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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很难受,知道曼姐现在的心情悲痛至极,我说:“那天真的是喝的一塌糊涂,发生了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早就赶回来吗?是我无法面对,我不想再见到她,可是她是你最好的朋友,我没法向你说这个事,你明白吗?”

曼姐哭着捶打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啊,我恨你,我恨你。”

我知道她心里依旧爱我,只是这件事,就算曼姐不向郑雪儿挑明,两人的关系也会从此逐渐冷淡。

我任由她在我身上捶打,如果这样能让她不那么难过,我会让她一直打下去。

“我恨你,恨死你了。”她哭着突然懒腰抱住我,把脸埋进我怀里,哭的瑟瑟发抖,哽咽说:“不准离开我,不准不要我了,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你,谁也不能抢走你,你是我的。”

我抬起胳膊搂住她,与她紧紧依偎在一起。内心错综复杂至极,本来归于平静的生活却因为一条信息而起了波澜,不,也许是惊涛骇浪,让我为日后我们之间的感情充满恐慌和彷徨。

那晚曼姐第一次拒绝我与她亲吻,转过身去独自睡觉,一句话也不跟我说。我在趟一阵坐一阵,后来干脆搬了椅子坐在阳台上抽烟。

城市的深夜也和老家的乡下一样,安静至极。雾气笼罩了整个院落,月光穿梭在雾气之中,飘渺虚幻,宛如梦境。

我感觉脑子特别沉,就像挂了几块秤砣一样,压的我抬不起头来。

突然我的身上多了一件衣服,我回头一看,曼姐在身后站着,红肿着双眼说:“这么冷,坐这干什么,回去睡,别着凉了。”

她的举动让我感动,内心流淌着一股叫“温暖”的东西,我痴痴的凝望着她,眼睛突然很酸,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出来,抿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曼姐伸手擦掉我眼角的泪珠,淡淡说:“回去睡,别着凉了。”

我使劲点头,起身和她一起回房。重新睡下后我还是不能睡着,思索了半个晚上,既然事情已经这样,是时候该和郑雪儿谈谈了。

第二天醒来,曼姐好像已经忘了这件事,和以往一样神态,依旧是一个恬静、温柔、落落大方的女人。表面上的风平浪静还是让我感到恐慌,我知道这件事在曼姐的心灵上会留下一个难以抹去的阴影。

我打算就这两天,抽空约郑雪儿出来谈谈,让她不要再打扰我们的生活。

糟糕的是这天上午郑雪儿竟然来了,当她走进客厅的时候我和曼姐面面相觑的看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气氛顿时很尴尬。

郑雪儿不明所以,笑着问:“怎么了?两口子闹不快啦?”

我转过了身去房间,曼姐淡淡地说:“你来了。”

郑雪儿说:“过来看看你,最近怎么样?”

曼姐低声说:“好多了。”

郑雪儿满腹狐疑地朝屋里瞅了我一眼,道:“你怎么了?是不是青川欺负你了?说,我替你报仇。”

曼姐冷笑了一声,说:“他怎么会欺负我呢?你多虑了。”

我看见郑雪儿的脸色不对劲了,眼神飘忽不定,举止不定地问:“那……那你今天怎么了?好像不太欢迎我哦。”

曼姐冷淡地问:“你是不是每天晚上都睡不着,都给川川发信息?”

郑雪儿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绯红,张了张嘴道:“我……我。”她不知道说什么,欲言又止了。

曼姐问:“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郑雪儿肯定地点头:“是啊,这还有疑问吗?”

曼姐说:“那你还怎么这样?你不知道我爱川川吗?”

郑雪儿小声说:“我知道的,可是……我也……喜欢他。”

曼姐问:“那他喜欢你吗?如果他喜欢你,会爱上你,我会主动退出来的。”

郑雪儿说:“我不会跟你抢男人的。”

曼姐说:“那你能出去吗?让我好好静一段时间,我们最近也不要联系了,希望过段时间能忘记这件事,好吗?算我求你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曼姐用如此冰冷的口吻对人说话,而我却想一个懦夫一样躲在房间里,静静观察着外面她们的一举一动,一句话也不说,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郑雪儿轻叹了口气,说:“那好,我走,希望你们会幸福,我衷心的祝福你们。”说毕她转身走了,到了门口又回头说:“青川,好好待陈曼。”

本来那么好的朋友,也许因为这件事,从此以后就决裂了。

都怪我,那晚不该死要面子,喝那么多酒。

郑雪儿走后我才从房间走出来,曼姐见我出来,转过身去沙发上坐下来,我过去在她对面坐下。她看起来很难受,垂着头双手捂住脸不说话。我惭愧极了,说:“对不起。”

曼姐的脸从双掌间抬起来,瞅着我,神情复杂极了,失落地说:“川川,雪儿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么多年了,我就这么一个好朋友,可是现在……以后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安慰说:“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不管到什么时候。”

她说:“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才值得让人相信。”

我说:“明天跟我回西安,好吗?”

她摇摇头:“过几天,好么?我的心真的好乱。”

说好了近些日子就回西安的,但因为这件事,一拖就拖着了。我每天都绞尽脑汁让曼姐开心起来,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她表面上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了,但晚上当我想和她*时,她总是说累了,要睡觉,她还是放不下那件事,那成了她心里的阴影,有时候甚至与我连亲吻也不愿意,这样我觉得自己有点肮脏,每夜起来去洗澡,洗很长时间,可是洗不去的是在沙特那夜的记忆,我怕这样下去,我们之间迟早会出现裂痕。世界上有失去记忆的药卖吗?我真想吃点。

那天以后,郑雪儿再也没有来过,打过几次电话给曼姐,她都没有接,直接挂掉了。后来发了条信息给我,让我转告曼姐,她对曼姐的友情还和从前一样,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她会竭尽所能。

郑雪儿那次在医院说的这个街道搞拆迁的事情开始在街坊间传来了,逐渐的有政府派来的人和居民谈这个事情,挨家挨户,逐一询问。

居委会的人带了两个拆迁办的人来了家里谈拆迁的事情,问我们对这座房子的补偿标准有什么要求。

我和曼姐就目前的经济状况来说,在这座城市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一点不成问题,我的户头上还有一百多万,加上有一个项目上的工程款十九万,二百万足够在这座城市买一套差不多的房子,过差不多的生活。虽然我从来没有询问过曼姐自己有多少钱,但我知道她以前在开瑜伽会所的几年时间里也赚了不少钱,而她又舍不得花,家人都在加拿大,经济上不仅不需要她帮助,她哥还总是问她是否需要钱。对于我们来说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我和她在这个带着院落的房子住了这么久,这里见证了我和曼姐从相识到相爱的整个过程,有着特别的意义,如果说要从这里搬走,真的很舍不得。

曼姐问拆迁办的问:“这里什么时候开始搞拆迁?”

那人说:“现在项目报审已经批准通过了,等与你们街道的住户全部签订了拆迁补偿协议后就可以动工了,这是拆迁补偿标准,你们先看看。”

那人从皮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曼姐,曼姐接过来看了看,补偿标准是房子按建筑面积算,一个平方5000块钱,没有建筑的院子按2000块钱一个平方算。

拆迁办的人走出去在院子里打量一番,进来问:“你们这个院子有一百个平方?”

曼姐说:“一百一。”

“那这房子呢?两层的,差不多有三百多四百?”

“三百九十个平方。”

那人拿着计算器粗略算了算,说:“整个补偿下来差不多两百多万。”

另一人应和道:“现在补偿标准都高了,像你们这房子,整个建下来带装修最多一百万,现在补偿下来要两百万,觉得可以的话就签个协议,拿就可以很快划上账户了。”

我没说话,毕竟房子是曼姐的,我也不会说因为拆迁费有两百万就高兴,拿到手我也不会一分钱的。

曼姐说:“从小在这长大,这一下子说要拆掉这里了,挺舍不得呢。”

拆迁办的人笑嘻嘻地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们经常搞拆迁,明白你的意思,这个标准不低了,两百万呢,普通人去哪里搞两百万呢。”

居委会的人跟道:“小陈,说实话,这次对咱们街道的补偿标准可真是高,比我们预想的还要高,觉得差不多的话就一签算了,拿到钱买个好点的房子不一样嘛。”

曼姐笑道:“我不是想多要钱,只是不舍得这个地方……我不会做钉子户的,你们过些日子来,我最近家里有点事。”

拆迁办的人经这么一说,就说:“那好,下次来一定要签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