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瞪着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顾南川。

顾南川的心像是一下子被击中，那双眼睛，像极了小意……

他弯下腰抱起小姑娘。

“你叫什么名字？”顾南川柔声问道，爱极了那双眼睛。

“妈妈说不能跟陌生人说名字……”小姑娘嘟着嘴儿，肉嘟嘟的小脸粉扑扑的，一脸纠结，“可是，我喜欢好人。”

顾南川轻笑出声，“嗯，妈妈说的对，不能告诉陌生人名字。你记得妈妈的电话号码吗？”

“嗯，记得的。”小姑娘用力点点头，脑袋后面的羊角辫晃了晃，可爱极了。

“我的手机借给你，你打给你妈妈，好不好？”顾南川拿出手机。

“好呀，谢谢你好人叔叔。”小姑娘扬起笑，像阳光一样暖。

顾南川千疮百孔的心，那个瞬间，觉得暖了些。

顾南川蹲在小姑娘身边，开了锁，正要问号码。

“咦，为什么妈妈的照片会在好人叔叔的手机上？”小姑娘眨着眼睛好奇的问道。

顾南川全身血液迅速凝固住，小意，他看着小姑娘，双手下意识的伸手去抱她。

“好人叔叔，你的脸色怎么忽然这么难看，你是不是不舒服了？”小姑娘伸手摸了摸顾南川的额头。

她的掌心软软的，顾南川伸手抓住，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的妈妈，叫，叶小意吗？”

“咦，你怎么知道，你跟妈妈是朋友吗？”小姑娘眸光晶亮的问道。

顾南川身体晃了一下，险些摔倒，小意还活着，还活着！生了孩子，还活着！

强烈的惊喜和剧烈的痛一起涌上来，饶是顾南川也有些应接不暇。

“好人叔叔。”小姑娘被顾南川的反应惊得要哭了。

顾南川握着小姑娘的手，意识回笼，小意……只生了一个孩子，就被程雪摘除了子宫，那个孩子死了，她不会再有孩子……

“对不起，对不起，叔叔想起过去的事，你用。”顾南川把手机递过去。

“小甜！”

顾南川半蹲的姿势像是凝固住了一样，动弹不得，是，小意，小意的声音。

“妈妈！我在这。”小姑娘大喊。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像是什么东西狠狠地踩在顾南川的心上，心脏不断的收紧收紧再收紧，他想回头看，只要回头就能知道是不是叶小意。

但他不敢，他害怕不是，他怕极了失望，也害怕是，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幅模样如何面对叶小意，他是个脏脏龌龊的坏人。

“妈妈。”小姑娘正去找妈妈，但，顾南川却在不自觉间把小姑娘抱得紧紧的，小姑娘急的要哭了。

“好人叔叔，你放开我啊。”小姑娘大声喊道。

“放开小甜。”身后一个力推在顾南川身上，顾南川在震惊中不能自己，完全没有防备在，整个人摔在地上，头撞在石阶上。

“啊，好人叔叔，你流血了！”小姑娘急忙冲过去拉顾南川，“妈妈快来帮忙，好人叔叔不是坏人，他是想帮我的，你，快来。”

顾南川看着推他的人，那人也看着他，四目相对，时间都像是静止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