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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听顿时明白了这是崔有矛在有意为难潘丽,估计是早上潘丽和肖娜那场争吵的原因。操他妈的,这货是在假公济私,公报私仇,太不要脸了。

但潘丽这么和他争吵下去,只能是越闹越僵。崔货仗着一把手给他撑腰肆无忌惮,又借着中午刚刚喝完的酒劲,肯定和潘丽僵到底。

老子大脑急转,思索着如何来解决这件棘手的事情。就在这当儿,两人又开始了激烈的争吵。

崔有矛,你凭什么不签字?

潘丽,我是按照支行的规定来执行的。

你少拿支行的规定来吓唬我。

支行规定招待客人,每人最多一百元的标准,这是硬性规定,谁也不能违反。

出去吃饭,饭菜酒水都是上级行的领导点的,我有什么办法?

我听到这里,直想开口帮潘丽骂这个狗日的,操他妈的,什么硬性规定?简直是胡扯,招待客人谁能计算得这么准确。再者说了,现在什么都涨价,每人一百元的标准,这都是几年前的规定了。很明显,崔货这是和潘丽耍起了无赖。

要和这货斗争,必须讲究策略,不能莽干,否则就会被他抓住小辫子紧紧不放,到头来有理的是他,没理的是别人。不要脸的人历来都是这样的。

现在老子站在旁边,如果直接帮潘丽说话,会把老子也给卷了进去。帮崔货说话,那老子也不是人了,门都没有。

看着两人的争吵又开始升级,我急忙对崔货说道:潘丽这也是为了工作,又不是为了自己,你当领导的少说几句吧。

说完,我立即扭头又对潘丽说道:你也少说几句,你火气这么大,先出去消消气再说。

我边说边动手往外拉她,并连连对她使眼色。她可能真的是被气坏了,倔强着不肯离开,并对我说:大聪,没你的事,你不用管,我今天非和他把这事说个过来过去。

哎,我一看她这个样子很是着急。崔货恨不得你这样和他争吵下去,你怎么还硬要往他的圈套里跳?我焦急之下,手上加劲,不容潘丽再说什么,硬是把她连拉带拖了出来。

我没有把她拉进办公室,而是把她拉到走廊尽头的僻静处,看看周围没人,我才悄声对她说:潘姐,息怒,我有话对你说。

你拉我出来干吗?有话你说。她无比气恼之下,也埋怨起我来。

突然,我发现肖娜从办公室露出头来,当她看到我正对望着她时,她立即就像做贼一样将头缩了回去。

我只好又把潘丽拉到楼梯拐角处,耐住性子压低声音对她说:潘姐,你就听我一句劝,先不要急着发火,听我慢慢对你说。

我能不发火吗?真他妈的,太气人了。潘丽依然大声愤愤地说着。

我急忙竖起食指放在嘴边,让她不要这么大声。我本来不想告诉她崔有矛和肖娜是希特勒和爱娃的关系,但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尽快让她胸中的怒气平息下来,只能变相地提醒她。

我趴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潘姐,不能这么闹。崔有矛和肖娜这两个人是一伙的。今天早上肖娜刚刚和你吵了一架,被副行长发现了。现在崔有矛又在和你争吵,这都是故意的。你再这么闹下去,你会非常被动。

她听我这么神秘地对她说,明显地一愣,感到很是吃惊。看她的表情,我知道我刚刚说的这番话起了效果,立即又接着说:今天这狗日的不签字,并不代表明天他不签字。你不能一味地蛮干,更不能猛打猛冲,要讲究策略。

她听到这里,便低下头沉思起来,没过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低声哭了起来,很是委屈。

让她哭哭也好,哭出来心里会好受一些。我刚才只是说了崔有矛和肖娜是一伙的,但没有将这对奸夫淫妇的龌龊之事说出来。这种事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说的,老子毕竟是很讲职业道德的人。

潘丽哭了一阵后,泣声说道:人家李主任在的时候,招待客人每个人达到二百多元,李主任都签字。崔有矛这个王八蛋不是不知道,他明明就是故意找茬,故意刁难我。

听着她的声音越说越大,我急忙提醒她说话要小声,并警惕地侧身看了看办公室的门,幸好肖娜那个浪蹄子没有出来。

潘姐,昨晚招待了多少人?

检查组一共六个人,咱们这里去了四个人,一共是十个人,总共花了1750元。

也就是说,每个人的标准是175元。

潘丽点了点头。

咱们这里去的都是谁?

*行长,邵仁祥经理,营业室的高主任和我,一共四个人。

这好办,崔有矛不签字,你直接去找*行长去签字,并把刚才争吵的情况向*行长详细汇报。(*行长也就是分管人事的那个副行长。)

她一听我这么说,想了一想很有道理,擦了把脸上的泪水,说道:嗯,我去洗把脸,就去找*行长去。

不要洗脸,你就这个样子去找*行长,这样效果更加明显。

她听我说完,怔了一怔,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便气闷闷地去找*行长了。

我回到办公室,只见肖娜坐立不安的样子,看到我进来后,有些慌乱地和我点了点头,但眼睛深处则发出幽幽的恶毒寒光。

你这个浪蹄子,你也别用这么狠毒的眼光看老子,把老子惹急了,让你四爪朝天,臭货远扬。

我故作轻松地对她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道:哎,潘丽怎么和崔主任吵起来了?多亏我过去把潘丽拉出来,要不然还得继续争吵下去。崔主任刚刚主持工作不久,这样吵法很不好的。

说完用眼角死死盯着肖娜,这个浪蹄子最后的表情竟然很是感谢老子,老子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要想将敌人彻底打倒,首先要保护好自己。潘丽现在最缺乏的就是这种意识,斗争性太强,而策略性太差。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潘丽回来了。眼睛虽然更加红肿了,但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喜悦神色。

一哭二说三上吊,本就是女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三大法宝。看来老潘同志到了*行长那里,充分发挥了一哭二说之功效,不然不会脸露喜悦之色。

过了几分钟,估摸老崔这个王八蛋该去*行长那里接受再教育了,我便从桌上拿了一摞没有装订的废纸,慢悠悠地向外走去。

老子此刻出来,手捧材料(废纸),别人一看就是公干。

当我走到*行长办公室门前,故意一个趔趄闪失,将手中的那摞没装订的废纸轻轻散落在地,我立即蹲下身子,装着去捡拾地上的材料,实际上是竖起耳朵仔细听里边的动静。

听了一会,动静很小,听不清楚。我便将几页散落在地的材料往门边捅了捅,借机将耳朵几乎贴在了门上,这才听清楚了里边的对话。

你刚刚主持工作不久,要注意工作的方式方法。潘丽同志也是为了工作,虽然行里有硬性规定,但出去吃饭这种事,你能死套规定吗?你既要坚持原则,还得要灵活一些,你这样搞法是不行的,下边的同志对你很有意见,你怎么开展工作?

这是*行长说的话,并且是越说声音越大,说明也有点动怒生气了。看来老潘同志的一哭二说果真威力很大。

是,是,*行长,我错了,我以后要注意工作方式方法,绝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操他妈的,听着崔货诚惶诚恐的说话,我感觉这货不但奴才相十足,还他妈的汉奸相十足。

随后他们的谈话声音小了很多,老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再也没有继续听下去的必要了。瞬间就将散落在地的材料(废纸)捡拾起来,扔到了厕所里,兴高采烈地回到了办公室。

老潘在飞鸽上悄悄对我说:大聪,你这办法真管用,我刚才真得快被气糊涂了。

我立即回道:呵呵,潘姐,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千万不要生气,更不要发火,要讲究策略,只有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呵呵,看不出来,你这么聪明,你这么年轻,经验很是丰富。

没办法啊,这都是被人逼的,想不聪明都不行。不然,只能是任人宰割了。

大聪,经你这么一提醒,我仔细回想了回想,崔有矛和肖娜还真是一伙的,这两个人怎么这么好?难道有什么关系?

晕,女人就喜欢捕风捉影,给她点提示,她就能立即举一反三,深挖细剖起来。我边这么想着边回复她:不要乱猜,人家可能是志同道合吧,你在办公室说的什么话,只要被肖娜听到,很快崔有矛就会知道的,所以,你以后说话要谨慎些。

嗯,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这么傻了。

就在这时,崔有矛打电话让潘丽过去一下。

不一会儿潘丽回来了,一副喜滋滋的样子。

她没有说什么,因为肖娜就在那坐着呢。而是在飞鸽上悄悄对我说:大聪,崔有矛把我喊过去,先是向我赔礼道歉,随后就给我签字了。

呵呵,祝贺你啊潘姐,你取得了胜利,而且是完全的胜利。

她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脸。

自从这件事后,潘丽对我无比信任,也更加依赖于我,遇到大小事情都会提前和我商量商量。这无形之中,也在促使我更快地成熟起来,也在鞭策着我考虑问题时要更加周到些。

临近下班时,我终于将那篇关于竞标成功的报道写好了,决定明天一早再好好润色润色之后,直接报送到上级行去,看看能不能发在内部网站上。这可是李感性给我指出来的职场捷径,利用一己之长,在单位内部扩大自己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