近十年不联系不相见的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