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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里,我梦到自己罪名成立被送进了监狱,进去以后每天被人揍、被人蹂躏、被人虐待,情况好不凄惨。开始的时候我不敢反抗,事实上我没有能力反抗,到了后来……或许我命不该绝,又或许人品爆发,我竟然遇到一个已经坐了四十年牢的老头,他是一名杀手,国际顶级手杀,他偷偷训练我,教我许多杀人伎俩,用树叶、用白纸、用纽扣、用头发……

我学的非常迅速,因为我要报仇,我不要被人欺负,所以很用心在学。半年以后我已经是半个顶级杀手,那些揍过我的人、蹂躏过我的人、虐待过我的人,通通都已经付出了惨重代价。很快的,我一跃成为监狱的霸主,连狱警看见我都要点头哈腰,我顿顿吃大餐、抽高级烟、用奢侈品,偶尔还可以玩玩女人,我变坏了、我变邪恶了……

忽然有一天,那个该死的胖警察犯了事进来,我报仇雪恨的大好机会就摆在眼前,我下令不给饭,每天就让手下人去捉些蟑螂、蚂蚁、老鼠之类的喂胖警察,活活把胖警察折磨成一个人干。最后,我要把他活埋,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所有人都出来观摩,可是我竟然流泪了,我是个善良人,我决定放了他……

“啊!”我尖叫,因为我还在梦里当监狱霸主,现实里却被喷一满脸冷水。

“叫什么叫?”是昨天录口供的矮个警察,他端着一杯水,刚刚就是他喷我。

“你们又想干嘛?”我现在对谁都不带好感,所以语气非常糟糕,我不担心又被揍,反正都揍过了,我何必要尊敬他们?

“你可以走了。”

“什么?”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我可以……?”

“你走不走?”矮警察已经给我打开手拷,并且把门也打开。

“当然走。”我猛地站起来,可是双腿忽然一软又跌回去,“能不能等一会?”

我双腿麻木,坐着活动了好几分钟才恢复知觉,随后撑着椅把站起来,忍痛一步步走出这个昏暗的审问室。走到走廊,从尽头的窗子望向外面,我看见阳光。这应该是第二天了吧,这帮混蛋竟然关了我一天,折磨了我一天。我摸摸自己肿起一块的脸郏,决定上厕所洗一下……

走出警局门口,立刻看见宁芝、黄小淑、孟巧巧、可盈、巩韵玲……

“老林。”

“哥。”

宁芝与黄小淑最快奔过来,两个女人抱着我号啕大哭。

“干嘛呢?我还没死呢!”我是没死,不过稍微动动嘴皮都痛苦不堪,而且我已经饿到一丝力气都没有,如果不是要放我走,我恐怕连厕所都懒得上,走不动,也不想走动。

“讨厌!”宁芝伸手摸我肿起的半边脸郏,“他们打你?”

“不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

“他们怎么可以打人?”黄小淑尤其气愤,我敢保证,此刻给她一枚手榴弹她肯定敢往警局扔。

我看孟巧巧,她想靠近,却止步了,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担忧。可盈更不用说,担心之余还有几分气愤,大概是气愤我被揍吧。还有巩韵玲,她表情最为复杂难懂,其中存在担忧的成份,我知道肯定是老巩救我出来,只有老巩具备这种能力,巩韵玲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

“巩韵玲!”我走近巩韵玲,深深鞠了一个躬,“谢谢!”

“谢我爸吧!”巩狁玲说话声音很小,“你……不要紧吧?”

“不要紧。”我四周望了一眼,没看见老巩,“你爸呢?”

“还在里面。”巩韵玲指了指警局里面。

“哥,先喝口水。”黄小淑递给我一瓶矿泉水,还有面包,“看我好吧?”

“再好也应该的。”我抢过面包和水,狼吞虎咽。

五个人在外面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等到老巩走出来,老巩步子好慢,脸色不太好,仿佛在生谁气一样。

“老巩,谢谢你!”我迎上去,深深鞠了一个躬。

“呵呵,对不住了,让你……”老巩指指我的脸,“你没问题吧?”

“痛。”我把老巩拉到一边,“老巩,我没事了吧?”

“没事。”老巩笑笑,“不过我有事了。”

“什么意思?”我顿时紧张起来。

“失职呗。”老巩拍拍自己脑袋,“算了,其实问题不算严重。”

“什么意思?能不能说清楚一点?不然我晚上肯定睡不着,如果这害了你,我宁愿回去坐牢。”我不知道老巩用什么方法把我捞出来,但肯定要付出一定代价,我需要知道这个代价是什么。

“这些事情以后再说,你现在抓紧时间上医院检查一下,我还有点要事,先走了。”老巩说完立刻转过身问巩韵玲,“要不要一起回家?”

巩韵玲犹豫了一下,走到可盈身边说了几句什么,最后看我一眼,离开了。

“老林,巩韵玲是不是喜欢你?”上了可盈借来的一辆车,宁芝凑到我耳边问。

“谁说的?”靠,这关头还有闲功夫吃醋,女人真是……

“你说呢?”

“没这回事。”

“真没有?”黄小淑插话。

“绝对没有。”

“骗人,只要眼睛没瞎的都看出来了……”

“黄小淑,再乱说信不信我掐你?”

“掐啊。”黄小淑昂起脖子。

“欺负我现在没力气是不是?好,尽管欺负,等我恢复过来我掐死你。”只是,恢复过来要多久?我看看自己,没一处完整,她们或者只注意到我的脸,其实手脚才是受伤最严重的部位,被烟头扎过的位置至今仍钻心的痛。

不出门在家呆了十天,这十天里宁芝无微不至照顾我,所以我恢复的特别迅速。同样在这十天里,听到好消息,也听到坏消息。坏消息是老巩被停职,原因因为我,老巩之所以能把我弄出来,因为那天古秋对我的敲诈勒索被老巩换了版本,枪是老巩从古秋那里收缴的,当时情况混乱,老巩把枪塞进我包里以后忘了拿回来,我则毫不知情。

坦白说,以上的解释烂透了,简直漏洞百出,信服力弱到极至,我不知道老巩怎么能搞定,最后只需要停职查办。不过这件事苦了古秋,要古秋多承担一项莫须有的罪名,到底老巩怎么搞定古秋呢?我更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巩会牺牲自己帮我,这会影响他的仕途。我很内疚,内疚死了,老巩也不跟我说清楚,就说这件事过去了。

至于好消息,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被栽脏嫁祸这件事最后查出来,证实是张应迁搞的鬼。张应迁背着他老爸、叔叔栽赃嫁祸于我,他这个行为彻底把王老先生惹毛。巩韵玲告诉我,王老先生当场拍起桌子,给自己几个施职各个重要部门的弟子打电话,要求他们到张应迁他家的公司找些麻烦。原本只是找些麻烦,可是一查之下发现这家公司偷税漏税严重,还存在许多不法勾当,涉及极大。

现在的具体情况是张应迁他老爸被抓,他叔叔跑路,张应迁本人下落不明。总体来说,张应迁这家伙背着他家里给我栽脏嫁祸了一个,自己也倒大霉,连带全家都倒大霉!

对于这一好一坏两件事,我不知道什么感觉,既高兴又担忧。

“老林,在想什么哇?”宁芝给我削了一只苹果,递到我嘴边。

“在想你呗!”

“讨厌。”宁芝白了我一眼,“想你小情人吧?”

“哇,臭药材你可别乱说,我那有小情人?”汗,我是没有小情人,我却出轨了,这真他妈有点……

“我没乱说哇。”

“吃醋啦?”

“我是女人。”

“然后呢?”

“是个女人都得吃醋。”

“尤其还是个喜欢吃醋的女人,对吧?”

“是哇。”宁芝深情的看着我眼睛,“但我很高兴你能告诉我,老林,我不要你骗我,我也不要骗你,骗来骗去我们会失去更多,原本得到的就不多,再失去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跟你说一些非常劲爆的事情……你会……?”

“会怎么样?”

“我那知道。”

“你先说哇。”

“我真说啦。”这个事情其实已经犹豫了好几天,关于可盈。我一直都拿不定主意,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认为与宁芝之间应该很坦诚,这是对彼此的尊重,也是对爱的尊重,刚刚宁芝那番话何尝不是这个意思?

“好。”宁芝坐到我腿上,搂住我脖子,“说哇,我准备好了。”

我心里莫明一痛,宁芝这表现一定认为我说的是好事,可惜我说的却是一件大坏事,坏透了!

“宁芝,你觉得我跟可盈什么关系?”

宁芝整个人当场僵了!

“对不起,宁芝。”

“耍我是吧?”宁芝松开我脖子,慢慢向我臂膀进发。

“不是,你要听我解释吗?”

“还有什么好解释?你个死混蛋,臭花心鬼。”宁芝狠狠掐我臂膀。

“那算了!”

“不能算,你必须说清楚,看你够不够资格得到原谅。”

“如果不够资格呢?”

“哼哼,先说。”

“好吧,其实很简单……”我把到可盈家当演员的事情说了一遍,就是那天我跟可盈发生了关系,当然我没说之前已经在酒吧见过古秋,还与古秋有过一段亲密接触。接着把前几天古秋敲诈勒索我三百万的事情也说出来,再然后就是可盈怀孩子的事情,到孩子没了,还有可盈的一些想法,可盈不希望破坏我们,最后是那个有点郁闷的故事,我跟宁芝是故事的主角,可盈自己是读者……读者不应该进故事,故事不应该悲伤……

“你个大混蛋,你为什么那么心软,你已经装过一遍,你还敢装第二遍?”宁芝脸上写满了痛苦。

“对不起,宁芝,我没办法,你知道,我不懂拒绝。”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什么意思?”宁芝晃晃她的无名指,“我是不是该脱了它?”

“宁芝,我只是不想骗你,事实上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一想起可盈心里就好难受。”

“既然,为什么你当时……”宁芝说不下去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我抱住宁芝,感觉心里释放了,终于说了出来,但我伤害了宁芝。如果我一直骗宁芝,或许宁芝会好受一些,可是我无法骗下去,哪怕我知道,只要我愿意骗,宁芝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我不说,可盈不说,宁芝可能知道吗?但是……我觉得不应该是这种结果。

“老林,不如……”

“你最好想都别想,我不会离开你,更不会让你离开我。”

“那你害了……一个人……那样,很惨的……”

“我知道,可是我无能为力,我只有一个人,只有一份爱。”

“我会很难受,你也会很难受,我们都……”

“臭药材,可盈已经说的非常清楚,即便我要怎样,一点用处都没有,我们只能尽最大能力爱护她、帮助她,无限期去弥补。”我叹了口气,“当然,在这件事上面你最无辜,臭药材,是我对不起你。”

“老林,不要说这种话,你过去为我承受那么多的苦,我反而觉得自己欠了你,况且我有责任,如果不是因为我任性,或许你不会与孟巧巧发生那么多事情,也不会与可盈……,我不是完全没错,我有。”宁芝深呼吸一口气,“不过,虽然我有错,但我依然生气,为什么你要这样啊?你弄出这么多事情,欠下这么多情债。”

“要不……你也找个帅哥甩点情债出去。”

“好哇。”宁芝又哭又笑。

“说说而已,看你那股兴奋劲,你最好想都别想。”我把宁芝抱得更紧。

“为什么你可以,我不可以?我明天就去找帅哥。”

“你试试。”

“试就试,我一定去。”

宁芝虽然尽量表现出不在意,但其实我知道她心里很痛苦,不过没办法,改变不了事实,宁芝又不可能离开我。是我对不起宁芝,我让她痛苦了,我也没办法,只能在以后用更多的爱去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