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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天南海北的聊着,渐渐的她就睡着了,我帮她把被子盖严实,只露出一张美丽的脸蛋在外面,轻轻合在一起的眼睫毛很黑很长,眉毛淡如青烟,因为感冒,原本丰润性感的双唇显得有些苍白,整张脸看起来安详极了。

我走出去站在客厅给班长发了条信息问李玲明天来么?他不知道我们两个已经分手一年多,还回信息反问我:你不问李玲,怎么问我呢?我不知道她电话号码,你给她打个电话说一声,让过来。

我没回班长的信息,因为我现在也不知道她的号码变了没变,就算没变,我也早已经从电话簿里将她的名字删除,她与我再也没有一丝关系了。我站在客厅里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关心人家来不来干什么?一切都不管我的事。

回到房间里坐着,看着熟睡的像婴儿一样的曼姐,想着这个女人为了付出了这么多,从第一次认识到现在,从来都是不计代价的为我付出。从初次相识的时候就帮助我,主动帮我洗衣服,叫我弟弟,当我和李玲分开时一直在我身边安慰我、开导我,帮我医疗爱情的创伤、走出那段感情的阴影。我对她在心里说,我用你来填满我的心就够了,根本不用想起李玲,她与你相比,简直就让人觉得可笑。

我在床边坐了两个小时左右,才躺下与曼姐并肩睡着。几乎说一夜没睡好,对第二天的聚会有种莫名的期待,也许那种莫名还夹杂着一些其他方面的因素。

第二天一睁开眼睛,就发现曼姐直勾勾的在盯着我看,她的脸色看起来比昨晚好多了,我问她:“好些了么?”她淡然一笑:“好多了。”我这才放心了,还怕她病不好就不方便带她去参加同学聚会了,当然,我还没告诉她要带她去,只是说:“该起来了,一会就去学校。”

她笑着说:“我起来干嘛,我躺在床上等你回来。”我说:“亲爱的,一起去,带你去见见我的老同学们。”她惊讶的张张嘴,瞪大眼睛,说:“你带我过去?方便吗?”我笑道:“快起来。”

曼姐直勾勾看了我好久,从床上笑着快速的爬起来,竟然先我穿好了衣服,去卫生间洗漱完毕了,等我进去的时候都已经给我挤好牙膏,放了热水。

我刷牙洗脸的时候曼姐就一直在我旁边看着我,等我忙完了才和我一同回到房间,这时郑伟也起床了,哈欠连天的去上卫生间。我身上的衣服从去滨源就穿着,到十五已经半个月了,于是就脱下来在衣柜里挑了件中意的衣服穿上。曼姐在一旁打量着,帮我把背上扯平,衣领整理好了。我其实挺爱面子,尤其是这个聚会,都是大学的同班同学,总不能穿的寒酸显示自己的落魄,我把不怎么穿的皮鞋床底下的箱子里出来换上,曼姐笑道:“姐还见你第一次这么收拾自己,参加个聚会,又不是约会去。”我笑笑说:“放心,别人抢不走的,我永远都是你的。”她轻轻笑着,找了鞋刷过来蹲下,帮我把鞋擦的锃亮。我还让曼姐特意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尽管她不打扮已经很美了,但我还想让她展现出自己最完美的一面给他们,让那个伤害过我的姑娘知道我现在过得很好,工作还算可以,工资在同学同学中还算中上等,更重要的是找了一个美丽大方、气质独特的女人。虽然不知道李玲到底会不会出现在今天的聚会上,但我依旧有一丝期待,带着一种及其复杂的心情。

曼姐对着镜子,拿出不常用的化妆盒,轻描柳眉,擦了些口红,又把平时扎成一把的长发解开,像水银一样泻下来,披在肩上,乌黑发亮。

曼姐花了五分钟时间,搞好这一切,问我:“可以了么?”

美艳中带些古典气质,高贵典雅又感觉平易近人,加上那高挑霸道的身材,简直是完美无瑕了,看的我怦然心动,满意的笑道:“美死了。”

她莞尔笑道:“姐不想给你丢人嘛。”

我们两收拾好了出去叫郑伟出发,他也忙完了。死死盯着曼姐说:“曼姐,还没见过你化妆呢,这是第一次呀。”

曼姐轻笑说:“姐不喜欢化,川川非要。”

郑伟瞥了我一眼,说:“他这是想在我们班上那些单身汉面前炫耀炫耀,告诉人家,看,我找的媳妇多美多好。”

曼姐呵呵笑着不好意思地说:“哪有呀。”

我笑道:“没错,我就这想法。”

三人说说笑笑下了楼,曼姐的车在楼下停了四五天,上面落了一层灰尘,我拿鸡毛掸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看上去就像新买的一样。曼姐问我:“谁来开?”我想想说:“我来,反正你对这里的路不熟。”

上了车,曼姐坐在副驾驶位上,郑伟一个人坐在了后排,我的车技不行,倒了好几次才掉头朝单位外缓缓开去。郑伟就在后面嘲笑我:“瞧你那技术,简直就是马路杀手。”我反讽他:“你会开车吗?”气的他脸都绿了,鼓了鼓腮帮,没说话,又笑着问曼姐:“曼姐,这车是君越,你什么时候买的?”曼姐回头说:“有个三年了。”他又问:“多少钱?”曼姐想了想说:“25万多一点。”郑伟说:“有钱人啊。”曼姐笑道:“主要是经常要滨源滨城的两头跑,才买的,方便一些。”

车开出单位,上了马路没多久,班长就打来电话,我不方便接,让曼姐从兜里拿出来。她把手机放在我耳边上,我给班长说:“我们已经在路上,估计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现在都谁到了?”他说:“来了好几个,对了,刚才李玲还打电话过来了,说她再有一个多小时就到了,车已经下了高速了。”

听到这个,我突然呆了,忘记了手中还有方向盘,车直直的朝绿化带撞去,曼姐猛地侧过身打了一把方向盘,踩了脚刹,车猛地停住了,郑伟在后面喊道:“你看着点,找死啊?”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酿成车祸,惊魂未定的看了眼郑伟表示歉意,又心跳着看曼姐,她的表情很平静,问我:“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我假装镇静,说:“一接电话就忽略了开车了,不好意思啊。”她淡淡一笑说:“姐来开。”

我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开了,打开车门下去,换到副驾驶座上,让曼姐来开。

去学校的路上,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的事感觉很多,却连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车开进校门的时候被门卫拦住了,曼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正欲向门卫解释,我掏出一元纸币从窗户伸出去,门卫拿了钱,就放我们进去。曼姐疑惑地问我:“怎么还给钱呢?”我笑道:“这是规矩,进门费和停车费。”

离教四楼还有十几米远的时候就看见一大帮人站在那里叽叽喳喳聊得甚欢,旁边停着三四辆车,我心想,看来大家都混得不错啊,把车缓缓开过去,停在了几辆车旁边,但和其他几辆大众、吉利、现代相比,我们开来的车就显得有些档次了。车缓缓停住的时候就有几个熟悉的面孔慢慢靠过来,趴在车窗上往里面瞅,郑伟焦急地打下玻璃,几人对视两秒,就高兴的叫着对方的名字。

我和郑伟先跳下车,与一帮处了四年的畜生们就热火朝天的聊起来,但话题已经从漂亮姑娘、游戏和*转移到了工作和事业上,每个人都在诉苦,但又感觉是有意的在与他人相比,让我感觉那些熟悉的人们怎么突然变得有些陌生了,尽管他们的容貌几乎是没有什么变化。

我从下了车就和他们站在那里聊天,一时忽略了曼姐,要不是有人提醒说:“青川,她是?”

郑伟替我抢答说:“他媳妇。”

我就笑笑说:“我女朋友。”说这话的时候我挺忐忑的,就怕一些眼尖的会看出来曼姐比我大很多,毕竟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成熟的女人味不是毕业一两年的女孩就所能具有的,一部分来自时间的积淀,一部分来自上天的赐予。

“叫过来啊,怎么叫她一个人站那里啊!”

“就是,快喊过来,大家一起聊聊天。”

“给我们介绍介绍。”

“你小子艳福不浅啊,找这么一老婆,条子这么正。”

几个人三言两语,让我叫她过来,我就转过身去喊曼姐,她正站在车旁打量我们的学校,我朝她喊道:“过来啊。”

曼姐好像没听见一样,郑伟就大声喊道:“曼姐,过来啊。”众人都听见曼姐叫她姐,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搞的我心里发毛,有些尴尬的转过脸,等她走过来。

曼姐转过身,见我们一大帮人都在看着她,等她过来,我以为她会害羞,但她看起来很大方,面带微笑,款款的走过来,那高挑的身材在校园里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她走起路感觉很有气质,等她走过来,我还来不及介绍,她就很大方、很有礼貌的向大家自己介绍:“你们好,我叫陈曼。”

众人也都一一介绍了自己。

这时班长从教四楼里面走出来,见我和郑伟来了,小跑过来和我们打了招呼,问候了曼姐,对大家说:“教室我已经安排好了,大家准备去教室,开个座谈会,慢慢聊啊。”

于是一帮人就三三两两的朝教学楼里面走去,我和曼姐没有急于进去,而是站在楼下,聊了几句。

她回头望了望我们的校园,说:“大学的校园真的是很美,你看那些树,有好多年了。”

我笑道:“差不多六十几年了。”

她张了张嘴,有点惊讶。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些怅然,从一和那些曾经哭着分别的同学再次见面,却发现一切都变了,天真烂漫的人们变得势利起来,现实起来,少了那些真挚的笑容与真诚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