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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跟你说个事。”在我刷盘子的过程中,宁芝不停对我进行语言骚扰。

自内衣事件以后,罪孽深重的我被宁芝罚涮盘子、搞客厅以及厕所卫生,刑期共两个月,如果责罚期间表现良好或减半,表现差则有可能延长刑期,所以一天之中我最勤快的事情便是涮盘子、搞卫生。不难想象,长此下去我必然很快变成一典型的家庭主男。

“说吧,我在听。”

“我想……喂,你能不能认真洗干净一点?”

“要么你洗,要么别废话,另外请注意一下说话的重点。”规矩真够多的,这还洗不干净?不过似乎有点泡泡哦。

“我只吃饭,不洗碗。”宁芝奸笑,“还有,重点是个什么东西,能吃么?”

“重点是……什么乱七八糟,那我还只吃饭,不买菜呢!”不买归不买,费用还是必须平摊滴。

“林大。”宁芝忽然很温柔的喊了我一声,接着道,“我要离开上海……”

“啊?”我啊了一声后,厨房内随即又响起一个盘子破裂的声音……

“价值十元,先记你帐上。”宁芝轻描淡写道,如果不是对我眼下的财政情况有所掌握,指不定连记帐都省了,直接兑现的。

“你刚刚说……离开上海?”涮盘子虽然肥腻了一点,但我从来不认为它是一种煎熬,除了刚过去的几分钟,宁芝说离开那一刹那我心里空落落的,对什么都失去了关心,除了她的去留问题。或许你会以为我在困绕借住问题,错错错,我其实并不太担心宁芝离开后自己就无家可归,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精灵的、倔强的女孩已住进我心里,对她的不舍已战胜一切,根本来不及思考别的事情……

“对哇!”宁芝的若无其事与我的紧张压抑形成鲜明对比。

“为什么离开?什么时候离开?离开多久?离开了还会回来吗?”我的思维组织开始进入一个比较混乱的阶段。

“干嘛反应那么大啊你?”也许我连贯的四个问题统一围绕离开,宁芝给了我一个俏皮而又充满玩味的笑意。

我张口结舌,忽然间不懂如何表达自己的内心,而这个行为令我思考到,我可能已经爱上面前这个女孩。

默默和宁芝在属于各自的沙发里呆着,宁芝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电视上,我的视线则一直停留在她脸上,就连追看了大半月的肥皂剧今天播结局都没心情欣赏。如是不知过去多久,宁芝很优雅的伸了伸懒腰,把电视关闭,然后看了我一眼向自己房间走去。看着宁芝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我突然发现自己特别孤单,甚至开始害怕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像个鬼魂一样游荡……

“我到北京受训一个月,笨蛋。”隔着门,里面传出这句话。

“臭药材,你赶紧赔我结局。”刚刚的肥皂剧结局播了什么?这死丫头,居然耍我……

第四天起床,宁芝已经离开了,她的房门上贴着一张香气扑鼻的便条!

林大:

我能够想象现阶段的你很烦恼,生活压力很大,但我相信这种烦恼与压力并不会延续太久,你要努力哦,不许偷懒。

另外,我有一个特别特别重要的东西忘拿了,就搁桌子上面,便宜你了,记的喔。

宁芝,即日!

小心翼翼把便条从门上撕下来,折叠成心形的形状然后塞进钱包里,再从桌子上面拿到宁芝遗留的特别重要的东西,是一个厚厚的信封。和我预料的结果完全吻合,信封里果然装着一叠人民币,我并无清点到底有多少张,因为我此刻的心情已被感动所塞满,即便里面只有一张我也认为它的价值超越了所有物质,甚至超越了我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