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告诉他真相，那他就自己去找真相，只不过被人隐藏的太好，以至于他用了这么多时间罢了。

大哥和他说是青龙帮，所以在攻打青龙帮的时候，他特地第一个进去，可惜的是没等他问青龙帮帮主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人就被大哥一枪给打死了，这就更让他觉得奇怪了，大哥什么时候会这么浮躁，除非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开始在怀疑大哥了，每年他都会去晓玲的坟头，和她说说自己心里的想法，以前有她在的时候，他感觉整个世界都是他的，现在她不在了，带走了他的整个世界。

他在她的坟头发过誓的，一定会找出杀害她的凶手。

今天听到了全部的过程，他的满腔怒火就此燃烧，他没想过，为那人卖命这么久，那人非但不感恩，还敢动他的人，害他最爱的人离开了人世，这仇，是肯定要报的。

“我们在这一条道上干了那么久，我自己的枪，自然就和我的孩子是一样的，你说如果孩子哭了，我还会不闻不问吗？”波地虽然一直是在和张杨说话，眼睛却是一直看着郑鹏的，这个人，也算是一个帮凶是吧。

“别一直盯着他了，法律会制裁他的，而你，没有那个权力。”

张杨知道波地内心的仇恨有多大，可现在毕竟是一恶搞法治社会，他乱杀他人，本来就是他的错。

“和我说没有那个权力，小朋友，你是不是太过高看你自己了？”波地看着斜过身子的张杨，他倒是很欣赏这个人的勇敢和魄力。

“有没有高看你大可以试一下，可是我不得不提醒你，我虽然不是警察的人，但现在这个情况，我很明显是警察是一伙的，而我没猜错的话，警察已经快来了，你不打算逃吗？”张杨没想过要抓波地回去，这个人太危险，放在外面，会放在监狱里面更安全。

“你打算放我走？”波地挑眉，这小朋友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不是打算，而是你本来就可以走，我现在拦不住你，不是吗？”张杨摊开双手，意思是他手上什么武器都没有，而他——

至少还有一把手枪。

只要他想，只要一枪，就可以要了张杨的命。

不过很明显，他没有这种想法。

“挺聪明的小兄弟，那就这样吧，希望下次还能和你见面，再见了！至于郑鹏，我想你们应该还有用处吧，还有，送给你一个福利吧，这个屋子里，藏着很多你们需要的东西。”说完，张杨就感觉到眼前亮光一闪，他用手捂住眼睛，等到他睁开的时候，波地已经不见了。

只剩下郑鹏。

“郑老板，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没用的，我还以为你可以把波地也一起帮我带回去呢。”张杨冷冷的笑着，如果一开始只是对他陷害自己的事情感到厌烦的话，现在他对于郑鹏，可谓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了。

“张杨，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告诉你，就算你这次侥幸出去了，难道你以为波地还会放过你吗？你知道了太多事情，这样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永远都说不出话来，你那么聪明，应该猜到的吧？”

死到临头了还在逞强，张杨不屑的偏过了头，耳朵却听到了脚步声。

“还有十米。”

“你在说什么？”对于张杨，郑鹏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是一种莫名的恐惧，能被波地称赞的人，肯定是有他的独特之处的，想到波地，郑鹏冷汗直冒，他知道波地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如果是自己待在监狱还好一点，如果自己出来了的话……

“我说，”张杨转了过来，“警察距离我们还有十米，他们就快到了，哦不，是已经到了。”话音刚落，张杨就看到了冲进来的朱晖等人。

“你没事吧？”看到张杨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朱晖的心里仿佛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没事。”张杨微笑，然后拍了拍朱晖的肩膀。

“你胆子也真是大的，居然什么都不带孤身一人就跟着他来这里。”想到这里，朱晖就感觉心有余悸，要是张杨出什么事的话……

她难辞其咎。

“我可以把这些话理解为朱警官是在关心我吗？”张杨靠近朱晖，在朱晖耳边说道。

他呼出的热气铺面而来，朱晖已经很久不懂脸红是什么样子的，现在居然破天荒的脸红了，这让张杨感觉到十分意外。

“你想多了，我只是在想，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不能随随便便就没了不是，话说你留下的痕迹倒是很明显啊。”朱晖双眸往张杨眼睛看去。

张杨干咳了一下，“不是为了方便你们找到我们嘛。”

那时候他在那个通道门口犹豫了很长时间，这么隐秘的位置，他怕朱晖他们找不到，所以想着留下些什么，可自己什么都没有，突然想到车里应该有些什么的，连忙回去看，发现只有警服，他也不做他想，直接拿来就放在了门口。

张杨不觉得把警服放在那里很奇怪啊，可听朱晖的语气好像不仅仅这么简单啊。

“额，那个，怎么了吗？”

“在我们赶来这一段时间里面，至少有五位村民报警说看到了警察的衣服被放在了一个小通道的门口，你说是谁干的好事？”朱晖满不在乎的说道，可眼中的危险信息还是让张杨胆战心惊。

对于平常人来说，光是警车的警笛就让人想入非非，更不用说看到了一警服了，不过当时张杨是真心没考虑这么多。

“所以？”

“警队派出了好多支队前来支援，你应该知道，我们这次行动没有告诉很多人，甚至没有报告上级，你一警服就出卖了我们所有的人。”朱晖没好气的白了眼张杨。

派出了好多支队……一破警服也能让警察局这么兴师动众，也真够可以的，当然，这话张杨是不敢对朱晖说的，那可是朱晖的信仰，说了，她还不打死他。

“对了，你们好好找找这间屋子，这间屋里有你们想要的东西，我想，那个破工厂只是做来掩饰的，这里，才是大本营。”张杨没有忘记波地离开前说的话，他相信波地不会骗他，张杨甚至有那么一种感觉，他觉得波地并不像表面那么坏，直觉告诉他，他们还会见面。

“知道了，你现在可以先出去，我们要执行公务了。”朱晖眼神示意张杨可以离开。

张杨瘪了瘪嘴，这赤果果的过河拆桥。

不过朱晖的眼神——

张杨咽了咽口水，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朱晖要出现那样一种眼神了，当他开门出来的时候，黑压压的一片都是人，各种部队的人都有，张杨突然好奇，那五个村民到底说了什么？

事实证明，劳动人民的想象力是无穷大的。

村民一：“警察同志，我在我们这里看到你们同志的一件衣服啊，你快来看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地址是——”

村民二：“警察同志啊，我看到你们的一件衣服啊，上面都是血迹啊，真的是太恐怖了，这里是——”

村民三：“警察局吗？我在这里看到你们警队的衣服，还有一辆车，我和你说啊，那车真的是，已经惨不忍睹了，那件衣服上也都是血迹，你们快来啊！”

……

张杨一个头都比两个头大了，那些人到底是吃饱了没事干呢，还是危言耸听？他看是应该把那些人给抓起来。

“看吧，你干的好事情。”

回到警局，朱晖连忙向上级报告了这次行动，并告诉同僚这些都只是虚惊一场。

“这又不是我的错，我怎么知道那些人居然想象力这么丰富，血迹什么都出来了，你说这谎报军情的也太厉害了吧，你们警察难道没想过把那些人抓起来好好教育一顿吗？”张杨翘着二郎腿，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看着朱晖。

朱晖被他的表情给逗笑了，天知道她多久没笑了，好像从遇到张杨开始，很多事情都开始在改变。

“我觉得你还是笑起来好看。”张杨看着朱晖的笑，表情愣愣的，他没想到朱晖笑起来居然这么天使这么无害。

朱晖一听到张杨的话，连忙收敛了笑容，“对了，忘了告诉你，那屋里藏着大量的毒品，郑鹏交代，这次他们所有的东西都在那里，你算立了大功，不过鉴于你闹出的事情，所以现在你是功过相抵，还有，有人在外面等你。”

朱晖看了看没关的门，那里一直站着一个人。

张杨心下一惊，急忙回头，看到了平静的她。

罗珍妮努力扬起了微笑，即使那笑是那么的惨白，“张杨，我来接你的。”

张杨站了起来，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了眼朱晖，“朱警官，那我就先走了。”

朱晖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张杨和罗珍妮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那个，就是他的小媳妇吗？

罗珍妮一直走在张杨的前面，她在看到张杨和朱晖在一起的画面的时候，她突然懂了，为什么张杨一直不和她挑明一些事情，也突然懂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内心的不安，原来她早就清楚，只是不想去触及这个事实。

察觉到罗珍妮越走越快的趋势，张杨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小妮子肯定又在东想西想了，他快走几步，拉住了她的手。

“珍妮……”

“怎么了？有事情吗？”罗珍妮笑，只不过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她也有她的自尊，所以她会努力的微笑，不让他人触碰她的内心。

“我很想你。”张杨抱住了罗珍妮，似乎感觉到罗珍妮在轻微的颤抖，张杨更是加深了手上的力度。

要是以前……罗珍妮会很感动很感动，可是现在，就算张杨的温度一直传来，她却还是感觉自己的内心是那么的冰冷，自欺欺人，也是有时间限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