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头不是伤害了你最爱的女人吗？为什么你现在还能这么坦然的帮他招兵买马呢？后一句话张杨说不出口，他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人，也没兴趣知道他人的事情。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察言观色是他们这类人的必备素质，波地作为上层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张杨的想法？

“我不是为了他，我现在有我自己的队伍，时候一到，我是肯定会为晓玲报仇的。”他曾经说过，怎么伤害他都可以，就是不可以碰晓玲一根寒毛，现在他视为兄弟的人居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叫他怎么还能相信其他人？

自己的队伍？张杨皱了皱眉，好像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还是去我家吧，在这里，好像不太方便。”张杨环视了四周，虽然这是个小弄堂，但是不保证别人不发现。

“好。”

张杨和波地两人去了附近的一个小地方，那里有张杨的一个秘密基地。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这里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张杨总是喜欢挑选这些少有人踪迹的地方，当然，这个地方也是意外才发现的，本来张杨是想去那个山洞的，但是他现在，不能完全把自己的行踪全都暴露。

“和我的口味倒是相符。”波地点点头，干他们这一行的人，出去执行任务，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不可能的，自然这几天的居住是要靠自己选择的，去酒店什么的，未免太过于大摇大摆，最好是居住在很不起眼的地方。

每到一个地方，张杨都喜欢置备一些东西，那个山洞里，就算是他半个家，这里，自然也不例外。

这是一个小型的废旧的仓库，一般人没事是不会来这里的，张杨第一次来的时候是在外面迷了路，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这里，后来的日子里，不知不觉他就常常来到这里。

张杨给波地泡了茶，给自己也泡了一杯，两个本是毫无关联的人，坐着看着外面的夜景，聊起了一些往事。

从波地的口中，张杨知道了他所谓的大哥名叫姜磊。

“小时候家里没钱，我就出来打工，不过你想也知道，像我们这种人，怎么可能赚得到钱，好在，大哥收留了我，没钱的时候是他帮我付账，被人打的时候，是他找人帮我报仇，认识他的时候我才十五岁，正处于叛逆的时候，自然是常常惹事，不过我从来都不担心，因为我相信，我有一个好大哥，不管我闯了多大的祸，都有他替我摆平，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大哥是道上的人，不过我想那个时候他已经想好了要带我走上这条路。跟了他两年，他就为我引荐了上部的人，上部的人看我资质不错，就开始训练我，整整五年的时间，我在黑暗中摸索，你是无法体会那种感觉的。”

波地说着，点起了一根烟，烟雾缭绕，尽显他的沧桑。

“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已经完完全全沦为一个杀手，我走上这条道，是因为大哥，所以我感激他，虽然一直在训练，但是你也知道，是吃香的喝辣的，所以在这一方面，我也很感激大哥，当大哥提出要做掉上部的那些人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回答，我会帮他，就这样，我们干掉了上部的所有人，大哥成了我们的老大。”

听到这里的时候，张杨的神色变得很严肃，不得不说，姜磊是一个比沈方厉害千万倍的人物，他赢在了人心。

“我想他很早就想好了那一步，我们都只是他的棋子罢了，也许当他听到我们一生忠心为他的时候，不是感动，而是嘲讽，嘲讽他养的狗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小子，你不知道，我们这些人，都受过大哥的恩惠，所以才会对他这么死心塌地，如果不是晓玲——”

波地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我是被训练出来的最优秀的那一个人，也是跟着大哥最久的那个人，自然大哥是大当家，我就是二当家的，认识晓玲的时候，我才二十五岁，正值风华正茂之时，那时候年少气盛，面对有魅力的女人，总想着占为己有，不过对于晓玲，我描述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也许那就是爱情的感觉，小子，你也懂得吧？”波地用一个明了了眼神看着张杨。

“咳咳，继续。”

“晓玲也是一个被训练的杀手，我用了两年的时间才把她给追到手，其实我也是知道的，大哥也喜欢她，不过后来晓玲和我说了为什么，她说——”

“在姜磊的眼中，我就像是一盘好吃的菜，当吃完的时候，就没有了，在你的眼中，我就像是一颗珍珠，越磨越明亮。”

现在想来，晓玲的比喻还真是恰当啊，波地苦笑，晓玲对于他而言，那就是明珠，对于大哥而言，只是数不清的女人中的其中一个。

“晓玲虽然是一个杀手，但是她很单纯，走上这条路并不是她自愿的，我很心疼她，所以自从我们在一起之后，我就没有让她执行过任务了，如果死后上帝要惩罚我们这些人的话，我愿意把全部的责罚全都揽下，不让她受一丝苦，那次我去执行任务，是一次很危险的任务，我甚至有了死的打算，可是我没想过，当我活着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她的尸体，那一刻，你知道吗？我心里有多么的愤怒？”不是悲伤，而是愤怒，的确，是愤怒。

张杨明显的感觉到波地像是在压抑些什么东西，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一种怎样的方式，但是他现在能做的，就是静静的倾听。

“小子，你知道我在愤怒些什么吗？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猜到这件事情和大哥有关了，那个任务他派我出去，根本就没想到我会活着回来，你懂那种被最信任的人所抛弃的感觉吗？晓玲的指甲里，有着皮屑，我轻轻把它取了出来，然后去了化验处化验，你知道我得到那个结果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那就是，我要和他同归于尽，但是冷静过后想想，我何必呢，何必为这么一个人放弃了自己的生命，而且我答应过晓玲的，如果有一天，她先离开了，我会好好的照顾自己，不让自己受伤害，同样的，如果有一天我先离开了，她也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她受伤害，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她离开的这么快，本来那天我回来，是想要和她求婚的，不过，这个愿望永远都不会实现了。”

波地说完的时候，烟灰缸里已经满是烟蒂了。

“不过，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事情？”张杨问，这些本不应该是他知道的事情。

“没什么原因，也许是因为看你顺眼吧，很久没有遇到一个人可以让我说这么多话了，小子，你很幸运。”波地拍了拍张杨的肩膀，微笑道。

“如果被警察发现的话，想必就不会幸运了。”什么逻辑，明明是他在贡献自己的耳朵听这些本来他就没兴趣的东西，现在居然还反过来说他很幸运，在张杨看来，波地不是有病就是有病，总之都有病。

“你是不会告诉警察的。”波地很笃定，张杨不会告诉警察，那是他与生俱来的一种淡漠，他是不会插手这些事情的。

“波地哥，这么确定好像也不太好吧，我知道你们当杀手有很多都是身不由己，但是很多事情也只是看结果不看过程，就像警察看的是你最后有没有杀人，而不是看的你杀的是好人还是坏人，你说呢？”

“就这个问题而言，我想我们没有谈论的必要，因为在墨水中待久了，迟早是会变成黑色的，就算有漂白水，也是化学物质残留的，所以我们还是谈谈主要的吧。”笑话，他这次来找张杨，可不是和他来讲这个大道理的，是来邀请他加入他的组织的。

“主要的，好吧，那波地哥先说说你的组织吧。”越和波地打交道，张杨就觉得自己学到的东西就越多，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从第一层方面来说，他都是乐于和他说话的，即使他们两个，本应该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玲帮，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个名字的由来，是我在一年之前建立的，现有人数四百八十人，战斗力和姜磊的比的话，不相上下。”

张杨愕然，姜磊的组织叫做龙帮，整整花了三年时间才有了今天的成就，而且其人数大概是玲帮的两倍还多，可波地却说他们的战斗力不相上下，可想而知，波地的能力，是有多强。

“波地哥，你把这么重要的信息告诉我，不怕我卖给其他的帮派吗？”

这个城市，出名有两方面，一方面是其发展快速，另一方面，则是黑道的帮派多。

“我怕啊，不过我也相信你不敢，就算你不想想你自己，也该想想你女人吧。”

见波地提到了罗珍妮，张杨的脸就冷了下来，对他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能牵扯到罗珍妮。

“波地哥，你说这话，不觉得你的形象就要毁掉了吗？”

见张杨冷了脸，波地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像张杨这种软硬不吃的人，他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说服他。

“好吧，张杨，我知道我说错话了，我和你道歉，但是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加入我的组织吗？加入的话，保你享受荣华富贵。”

“波地哥明知这个对我没用，为什么还要做最后的挣扎呢？你应该知道我和你手底下的那些人不一样，不能靠金钱财富来诱惑，而且波地哥，我提醒你一句，不要总是用外在的东西来找人，你知道那些只是短暂的，如果一旦有人出价比你高的话，他们都可能成为你的一根刺，扎在你的心脏。”张杨只是想要提醒波地一句，却没想到波地的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哈哈，小子，果然是我看上的人，不一样，我承认，怪不得沈方要叫人除掉你，他和你相比，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波地只是想要试探一下张杨罢了，他当然不会用那种外在的东西去找人加入他的组织，加入他组织的人都是心甘情愿的。

“波地哥，我之所以叫你波地哥，是因为我尊重你，就像我刚刚所说的那样，一个人，不管是谁，走上这条路都不是他自己乐意的，但是我也说的很清楚，我不会加入，不仅仅是我们不是一路人，而是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加入。”张杨知道，和波地这样的人打交道，不用拐弯抹角，什么事情，都是直说的比较好。

波地点点头，“我知道，不过你真的不再考虑？你可知道，你的名字，在道上已经被传开了呢。”

张杨听到波地的话，吓得连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什么情况？为什么他的名字会在他们的道上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