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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饭吃得很饱,啤酒只喝了一瓶,听说晚上还要品酒就有些头疼,我天生酒量不行,都说东北人能喝,可是我半瓶老白干下肚就得倒下,忍着性子拼,也就是二锅头一瓶的量,可是喝完就啥也不知道了。我忽然想起来赵三的酒量不错,就起身对常昊天说:“我吃好喝好了,我去隔壁看看他们哥俩去!”

常昊天摆手说:“去吧,我来安排下午的养生节目!哈哈!”

他不说我也明白,“养生节目”还不就是找鸡来灭火,也许在这里,“鸡”都是公开的吧?我只知道这里是孟古最大的赌场,一般情况下,赌和嫖应该不分家的。

推开隔壁的房门,赵三和周良已经吃得盘空碗空了,两个人在看电视抽烟,看到我进来,连忙起身。

“咋样,这饭菜还吃得习惯吧?”我伸手也拿了他们摆在桌面的一盒烟,抽出来一支,赵三为我点上了。

“四哥,口味还可以,就是量太少,俺们哥俩正寻思着下去在整点啥吃的呐。”赵三说道。

我说:“行,这样吧,我得跟那个天哥呆在一块儿,别让他把咱们给甩了,你们里两个下楼码码地形,一楼是个大赌场,还有酒吧,你们去看看,带上手枪和猎刀,尽量别惹事,对了,也别喝酒,吃得饱点,晚上有一顿酒,对方很能喝,到时你们两个好好表现下!”

“明白!”赵三起身,在后腰插好手枪和猎刀,两个人出去了,我跟着走出来,正好看到前面登记的时候遇见的那个小飞刀,带着两个花枝招展的姑娘走过来。

“老板呀!你们要出去吗?看看我的姑娘再走啦!”小飞刀的腔调有些广东佬的味道,后来才知道,这个看上去像是上海滩小瘪三的家伙还真是个广东仔。

我笑笑说:“天哥在这间,他们两个下楼去赌场看看,我不走,姑娘不错,来吧。”

我带着小飞刀和两个姑娘走进了我和常昊天的房间,常昊天已经半靠在床头剔牙了,抬眼看看说:“这两个姑娘是本地鸡?”

“绝对的原生态!来,脱了给天爷看看!”小飞刀反手关上房门,我赶紧把屋地当中的圆桌搬到一边,上面杯盘狼藉的样子很影响情绪。

常昊天笑笑说:“还不错啦!这两个看上去像是本地鸡,说句话我听听!”

乌哩哇啦!我一点没听懂,她们讲的是当地土话,还一起对着常昊天弯腰鞠躬。“好好!留下吧,彬哥,你上床趴下,让缅姐儿给你松松骨!”

一个肤色稍黑些的姑娘走到我的床头,用熟练的汉语说:“先生,请你也脱了衣服好吗?”我心里想,当然好,嘿嘿!

“天哥,今晚的事儿都约好了,吴楚五点就到,就在酒店隔壁的南华鲍翅楼,鲍翅楼那边的老板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今晚楼上大包间,已经留下了……”小飞刀挽着瑶寨常昊天身边说着。

常昊天摆摆手说:“行,你这事儿安排得挺好,你把那边的腰包给我拿过来。”

小飞刀就去对面的电视柜上把常昊天随手丢在那里的腰包拿了过来,常昊天接过来,趴在床上打开腰包,从里面拿出来一沓子美元,递给小飞刀说:“这些钱你拿去给我雇十个枪手,在南华鲍翅楼的大包立着,我们完事离开,他们的就算完活儿,花多少钱你看着办,剩下的钱,归你!”

“谢谢天哥!谢谢天哥!我这就去办,天哥、还有那位哥,你们慢慢享受着,我办事去了……”小飞刀拿了钱,跑得飞快。

那边床上的常昊天说话了,“彬哥,刚才你都听见了吧?小飞刀都安排好了,今晚你就跟吴楚总管好好谈谈,他一高兴给你派个好向导你就省事多了!”

“噢,那就好,我听见天哥说要他雇十个枪手站着,这是啥意思?”我索性也翻过来,伸手拿了支烟点了靠在床头跟常昊天说话。

“你第一次来,还不大懂这边的行情和规矩,请客吃饭要摆排场,十个枪手再在墙边一排,很有声势,说明我们不是一般人!再说他们是毒枭,我不敢保证他们不会有非分的企图……”

“什么非分的企图?”我有些疑惑。

“呵呵,毒枭就是土匪,他们什么屎都拉,一般看到我们从北边过来的,就会强迫我们给他们带毒去滇南,我们如果不答应,他们的枪手就会毫不留情打死我们!在这里毒枭杀人是没有人敢管的,这里原本也归属孟拉镇地方长官管辖,但是,孙兴华独立了,这边也就无政府了,现在控制孟古镇的是三大毒枭,伦杰是其中势力最大的一支!所以,我们都得小心!”

我有些愕然,跟滇南紧挨着的这边竟然是这样的一副天地!为什么政府军对这里不设防?这里可是边界线啊,出入境管理也不要了?

其实我不知道,这里根本就没有口岸,两边的边民是禁止往来的,大多是偷渡,这边的鸦片、海洛因运过去,北边的生活日用品运过来,据说香皂洗衣粉在这里都赚大钱,因为缅甸政府已经不向这个地区投放任何生活用品的商业买卖了,老百姓所需的日用品都要从滇南走私过来。

“我想以后会有机会的,只要我们都活着,对了,天哥,明天我们走了,以后我们怎么联络?这里的手机有信号吗?”我掏出手机,还真的有信号。

“有缘自会相遇,江湖很大,江湖很小,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江湖,就连她们也有自己的江湖!一切随缘吧!”常昊天指着从洗手间里面拿着湿毛巾出来的两个姑娘说道。

我点点头说:“不管怎么样,这一路还是多亏了你天哥,不说谢了,我欠你一个人情!你说得对,一切随缘!”

两个姑娘过来,弯腰在床边为我们擦拭着身体,看上去她们也简单洗过了,身上飘来好闻的熏香味道,这是缅北人用罂粟熏香的香粉,一定是两个姑娘涂在身上了,反正她们几乎满身的罂粟花文身,现在忽而飘来异香扑鼻,我一下子觉得浑身都舒坦得不得了。

擦在我身上的毛巾是热的,越擦越舒服。接下来就更舒服了,我稀里糊涂被她搂抱了,在床上滚做一团,温香满怀,如箭在弦,我越发地心急似火了。

我还不知道已然中道,这姑娘的白毛巾中竟然悄悄放了迷药,越是发搔这迷药越是如血得快,我一下子就被迷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醒来,睁开眼睛一看,一下子就懵了!只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反绑着,像是背反绑在一株电线杆子粗细的木头柱子上,眼前一片漆黑,想转动下脖子,这才发觉脖子也被一条粗绳子固定了,这是典型的黑帮绑人的方法,固定了脖子就没法活动手腕上的绳索了,以免肉票逃脱。再一个好处就是,固定了脖子,肉票就没法顺着柱子蹲坐下来休息,是‘熬鹰’的惯用手法。

熬鹰就是不让肉票睡觉,一直到肉票把所有的钱才全都说出来的方法。后来公安局检察院审犯人也常用这招,不让人睡觉,是比打人还损的招数,人在长时间处于昏昏欲睡又不得入睡的状态下,意志力最为薄弱,轻易就可以打开突破口。

可是现在,自己这是在哪里?怎么就被绑了呐?我完全清醒了,身上什么都没穿,我想起来在酒店里面的情景,小飞刀带来两个姑娘,还说约好了晚上五点跟吴楚会面,可是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竟然被缅姐儿的迷香给迷倒了!我一时间无法搞清楚这是谁干的。

慢慢的眼睛有些适应了光线,这是个空旷的屋子,几缕月光从窗外泄进来。我试着喊了一声:“有人吗?”

一点回声都没有,我的双腿是可以活动的,可是却一点用都没有,我的双脚也是光着的,双手反剪在柱子后面,两个手腕是被套进了专门设计的铁环里面固定了,根本没有挣脱的可能。

“啊!”我大声喊叫,我想马上确认自己的处境。连喊了三声,终于奏效了,只听见一阵铁门的哗啷声,外面一道亮光射入,接着,屋里的一盏大灯被点亮了。

“叫什么叫?你醒了?”一个身材高大面色黑红的汉子走进来。他一身的黑色衣裤,敞开的衬衣里面露出浓密的胸毛。

这人的身后跟着两个赤膊的壮汉,三个人都是秃头,要见扎着宽板儿牛皮腰带,腰带上挂着匕首和贝雷塔手枪。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要干什么?”我连连发问。

“哈哈!哈哈哈哈!听说你要跟我谈谈?我是伦杰家族的总管楚,我现在问你,你是谁?为什么要见我?”原来这家伙就是那个总管,可是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