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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早已经换了一身新衣服在客厅门口站着,就连平时一身衣服能穿半个月的父亲也换了件干净的短袖,家里的新房盖了没多久,院子里的角角落落都已经被清扫干净,对于他们来说,干净整洁的家会对男方在女方心中加分不少。见我们进来了,父亲和母亲脸上不约而同浮起了憨厚的笑容,眼睛盯着曼姐,上下打量。

“叔叔,阿姨,你们好。”不用等我教,曼姐就走上前去笑着向二老问好。曼姐的普通话让母亲一时不知如何说,学着她用普通话说:“好,好。”身子随即让到一边说:“姑娘快进屋子坐。”青眉在一旁被母亲方言版的普通话惹得嘎嘎直笑。

一家人进了屋子坐下,父亲让青眉倒了水给曼姐端来,对我说:“川川,我和你妈还不知道叫啥名字?”

还正要开口说,曼姐礼貌的自报家门:“叔叔,阿姨,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曼,是滨源人。”

母亲乐呵呵地点头笑,父亲使了个颜色走进了老屋,我给曼姐说:“你先和我妈和我妹聊着,我和我爸说说话。”

曼姐甜甜地对我笑着点头,一旁的青眉见状向我挤眉弄眼的笑。

我跟着父亲进了老屋,父亲认真地问我:“川川,陈曼今年有多大了?我看她好像能比你大,我也不好当着面问人家。”

我想既然父亲看出来曼姐比我年纪大了,那我就说个二十五六岁,大个一两岁在农村来说并无大碍,于是我就说:“她今年二十五,比我大一岁多一点。”

父亲点着头“哦”了一声,随我一起出去回到客厅。母亲在客厅里问了曼姐的家庭状况,得知曼姐家境很好,哥哥与父母都在加拿大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父亲问曼姐:“小陈,川川在滨源时是不是和你在一个单位上班着?”

曼姐从一进家门,就面带笑容,给人感觉很平易近人,很容易接近,说话时总是彬彬有礼,她对父亲答道:“不是的,叔叔,我现在也没上什么班,就是自己在离滨源不远的一个小城开了一个瑜伽会所打理,川川和我是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的,呵呵。”

母亲疑惑道:“瑜伽是啥东西?”

我打了个直白的比方解释说:“就是锻炼身体健身的地方。”

父亲质朴的笑道:“我们农村人不懂这个,小陈不要见笑呀。”

曼姐摇头说:“不会的,呵呵。”

父亲和母亲基本了解了曼姐的情况后就借故出去了,把空间留给了我们。从两人的表情和言行来看,对曼姐是很满意的,就连他们出去以后青眉都说:“看来爸和妈很喜欢姐。”

青眉高考完一直就在家,在家呆了两个多月都快呆不下去了,这下来曼姐一来,她就和曼姐聊的甚欢,反而是把我搞的丢在一边插不上话了。从四点多一直到六点多,我就一直坐在曼姐旁边,听她和青眉聊天,六点多以后雨停了,太阳也出来了,天边出现了彩虹,我对她一起去我们这乡间小路上散散步,曼姐说好的。

泥泞的土路在雨一停后就很快干了,踩上去有些绵软,但并不脏烂,我带着曼姐沿着村后那条纵横在一片田野的小道慢慢散步。落山前的夕阳很温柔,发出的阳光柔柔的洒在人间,把所有东西都映成了金黄色,风带着泥土的气息习习吹来,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曼姐搀着我的胳膊,随我一起漫步在傍晚的乡间小路上,那种感觉很浪漫,很温馨。

我指着不远处一片荒芜的田地,说:“那是我家的地。”

曼姐说:“也没种什么作物。”

我说:“是啊,我们这缺水,一年基本上只种一茬小麦,姐,你见过小麦吗?”

曼姐看着我说:“在你家不要叫我姐,在叔叔阿姨跟前,我是你女朋友,知道吗?我怕他们知道我比你大太多就会不同意了。”

原来曼姐比我想得还仔细,经她一提,我就记住了。

我们沿着散发着泥土芳香的小路一直走了很远很远,几乎是快要走到田野的尽头了,夕阳渐渐沉到山岗的背后,暮色爬上了树梢,村子里炊烟袅袅,鸟儿也开始在枝头盘旋着准备归巢,看时间不早了,我们就沿着原路往回走,快到家的时候青眉跑出来站在村子后面喊我们回去吃饭。

回到家里母亲已经做好了几样菜摆在客厅的桌上,一个韭菜炒鸡蛋、一碟凉拍黄瓜、一碟蒜薹肉丝、一碟炒青菜、一碟红烧鸡肉,虽然对于从小就家境富裕的曼姐来说这样的饭菜实在太简单,但对从小就吃惯了粗茶淡饭的我来说,这已经是家里待客的标准了。

青眉搬了凳子让曼姐坐下,说:“姐,吃饭,我们这里条件比较差,呵呵。”

曼姐笑着说:“哪里,挺好的,让阿姨和叔叔也一起过来吃。”

青眉说:“爸去村子里有点事,妈还在厨房,不用管他们了,姐,你们赶紧吃。”

曼姐起身说:“我去看阿姨还在忙什么着。”

我对青眉笑笑,青眉对我眨着眼睛,等曼姐去了厨房,青眉小声说:“我这个未来的嫂子真不错,哥,你真有一套。”

我笑道:“你对她了解多少呀?就认定她不错了?”

青眉说:“第一感觉一向很重要的。姐看起来很大方,一点没有城里人那种傲气,去年村那头的宝军带了个长安县的女的回来,她也就是个县城的,只不过离西安近一点,就感觉很傲气的样子,连宝军他妈都说:‘我儿媳妇人家不吃咱农村做的饭,嫌脏得很。’”

曼姐和母亲一同从厨房里出来了,母亲脸上带着农村人质朴的笑容,但起来笑的有些难受,没有完全放开,一家人在饭桌旁坐下,母亲说:“你们吃就好了嘛,我还说少个鸡蛋汤呢。”

怎么能喜欢上一个老女人

曼姐说:“阿姨,不用忙活了,大家一起吃就好了,我叔叔怎么还不回来吃饭?”

母亲说:“不用管他,你们吃自己的。wwW.XS52.co/更新快无弹窗”

曼姐这时笑了笑,却起身去了屋子,母亲看了她一眼,又朝我看,表示不解,我也不知道曼姐这是干什么,正准备进去,她出来坐下了,不知道从哪儿拿了幅不锈钢的筷子,有些尴尬地笑着解释说:“我在家里的时间比较少,在外面一直用这双筷子吃饭,已经习惯了,呵呵”

母亲垂眼看了一眼手中那双用的已经有些变色的木质筷子,脸色一下就变了,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般,没说什么,夹了菜本来要给曼姐,这时停在那里停了片刻,自己送进嘴里咀嚼起来,布满皱纹的两颊随着咀嚼一张一鼓,明显能看出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一时也没明白曼姐为什么这么做,心里也突然就窝了一股气,狠狠瞪了她一眼,帮忙圆场说:“你把这双筷子当宝贝一样,走到哪都带着,也不嫌重。”

青眉见母亲不高兴了,也帮忙笑着说:“姐的这双筷子真好看。”

母亲说:“吃饭。”语调有些冷淡,曼姐见母亲不高兴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看我,我说:“吃饭。”其实我心里也不高兴。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闷着头默不作声的吃饭,一顿饭吃的大家都闷闷不乐,曼姐知道自己无意的举动影响了大家的心情,吃完饭笑着给母亲说:“阿姨,你坐着歇会,我来收拾厨房。”说罢就端起碟子往厨房走,母亲没说话,也没动,坐了一会就回屋去了。

青眉帮忙把桌子收拾了擦干净去了厨房要帮曼姐,我跟进去对她说:“青眉,没你事了,你出去,我和你姐说说话。”

青眉心领神会地看了我一眼,笑道:“那你们忙,我出去了。”

青眉一出去,还不等我开口,曼姐回过头来,眸子里水光潋滟,泪花翻滚着就涌出了眼眶,泣不成声地说:“川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惹阿姨生气的,你知道我怕会传染的。”

我看着满脸泪水的曼姐,她的话让我猛然想起了她有乙肝,虽然传染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她能注意到这些,只能说明她在为别人着想,虽然举动与做法有些欠妥,但我怎能忍心生她的气,让她这般伤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