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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饭店老板的话,我并不吃惊。郁晴的家乡极为偏远,饭店老板不知道也不足为怪。

我们现在所在的饭店位于一个十字路口。吃完饭后,我给杨雪和孙杰各布了一道任务,都去向当地人打听槐村在什么地方以及去槐村的路,一有消息,电话通知,不管有没有打听到,一个小时后回饭店前集合。交待完毕,我们三人便各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打听了一阵,一无所获。当地人都称不知道有槐村这个地方。我也开始置疑起来,这世上真的有槐村这个地方吗?不会是郁晴告诉了我一个假地名吧,还是,我自个儿记错了?

后来,我问得口干舌燥,去一家便利店买了一瓶矿泉水,在付款时,我随口问老板知不知道槐村这个地方,老板笑呵呵地说:“这个地方我不知道,不过,你可以去老街问问,那里有很多人是从远处搬来的,还有不少的是从深远山区来的,也许他们知道。”

按照便利店老板所说的路线,我从一条石桥上过去后,来到了一条较为狭窄的街道里。街上的房子大都还是六七十年代的青砖砖房。一座挨着一座,有些大门前还写着几个“为人民服务”、“忠于革命忠于党”等黄色大字。

这条街通常非常宁静,街上住着的,大都是老人以及带着小孩的年轻妇女。我向一位坐在家门前看小孩嬉戏的老人打听,老人一开始和颜悦色的,一听到槐村两个字,脸顿时板了下来,警惕地将我打量了一遍,然后将手一挥,不耐烦地道:“不知道,不知道!”

我愣了一下,这老人的脸怎么变得这么快?看他这情况,显然是知道的,只是,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他不想告诉我,甚至,他都不愿意向我提及“槐村”那两个字。

而在一旁的妇女、小孩被这一幕也怔住了,齐盯盯望着我和老人。

我倍感尴尬,朝老人说了声打扰了,然后就悻悻地走了。老人头也不回地进屋去了,然后砰地一声,将门重重关上,生怕我再进去问他似的。

经过刚才的那事,我竟然一时害怕去向人打听了,生怕再被人冷落甚至是呵斥。及至走了极长的一段路,回头再也看不到刚才那老人的房子时,我这才缓下心来,见前面坐着一个年约八十岁的老婆婆,暗想,这老婆婆年纪这么大了,应当没有什么火气,不会像刚才那老人那样有强烈的反应了吧。于是,我便向老婆婆走了过去。

谁知老婆婆耳朵不好使,我问了好几次她才明白我在问什么。

“槐村?”老婆婆立即说道:“小伙子,莫克,莫克,那地方有鬼!”

我明白老婆婆的意思,莫克就是不要去的意思,她说的是当地土话。我正想问老婆婆那里怎么会有鬼又是怎样的鬼时,我的手机响了。我拿出来一看,是杨雪打来的。

才接,便是一阵急促的呼吸声传来。一听这声音,我的心顿然沉了一下。这声音,表示着她在做剧烈的运动。一刹那,我就想到了那事。不会杨雪被人给叉叉了吧?

正想问,便听见杨雪沉声说道:“郭总,有人跟踪我。”我忙问她在哪里,跟踪他的人是谁。杨雪说:“我在离我们分开时不远的一条街道上,我正往你车子那儿赶,跟踪我的像是一个年轻人,戴着帽子,看不清他的样子……“说到这儿,杨雪顿了一下,像是回头朝那人看了一眼,接而突然急声叫道:”他快追上来了!郭总,你快来啊!”

“你在我车子那儿等我,我马上过来。手机别挂。”我说完掉头便朝我们分开的地方跑去。

因为自分开后,我并没有走得太远,不到两分钟,我便回到了先前饭店那儿,远远看见杨雪正朝我这方快步走来,一走三回头。而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果然跟着一个身穿黑衣戴着黑色球帽的男子。

我马上挂了手机,然后给孙杰打了一个电话,叫他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杨雪看到了我,几乎是一阵冲刺就到了我面前,她脸色惊惶,看来那男子将她吓得不轻。我轻按着她的肩安慰了她两句,然后问她那男子是什么时候跟上她的。杨雪说:“我才打听了几个人,就发现那人在后面跟着我了。一开始我并没有怎么在意,直到后来,我见他总是站在离我几米外的地方看着我,我这才感觉不对劲,就马上打电话给你了。”

我朝那男子看了看,或许是因为见我来了的缘故,他没有再跟上来,只是站在离我们五六米外的地方,侧身对着这方,但眼睛不时朝我们望上一眼,似乎想过来,但又有所顾忌,显得犹豫不决。

难道那人发现杨雪是外地人,贪恋她的美色?或许想抢劫她的钱财?还是他另有目的?

等了没多久,孙杰也回来了,他问我们怎么回事,是不是找到去槐村的路了。我说没有,把事情跟他解释了一下。

孙杰朝那戴帽男子看了一眼,嗤之以鼻:“大白天地,朗朗乾坤,难道还怕一个年轻小后生?走,过去问他到底想干嘛。”孙杰说着就要过去,我忙挡住了他。虽然说对那戴帽男子并不畏惧,但毕竟我们刚到这儿,人生地不初,又要去寻找鲜有人知晓的槐村,如今被人盯上,强龙难斗地头蛇,万一对方有意要找我们麻烦,冷不防对我们暗中来一枪,那也够我们呛的了,而孙杰又是一个马大哈,万一一言不合得罪了对方,只怕事情愈演愈劣。

但是,对方既然已盯上了我们,我们总不能熟视无睹吧,与其让对方对我们使暗箭,不如直接去问他到底想怎么样。

我正想过去跟他打打招呼,不料他竟然自个儿朝我们走来了。

待到了我们面前,我这才看清楚,对方十分年轻,不过二十来岁,但他看起来极为健壮,精瘦精瘦,像一根竹杆一样。皮肤成古胴色,一双精亮的眼睛朝我们打量了一遍后,最后朝我问:“你们要去槐村?”

他面无表情地,给人一种来者不善的感觉。

不过他既然提到了槐村,这倒令我十分惊讶。我不卑不亢地应道:“对,我们要去槐村,你知道那怎么去?”

对方并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又问:“你们去槐村干什么?又是怎么知道槐村的?”

我们面面相觑,这家伙,语气冰冷,像是在质问,无论是谁,听了他的话心中都会不爽。我淡淡地笑了笑,“这个——你就没必要知道了吧?如果你知道槐村怎么走,还请能告诉我们。“

对方收回目光,略有所思,尔后冷不防来了一句:“我就是槐村的。”

“你?“我与杨雪、孙杰相互望了一眼,杨雪忍不住问:”你真的是槐村的?你有什么证明吗?”

戴帽男子抬头看了看天,缓缓地道:“我无法证明。不过,这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怎么去槐村。如果你告诉我们你们要去槐村干什么,我也许可以给你们带路。”

杨雪轻轻碰了碰我,朝我摇了摇头,使了个眼色。我心领神会,她示意我不要说,这个男子不可信。

我想了想,说道:“我有一个朋友是槐村的,她托我去她家乡办一件事。”

戴帽男子双目一沉,冷冷地道:“你撒谎!”

杨雪将头一昂,气呼呼叫道:“凭什么说我们撒谎?”

戴帽男子再次将我们打量了一遍,又望着我问:“你那朋友姓什么?”

我轻轻笑道:“既然你觉得我在撒谎,那就没必要知道她姓什么了吧?”

未料到,对方却又阴沉沉地来了一句。我和杨雪一听,顿然同时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