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的震惊让安悦虞几乎站立不稳,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她竟稳住了自己,不至于在靳薄衍面前再一次出丑。
她缓缓抬起头,望着靳薄衍,眼神里满是绝望和难以置信。
看着面前的人如此反应,靳薄衍没来由地心中一阵抽痛,可就只是那么一瞬间。
一想到他们父女三人,竟将自己当作猴子一般戏耍,他更是怒不可遏。
“安悦虞,你何必一副受伤害的模样,嗯?”
靳薄衍绕过桌子,一步步朝她走近,眼睛微眯,看似无所谓的模样,可安悦虞知道,靳薄衍这个人,。越是生气,表情越是平静。
“靳先生,你说的这一切,我真的......”
安悦虞试图为自己辩解,可靳薄衍越靠越近,那距离,已经让她感受到了极大的不安,她下意识地朝后退去,冷不防被靳薄衍抓住手腕,
避无可避。
靳薄衍如狼般犀利的眼神,几乎是想要用这眼神将她碎尸万段一般,盯着她,一动不动。
就像是一匹狼,看准了猎物便迅速下手,将其猎杀。
“你什么?”
靳薄衍玩味地看着她,空出来的那只手突然高高抬起,安悦虞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闭上了眼睛,可半晌过去,却没有她所想象的疼痛感,而是微微酥麻轻痒的触摸。
她缓缓睁开眼,眼前的一幕,却让她惊呆了。
靳薄言在对着她笑,手指轻轻在她脸颊摩挲,然后是眼角,微微叹了口气。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安悦虞等了半晌,等来的却是靳薄衍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一时有些发懵。
有那么一瞬间,她将这理解为,靳薄衍不再为这件事儿纠结了。
她不着痕迹地向靳薄衍靠了靠,试图再次开口解释,嘴刚刚张开还来不及发出一个音节,靳薄衍的话便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她所有的期待。
“三年,尽好你的本分。三年一到,”
说到这里,靳薄衍顿了一顿,深吸一口气,接着道,“有多远滚多远!”
“靳先生,我真的不知道这些......”
安悦虞知道,此刻的自己,辩驳根本是苍白无力的。
可现在的她,整个人都还没有从知道这件事情的震惊中醒过神来,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只是本能地为自己辩解。
可翻来覆去,也只能说同样的话。
靳薄衍这个人,十分固执,他认定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
她和靳薄衍的关系,一直很微妙。
可以说是他偶尔的关怀,就能让她轻飘飘地飞上云端,而下一秒,又会永堕地狱。
“我说了我不在乎!”
靳薄衍终于爆发了。
如果安悦虞能坦率的承认了,也许他还不会如此愤怒。
就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本是一双淫荡的桃花眼,偏要用那种无辜又清澈的眼神看着他!
靳薄衍没来由的烦,一拳便向着安悦虞砸过去,却在离她脸还有几厘米的地方拳风一转,砸在了她身后的墙上。
安悦虞听到了“咔”的一声,她不知道是不是靳薄衍的手指断了,亦或是别的什么。
鬼使神差一般,她握住靳薄衍的手,轻声道:“你的手......”
“放开!”
靳薄衍厌恶地挥开她,巨大的力量让安悦虞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脚踝传来钻心的疼痛,她忍不住皱了皱眉,紧咬着唇尽量不让自己痛呼出声,眼角沁出了几颗泪珠。
看着这样的安悦虞,靳薄衍像是着了魔一般上前一步,想要将她扶起来。
可安悦虞却会错了意,瑟缩着身子,戒备地看着他。
“你躲什么?啊?”
安悦虞的反应彻底激怒了靳薄衍。
他愤怒地抓住她的手腕,脖子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已是极度愤怒了。
“躲?”
靳薄衍狠狠地将她拉到自己面前,死死地盯着她,眼神如鹰般犀利,令安悦虞心惊胆战。
“准备躲哪去?啊?你以为自己算是个什么东西?我能看上你?”
靳薄衍不屑地啐了一口,以极度厌恶的口吻说道:“你不过就是个替代品,我高兴了就看你一眼,不高兴的时候,你不过就是个一文不值的贱货!”
“靳先生!”
安悦虞是第一次这么大声地跟靳薄衍说话,声音一出,她自己也愣住了。
靳薄衍的眼睛红得可怕,仿佛下一秒就要杀人一般。
“注意你的态度!”
安悦虞缓缓地低下了头,眼里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
即使她再坚强,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而已。
她也是个人,她也有尊严。
靳薄衍从来不曾了解她,就将她贬得一文不值。
哪怕就是个“小姐”,也是应该被尊重的!
“靳先生!第一,白颜夕是我姐姐这件事我完全不知情,所以根本不存在你所说的阴谋论。就算有,那也是吴力谋划出来的!第二,我,安悦虞,就是我自己,从来没想过模仿谁,取代谁!”
安悦虞心一横,眼一闭,豁出去了。
就算今天被靳薄衍折磨死,她也不想再这么委屈地活着。
这是第一次,她这么大声地,对着靳薄衍,几乎是用吼的方式,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请你不要总是带着成见看我。”
靳薄衍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让人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
好一会儿他才开口,似是带着些笑意,或者更确切地说,是讥讽。
“我说了,这些都不重要。”
靳薄衍抽了抽嘴角,云淡风轻道,“吴力想要通过我分娱乐圈一杯羹,我可以成全他,你......”
他顿了顿,看着依旧跌坐在地上的安悦虞,动作轻柔地将她扶起来,用似是充满柔情蜜意的语气轻声道:“你要的,我也可以给你。成为下一个白颜夕,甚至超越她,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靳薄衍捧着她的手,仿佛捧着就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如果不是刚才发生的事情,安悦虞几乎都要以为靳薄衍对自己动了感情了,可那怎么可能呢?
安悦虞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等着靳薄衍下一句话。
几乎是同时,安悦虞随着靳薄衍嘴巴张合,默念出了那句话。
“只要你听话,伺候好我,做好我用钱买来的小玩意儿。”
靳薄衍缓缓靠近她,呼出的气息在她耳边,痒痒的,用只有他们两人可以听到音量说道,“我想要你的时候,你就得乖乖给我操。我不想的时候,有多远,滚多远,听懂了吗?”
他手指轻轻绕着她的发丝,明明是那么恶毒的话语,却被他说得宛如情话。
这才是最真实的靳薄衍吧。
这样的话,安悦虞几乎都已经听得麻木了。
解释的话,她也不想再多说。
即便她说了,靳薄衍也只有两个字,不信。
索性就做好的他说的吧,安安稳稳的,听话的情妇。
靳薄衍厌恶地将她推开,像是丢开一件脏衣服一般,连过多的触碰都不愿意。
“我最后说一遍,你,只是我的一件玩物,记住你的身份!”
“在演艺圈,你想成为白颜夕,超越她取代她,我都能成全你。但其他想法,你最好不要有。”
靳薄衍留下这些警告,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
安悦虞几乎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自己明明该是女孩子最好的年纪,本该有一场恰好的恋爱。
却在李贺和吴力的“苦心经营”之下,葬送了自己的一切。
直到现在,她都还在希望这不过只是一场梦。
梦醒过来,她还在自己和外婆那个破破烂烂的小出租屋里。
就算生活苦了些,至少不必每天看着靳薄衍可恶的嘴脸,不必受他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