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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悦虞诧异地环顾四周,有些尴尬地问道:“这里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等等,一会儿你就会知道了。”

等了差不多有一分钟,启星说:“你先闭上眼,我数到三再睁开,好吗?”

安悦虞点点头,颇为配合地闭上双眼,听着启星倒数。

“三、二、一!”

随着最后一声,安悦虞缓缓睁开双眼,却是被眼前的景象惊讶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漫天都是飞舞的萤火虫,就像点点星光洒落在树林间。

“好看吗?”

启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安悦虞身后,轻声问道。

“好漂亮啊,怎么做到的?”

从安悦虞提高的音调中就可以听出她的兴奋,这确实是她见过的最美的场景。

“这个季节,山里的萤火虫很多,只不过一般都不会飞起来,我冲到灌木里,它们受到了惊吓,就全都飞出来了。”

启星说着,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此刻的他,就像一个孩子,在讲述着自己刚刚得奖的作品。

这样的场景,安悦虞不禁觉得有些熟悉。

“学长,我记得你家里有幅画......”

启星点点头,说:“对,那幅画中的场景,就是这里。”

不等安悦虞说话,他接着说道:“对于我而言,这就是我心中的光亮。我想把最光明的东西都给你,至于黑暗......”

说完,他顿住了,眼神看向安悦虞,里面的情绪是安悦虞从不曾见过的复杂。

这一刻,她突然发现,她好像真的不了解启星。

“要不要试试看,捉一只?”

安悦虞点点头,启星抓着她的手,引导着她,轻而易举地就将一只萤火虫捧在了手心里。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人在极度黑暗之中,才更向往光明。”

“就像萤火虫一样,短暂的生命,在永寂的黑夜中,想照亮这个世界。”

“学长?”

安悦虞突然觉得有些害怕,这样深沉的启星,令她感觉陌生。

“没事,我们回去吧。”

启星笑了笑,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一件衬衣,给安悦虞披上。

瞬间,安悦虞就觉得自己被一股淡淡的清香所包围。

“我不冷......”

说着,安悦虞就想把身上的衣服还给启星,可却被他止住了。

“山里夜风大,当心着凉,穿着吧。”

他的语气淡淡的,仿佛之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安悦虞也不好有过激的反应,乖乖地把衣服披在身上。

只是下山的时候,启星再说要抱她,她就婉拒了。

“我已经没什么事了,自己可以走。”

说着,安悦虞快步往山下走去。

启星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紧跟了上去。

最郁闷的是蒋金洲,跟了一路,躲在灌木丛里不知道被蚊子咬了多少个包,结果居然什么事都没有。

不过这也算是好事,至少靳薄衍那边好交差了。

蒋金洲跟在两人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刚好能听见他们对话的声音。

一开始,两人一路沉默。

后来启星突然停下了脚步,叫住安悦虞。

“小悦。”

“嗯?怎么了?”

安悦虞停下脚步,回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启星的脸逆着光,脸上的神色看得不太分明,阴暗的光线让他整个人都笼罩上了一层说不出的诡异感。

“我想最后问你一遍,是不是我真的无法跟靳薄衍相比?”

安悦虞沉默片刻,回答道:“学长,我内心深处从未拿过你和他作比较。在我心里,你们是不同的。”

“什么不同?”

启星继续追问道。

他内心默默祈祷着,只要从安悦虞口中说出一句,哪怕仅仅一句,觉得他比靳薄衍更适合她的话语,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放下眼前的一切,带她走。

他的眼神中充满着期待,眼睛里熊熊燃烧的希望之火,就像是在对安悦虞诉说自己的心境。

可接下来,安悦虞的话,就如同一盆凉水,彻底将他的希望浇灭,也让他,再一次坠入了深渊。

“在我心里,学长你是良师益友,就像亲人一样。而他......”

安悦虞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说,“他就像是我生命中最不可少的东西,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一根线在牵引着我,走向他。”

“对于学长,我只能说抱歉。”

说着,安悦虞向后退了一步,对启星深深鞠了一躬,道,“感谢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和帮助,我希望我们以后的关系,仅仅维持在工作上,可以吗?”

“安悦虞!”

这是启星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她,安悦虞心里不由得一惊。

启星上前一步,将她牢牢禁锢住。

这样的他,就像是一头凶猛的野兽,丧失了理智,只想把眼前的人征服。

“学长,你放开我!”

安悦虞拼命挣扎着,然而丝毫不起作用。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偏偏是他!”

启星像疯了一般,不断地重复着同样的话语,他紧紧地抓着安悦虞的胳膊,勒得她生疼。

“啪——”

寂静的夜里,这一声脆响显得格外突出。

就在蒋金洲准备出现帮助安悦虞的时候,安悦虞一巴掌打在了启星的脸上。

“学长,你理智一点!”

也许是疼痛的感觉,让启星稍微恢复了一些。

他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面带惊恐的安悦虞,一股愧疚之意涌上心头。

“对不起,我失态了。你没事吧?”

说着便准备上前查看安悦虞的情况,就像是条件反射一般,安悦虞往后退了一步,显得有些戒备。

“你......”

启星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回去吧。”

两人一路沉默地走回了招待所,而蒋金洲,则是找了别的地方住下来,但离招待所并不远。

见到安悦虞回来,肖晓总算是放心了,赶紧迎了上去,抱住安悦虞说:“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不肯回来了呢!”

“我哪有那么小气。”

安悦虞无奈地笑笑。

紧接着,肖晓看到了启星,自然是没有好脸色,拉着安悦虞就往屋里走。

见状,启星也准备回屋,却被肖晓叫住了。

“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肖晓把安悦虞塞进屋里,然后关上门,说,“小悦你别出来,我就跟他说两句话!”

启星此时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肖晓和他对视,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可她还是对启星说:“你听好了,别再招惹我们小悦了!我们小悦是靳总的!”

“轮不到你来跟我说这句话。”

说完,启星便想绕过肖晓,回自己的屋子。

可肖晓却不依不饶,拦住了他的去路,说:“不管轮不轮得到我来管,这点你都必须要清楚!”

启星的眼神突然变得分外犀利,一拳砸在了离肖晓不远的一根栏杆上,木质的栏杆顿时断成了两节。

肖晓惊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愣愣地看着他。

只听启星嘴里缓缓说出一句:“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该管的事情,少管。”

肖晓还未回过神来,就听启星接着说:“管得太多,只会让自己粉身碎骨,就像,这根栏杆。”

说罢,他掰下栏杆的残肢断节,一松手,丢在肖晓脚边,发出咔哒一声。

而后,转身走了。

肖晓足足在原地愣了几分钟,才缓过劲来,仍旧有些惊魂未定。

她甚至有些怀疑刚才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那个启星,还是启星吗?

于是,回到房间,她把自己所见所闻跟安悦虞讲了一遍,安悦虞直笑她夸大其词,说:“你啊,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我真没开玩笑!”

肖晓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