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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副局长是个老油条,看到姜副处长的态度,他知道这里面有事了,也赶紧跟纪学儒客套了一句,便走了出去。

程山在医商两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自然也不是无脑之人,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现在不能冒失,最少他要先去问问姜副处长是什么情况,再做打算。

但程少岩可不乐意了,本来是吃定的事,不但被张东又打了一顿,最后还就这么走了?

“爸,不能走,今天必须办了张东。”程少岩一脸委屈的吼道。

程山看着儿子肿胀的脸,心中疼啊,咬着牙说道:“闭嘴,回去再说。”

程山硬是将程少岩拽了出去,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能不心疼嘛。

到了楼下,姜副处长和梁副局长等在车前,见到撒泼打滚似的程少岩,俩人都是眉头一皱。

“程董事长,还得麻烦让你的司机和车,送我和老梁回单位。”姜副处长有些歉意的说道。

程山笑道:“那是一定,就是不知……”

程山的话还没说完,姜副处长一摆手打断道:“咱们私底下,我还是叫你老程,这件事我只能抱歉的说,我无能为力,作为朋友,我也想劝你一句,这个亏你就吃了吧,你们东药集团动不了这个人,如果你要一意孤行的话,无异于以卵击石。”

程山的表情一惊,在东河市这一亩三分地,谁不卖他程山几分面子,可是姜副处长却说他程山的东药集团动不了张东。

以他东药集团的财力和实力,竟然还是以卵击石?那这个张东,到底有什么来头?

……

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说是办公室,不如说是一室一厅一卫的家,而且这客厅超大超豪华,办公桌跟一张单人床那么大。

在办公桌后,坐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个留着小胡须,穿着绿衣服,有些佝偻的老头。

“苗文杰,你个小兔崽子,当了厅长牛起来了,要不是我老人家刚好在这,纪学儒那个混小子的电话,你是不是就不想接了?是不是想让你的下属,对我的宝贝徒弟胡作非为?”鬼医邪指着办公桌后的男人骂道。

苗文杰很郁闷,十分郁闷,他三十岁的时候,鬼医邪骂他是小兔崽子,他完全能接受,毕竟那个时候,鬼医邪看起来就很老了。

但现在他都五十岁了,孙子都有了,鬼医邪还骂他是小兔崽子,他完全不能接受,但还是得接受,没办法,他惹不起面前这个老头。

“怎么会呢,我读硕的时候,纪院长还担任我的导师,我是很尊重纪院长的,而且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更不知道哪个是您老的徒弟呀,否则以您老对国家医学界做出的贡献,又对我有再造之恩,我怎么敢呢。”苗文杰溜须拍马的陪着笑脸,就算面对部长的时候,他也没这样过。

但苗文杰知道这不丢人,别说他苗文杰,就算是部长亲来,在鬼医邪的面前,那也得点头哈腰。

只要你听说过鬼医邪这号人物,只要你是从事医疗行业的人,不管你的官有多大,在面对鬼医邪的时候,就没有不自降身份讨好的。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知道的人寥寥无几,而且这些知道内幕的人,从不会说出去。

除了和鬼医邪认识的人,凡事能了解到鬼医邪事迹的,都是国家高级官员,最低的都是正厅级的干部。

“哦,这么说,纪学儒那个混小子,还是你的导师?那纪学儒有没有跟你说过,他一直把我老人家当成他的师父?”鬼医邪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若有所思的问道。

“说过说过,但那是后来纪院长知道我认识您老,他才跟我说的。”苗文杰如实回道。

鬼医邪笑了,笑的很奸诈:“那我的宝贝徒弟就是你的小师叔了?”

“啊?”苗文杰心里一颤,有种不妙的感觉。

“啊什么啊,你的下属去欺负你的小师叔,这算不算以下犯上?你知不知道这样对我老人家的心里造成了严重的伤害?你是不是应该赔偿我老人家?不用多,五万吧,五万就够了。”鬼医邪伸出他干瘪的手掌,晃了晃五根皮包骨头的手指。

苗文杰感觉背脊一凉,强挤出一副苦笑,比哭还难看的说道:“鬼前辈,您救过我一命,孝敬您老人家是应该的,但我的工资和乱七八糟的补贴加在一起,一个月才一万多点,我儿子结完婚之后,我每个月还得帮他还房贷和车贷,真没钱呐。”

鬼医邪嘿嘿一笑:“好歹你也是个厅级高官,随便搂一搂,不就什么都有了。”

苗文杰脸色一惊,蹭的一下站起来,紧张的说道:“鬼前辈,这话可能不乱说呀,这要是让有心人听到,我就惨了,我苗文杰虽然不能说赛比包公,但也绝不是个中饱私囊的人,我可从没收过一分不该取的钱财呀。”

“别害怕。”鬼医邪一摆手说道:“你要真是个敛财的狗官,我老人家也就不会来看你了,可你说连五万都没有,那我老人家可不信,但你非要说你没有,那也行,我老人家没钱了,也没地方去,就到你家享享清福吧。”

“有,真有。”苗文杰的汗都下来了,干笑道:“您老人家明察秋毫,把卡号告诉我,我给您转。”

鬼医邪从他绿龟壳颜色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扔在了苗文杰的办公桌上:“快点,一会我老人家还有个局呢。”

……

张东和沈梦洁离开办公楼后,沈梦洁突然说道:“姜副处和梁副局能出面,那是因为东药集团每年都会无偿捐献一批药品给省内一些偏僻的农村卫生所,而且东药集团旗下的医院,每年还有五百个医保农民免费体检的名额,卫生部门不得不出面。”

“但为什么他们又突然转变了态度?看样子好像和你有关,你有什么来头?”

张东表情冷淡的说道:“不要以为我说尊师重道,你就可以来打听我的隐私,你从没把我当你的学生,我也没当你是我的老师,我们之间也没有传授知识和摄取知识的环节,所以请不要误会,我说的尊师重道,跟你没有关系,还有,那天我帮你赶走了程少岩,你却反过来想利用程少岩把我赶出学院,总是骂我无耻,你不觉得羞愧吗?”

沈梦洁气呼呼的哼了一声:“羞愧?我有什么好羞愧的,如果能把你这个混蛋赶出学院,从我眼前消失,我会很开心,但昨晚老伯打电话给我,跟我说了你的病情,叫我无论如何也要帮你,否则你以为今天我会帮你说话?把胳膊伸出来。”

“干嘛?”

“检查你的基因,当然要抽血。”

沈梦洁从休闲包里掏出一个采血针,一把拽过张东的胳膊,拿着针头凶狠的捅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