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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不久之后,就到了秦城中学,南朝阳将车停在了学校大门口,学校规定家长的车辆轻易不可以入校,因此只好送到这里。

江风下了车,不舍的趴在车窗上和姐姐告别,江雪就像所有家长一样,虽然在路上已经把各种叮嘱说遍了,临到头来还是又生怕遗漏了什么,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江风也舍不得姐姐,他已经高三了,正是紧张的时候,学校放月假,这一去又有大半个月看不见姐姐。

然而终须一别,江风又一次和江雪道了再见,便准备走了,走到半路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声大喊了一声:“姐夫也再见!”

南朝阳听见了,也喊了一声:“再见。放假的时候找我玩儿!”

江雪惊讶地看着他。

直到江风的声影隐没在教学楼之中,南朝阳才重新发动了车子,向江雪的小公寓驶去。

江雪一直沉浸在他对江风那声姐夫的回应,不禁失神,他……他这是什么意思呢?是默认了吗,可是为什么不和她提,反而从开车以后,一直不和她说话。

想问又不敢问,万一他只是礼貌性的回复了一声呢,要是他没有这个意思,贸贸然问了,万一连朋友也没得做可怎么办呢?

纠结良久,江雪叹了一口气,算了,还是不问了吧。

江雪纠结得很,时间就过得相当快乐,只觉得片刻之间,回过神来,车子便停在了自己小公寓下。

南朝阳也不提醒她到了,这是什么意思呢……?她揣摩不出,不知如何是好。僵着嗓子道了谢,兀自开了车门,蹭蹭往楼上奔去了。

到了楼上,江雪木木地洗漱完了,躺在了床上,才懊悔起来。

只是说了声谢谢,也没请他上来喝口茶,他开了那么长时间车,竟然连口水都没得喝,自己那声谢谢也实在太没诚意了点。就算是陌生人,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也应该千恩万谢才是,更何况自己还对他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倒比陌生人还不如了。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这么冷漠,不知感恩呢?会不会讨厌自己呢?

还有,他为什么会刚好在医院里,他身体不舒服?自己那时真是昏了头了,有那么多相处的方式,自己却选择了最糟糕的一种。

一想到有可能会给南朝阳留下不好的印象,她心里就一阵难过,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一直到了天将明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困倦的睡过去了。

话分两头,南朝阳开到了江雪公寓楼下,一时因为刚才的误会而尴尬,看江雪在发呆,还没有意识到已经到了家了,他想和江雪再待一会儿,于是没有开口提醒江雪。

过了一会儿,江雪才回过神来,令他没想到的是,她居然一下子就下车了,看样子,仿佛有点不想和他多待的意思……

他没有怪她的意思,毕竟都是自己自愿为她做事的,别说她不和自己道谢,就是骂自己,自己也是要上赶着帮她的。

只是她是因为自己刚才没有向她弟弟解释误会,所以她生气了吗?她那么不想和自己在家人面前扯上关系?

越想越是苦恼,他本来想早点回家的,这时却突然不想回家啊了,只觉苦闷,于是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兜风。

他也不看路,提到红绿灯,就朝绿灯亮着的去那个方向开,没有红绿灯的地方,就朝人少的地方开。

这么左拐右拐,他就开到了秦城西面比较贫穷比较混乱的地段来了。

这片地区比较破败荒凉,天一黑,半个人影也无,不时还有成群结队的野狗,饿得很了,看到他这一辆开过,就追在后面吠。

幸而他开的是汽车,否则少不得要被咬伤几口。

除却这几个插曲。这片地区人少,也没有摩天大厦钢铁丛林,视野开阔,倒露出一片星光灿烂的天穹来。

南朝阳兜着兜着,心情比刚才要好上不少,正准备回去。

眼前却出现了一片老式的居民楼,一般而言,这样的居民楼晚上一般都很安静的,这一片却不知怎么了,竟然喧闹得很,还有几辆大型车辆,大亮着车灯。

南朝阳瞧着奇怪,慢慢驱车朝那里靠去,停了下来。出了车门,就见似乎是有两方人正在对峙。

旁边也有人围着,只是多老年人,似是不属于对峙双方中的任意一方。

南朝阳扯了其中一位,好奇道:“老人家,这是怎么啦?”

那老人似是耳背,听不清楚的样子。南朝阳只好大着嗓子又问一遍。幸而四周人声嘈杂,他隐没在其中,也不显得突兀。

那老人家这才听清了,也大着嗓子回道:“那些人要强拆!我们这边的不肯!那些人就让流氓来!我们这边的年轻后生咽不下气!”

那老丈年纪大了,口齿思路都不甚清爽,再详细就说不清楚了,南朝阳却已经了解了大致情况。

他看了看情况,那有大型车辆的一方,因距离远,也看不太清楚,只见领头的是几个西装革履的,正叉着胳膊站着,想来是地产公司的主管了,来谈判的。

他们身后站着不知多少个年轻人,个个手上拿着兵器,站姿均不十分齐整,隔得老远,南朝阳都被他们身上那股流里流气的劲儿冲的不舒服。

和他们对峙的一方,大都是普通市民的样子,穿着规矩,都是普通人,虽然不油气,却也着实没什么气势。

只是领头的,身姿笔挺,距离远天又黑,却也挡不住他的一身气势。这一方要不是有他一个人挺着,大概早就撑不住了。

南朝阳看着那领头的,不禁觉得十分熟悉,只是这片地区他不常来,也没什么朋友在这儿住,大概是错觉吧。

两方各不相让,眼见一场冲突就要在所难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