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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死了十来天的人,他的尸体找到了我,然后把我打晕在我后背上刻了一幅图。

怎么想我都觉得太虚幻了,因为这压根就是不应该存在的事,死尸怎么会动呢?

而且还是死了十来天的人,又为什么要在我背上刻图?这幅图又到底代表什么意思?

我不是不相信警察,而是不敢相信这种离奇的事,然而当警察把尸检报告给我的时候,我就懵了。

法医的尸检报告最关键的两点:第一,人是溺死的,第二,尸体死亡时间至少也有十天了。

这时我才忽然回想起来,那个人勒住我脖子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全身都是湿哒哒的……

我从镜子里看过我后背的伤,确实密密麻麻恐怖至极,虽然已经结疤,但还是能很明显的看出这是一幅图,但代表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没人看得出来。

警察也带我去看过尸体,那是一张很陌生的脸,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但他却认识我,因为事发当晚,他问过我的名字。

我陷入了极端的惊恐之中,警方也把消息彻底封锁了,还叮嘱我不能外传,毕竟这种事说出去也没人信啊,唯一的解释就是有鬼,但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

我急切的赶回了店里找到了我爷爷的关门弟子老邢,他以前是我爷爷的学徒,学了很多本事,后来自立门户也开了一家店,他见多识广,兴许能看透其中的蹊跷。

老邢听完我说的一切后就皱紧了眉头一声不吭,我心里焦急问:“刑叔啊,您眼高,能不能看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幅图又是啥意思?”

老邢摇了摇头问:“三金,你有没有问过师父?”

我摊手道:“我爷爷三个月前接了个赌石老板的大生意,说是要找什么玉的原石料,出事后我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他,但电话却打不通,我这不是没办法才来找你嘛。”

老邢拿着那张警察对着我后背画下来的图纸又研究了半晌,才道:“咱们贩玉这一行,稀奇古怪的事太多了,有些玉本身就是不干净的,你还年轻没经历过太多事,死人刻图不稀奇,奇怪的是他为什么会找上你?你仔细想想最近有没有收到过什么邪门的玉石?比如鬼货?”

鬼货是我们这行的术语,意思是指从死人堆、乱葬岗或者坟墓里扒出来的玉!

我皱眉道:“叔,我又不是刚入行的嫩头,对咱们这行的禁忌我还是拎得清的,爷爷跟那个瑞丽的赌石老板去收货三个月了,一直没有消息,我店里的货源早就断了根本没做到生意,别说是鬼货,就算是正儿八经的都没有收到。”

嫩头也是我们玉石圈的行话,专指不懂玉的外行,红嫩头为女性,白嫩头为男性!

老邢看我说得真诚,就叫我把图给他,他这几天找人研究研究,也叫我尽快联系上我爷爷,他总觉得这事不是那么简单的。

出了死人刻图这件事,我老是提心吊胆的,也没心思开店了,整天就窝在学校里等待刑叔的研究结果,却没想到几天后,警方又找到了我,并且他们告诉我已经找到了死尸的家人和身份。

死尸叫郑军,是中缅边境的一个蛇头,专门从事偷渡行业。

我对警方说虽然我从事玉石生意,也曾去过中缅边境的瑞丽收过玉,但我从来没有去过缅甸,更不认识一个偷渡的蛇头。

然而让我惊诧的是警方给了我一张名单,警方说这张名单上都是郑军最近负责偷渡人员的名字,我仅仅看了一眼,吓得脸色都白了!

只见名单上,我的名字赫然在列!

我心说了日了狗了,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死了十多天的人找到了我且还认识我,并且从我的背上刻了一幅图,不仅如此,他负责的偷渡名单上还有我的名字,怎么想我也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多的疑问一瞬间充斥在我的脑海里,但我却找不到任何答案。

警方查询了我一个月内的出行记录,可以证明我最近一个月确实没有去过瑞丽,但让我惊讶的是,郑军的家人来领尸体时,居然认识我,还说我曾在他们家住过三天!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我压根就没去过郑军的家里,但郑军的妻子却拿出了证据,那是一张手机合照,照片上一个消瘦的年轻人右手搭在郑军的肩膀上笑得有点诡异。

狗日的,那个人竟然就是我自己!

我懵了,瞪着照片上的自己只感觉天都快塌下来一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会跟郑军拍过同一张照片?而且还是在他的家里,可我自己却毫不知情?

不可能,我压根就不认识郑军,更不可能去偷渡,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可如果不是我,为什么会有合照?

我第一个想法就是有人ps故意合成的照片,但ps只是把两张照片合成一张,可我的那张照片我从来没有照过,甚至我的人生中所照的相里就没有做过这种诡异的笑容姿势!

这个人肯定不是我自己,但显然在郑军家属眼中那个人就是我,也就是说,这个世上可能还有另一个我!

这件事实在太离奇了,离奇得让我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我对警方阐述了我的惊恐,警方对我的话半信半疑,我知道之所以他们有疑虑是因为还没有彻底搞清楚郑军的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问过郑军的家人,他们只说郑军只是要带着那个跟我一模一样的我要坐船去瑞丽江,其余的他们一概不知,连郑军是怎么死的他们都不知道。

这件事已经超出了我能想象的范围,我失魂落魄的从警局走出,立即联系了老邢,把一切都告诉了他,我有种怀疑,兴许我背上的图能解开谜底。

老邢在电话里问我:“三金,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郑军跟那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接触过,然后因为某些原因必须要把这幅图交给这个人,但却把你当成了那个人?”

我犹疑的说:“有这种可能,但也不一定,因为郑军曾经问过我的名字,还用匕首威胁过我,如果他把我当成那个人,他们就是认识的,不应该会用匕首而且还问我的名字,现在我总感觉所有的秘密应该都是藏在那幅图里,必须得尽快想办法解决。”

挂断电话后,我又拨打了我爷爷的电话,但还是无法接通,我心里陡然升起了一股不安的情绪。

郑军是瑞丽人,而跟我爷爷合作的那个老板也是瑞丽人,郑军和我爷爷之间不会有什么关联吧?

事发之后第九天半夜,我突然接到老邢的电话,他很兴奋的告诉我他终于解开了图的关键,我问他图到底代表什么意思,他叫我赶紧去他那里一趟,电话里说不明白。

我很兴奋的从床上爬起,穿好衣服就朝着老邢的店铺跑。

老邢四十来岁的人了还打着单身,一直住在自己的店里,我到了之后敲门,但却没人回应,心中有点奇怪,打电话却是对方暂时不在服务区。

“刑叔!刑叔!”

我站在门外喊了几声,但铺子里无人应答,我心里紧张,莫名的有一种不安的情绪蔓延,当即走到店铺的后面,踩着墙头翻了进去。

店铺里没有开灯,很阴暗,我拿着手机电筒照明走进店铺大厅,不见人影,喊了几声还是没人回答,我蹬蹬蹬的上了二楼卧室,吱嘎一声推开房门,朝着屋里扫了一眼,瞳孔顿时瞪大。

只见漆黑的屋里死寂一片,一个人影背对着我半蹲在一台梳妆镜前,手机光芒扫过,我看到镜子里照出来的脸有点模糊,但应该就是老邢。

老邢半蹲的这个姿势很奇怪,让人第一眼看去就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被人拴住脖子吊起来似的。

我没好气的道:“打你电话打不通,敲门也没人开,你这大半夜的练功啊?”

老邢背对着我,一直照着镜子,没有吭声,我从镜子里可以看到老邢眼睛直勾勾的瞪着镜子。

“刑叔,那幅图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皱着眉头又问了一句,随即就要靠近他,但就在这时,手里的电话一阵响动,却是有人打电话过来了。

深更半夜的谁打电话给我?

我下意识的一看,这一看顿时脸就绿了,电话竟然是老邢打来的!

我本能抬头看向前方,只见老邢的双手都垂在腰间,根本没有多余的手拨打电话,可他妈的,这电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以为老邢在恶作剧整我,当即就把电话挂了,然后又朝老邢走了三步喊:“刑叔,你啥意思啊,来了你不说话,还打电话吓唬人啊?”

老邢依然没说话,但电话却是再次突兀的响起,我拿起一看还是老邢打来的,我又抬头看了看正前方的老邢,心说难道老邢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跟我明说,只能用电话交流?

我觉得有点好笑,我人就站在你后面,还他妈要电话交谈,咋的,电话费不贵啊?

我接起电话,顿时一阵急促的喘息声就从电话里传出,我顿时眉头一皱,紧接着老邢气喘吁吁的声音就从电话里传来:“三金,你在哪啊?”

我狐疑的看了一眼老邢,也没觉得他多累啊,但稀奇的是我竟然没有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当即没好气的道:“别来这一套,我就在你店铺里站在你身后,你还问我在哪?咋的,大半夜的好玩啊?”

岂料老邢听了这话顿时就在电话里炸开了,直接对我喊:“我他妈现在就在你家里,你说你到我家了,还站在我身后,你啥意思啊?”

“什么?你在我家?”

我一听这话脸当场就绿了,刷的一下抬头看向眼前的老邢,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

一个老邢正在电话里跟我讲话,另一个老邢却在我的眼前姿势诡异的半蹲照着镜子,如果老邢就在我家,那我他妈眼前这个老邢又到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