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期盼而又最恐惧的一天正式到来了，为了这一天我整整辛苦了一年，每天算计着、思考着，365个日夜里我没有睡过一个真正的好觉，有过一天真正的快乐。可如此付出却仍然要遗憾收场，因为我存折上面的数字只有50万。

一年时间，能改变许多的事、许多的人、许多的物，就如同这个咖啡厅一样，装修变了、设计变了、工作人员变了，甚至连服务的质量跟水平都变了。唯一不变的，应该只剩各种饮品的价格吧，依然是那么的昂贵。

我要了一杯不加糖的咖啡，静静品味，等待宁芝养母的到来。

现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我之所以提前到来，是想品尝一下这家店独特的不加糖咖啡。别问我苦不苦，在我看来已经没什么比我内心更苦了，我喝无糖咖啡顶多物以类聚、相互融会……

抽了几根烟，投向窗外的目光终于看到一个熟识而讨厌的身影，宁芝的养母！

“一年了。”宁芝的养母刚坐下就说了一句。

“是啊，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能愁死人，也能乐死人！”我礼貌地笑了一下，然后又不太礼貌道，“时间就是一个魔鬼，象你一样的魔鬼！”

“确实，我是魔鬼。”宁芝的养母居然没有动怒，转而道，“一百万准备好了？”

“怎么说呢……”我不紧不慢喝了口苦咖啡，“九个月前我跟宁芝分手了。”

“什么？”宁芝的养母极其惊讶的表情。

“协议依然生效！”

宁芝的养母表情演绎极其精彩，既怀疑，又惊讶，还有几分不知所措……

“只不过……我没有一百万。”

宁芝的养母脸上的复杂换成冷淡，然后是不屑，接着站起来准备离开！

“我只有五十万。”

宁芝的养母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离开……

“不再坐坐吗？有几个问题我特别想问问你。”我把她叫住，我很有把握她会选择留下来，事实也确实如此。

宁芝的养母重新坐下来，很鄙夷地看着我。

“如果我没有一百万，你会把宁芝怎么样？”

“这与你无关吧？”宁芝的养母看着我的眼睛，然后笑了笑，“告诉你也无妨，如果你没有一百万，我会用宁芝去换两百万，我之所以只要你一百万，是顾及到亲情，可能我这么说你不会相信，但这是事实，再冷血的人也有人性，只是我的人性价值相对要贵一点！”

人性也有价格？

我算大开眼界了，一边说亲情，一边出卖女儿，居然谈人性，无耻。

“还有疑问吗？”

“你觉得呢？”我电话响了，我按下接听键，将自己的具体位置说了一遍。

“无谓浪费大家的时间了！”宁芝的养母再次站了起来，然后她从自己包里抽出一张一百块的大钞轻轻放在台面上，“穷人，你的这杯咖啡我请。”

“自己省着吧！”秦夜走了进来，对宁芝的养母哼了一声后递给我一张银行卡。

“这里合在一起刚好一百万……”我掏出自己的存折，和秦夜这张银行卡一并递给宁芝的养母，“收下这一百万以后我希望你信守我们之间的协议，否则……即便我倾家荡产我也要至你于死地，我年轻，只要我肯努力，一定能做到，信不信由你。”

宁芝的养母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惊恐的神色，然后诚恳地点点头。

走在大街上，我不顾路人的疑惑和鄙视狠狠对着天空大吼了几声，吼的什么内容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只知道一切结束了，只不过从这一分钟开始我将成为秦夜的奴隶，他可以随时随地奴役我，直到我把欠他的还清，但这份情能还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