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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筱雨抱着我,或者说张敏抱着我,在我耳边吹气,语气轻柔地说着话,我只觉得浑身竖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也不知是舒服,还是难受。

我正想推开她,忽然身后传来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我回头去看,只见赵军嘴里的一片面包掉在了地上。他愣愣地看着我,还沾着果酱的手在衣服上擦了两下,一脸诧异地说道:“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

赵军说着,吐了吐舌头,转身就走。我急忙把陈筱雨推倒一边,有些生气的说道:“你别闹了!”陈筱雨又跳起来,抱住我的脖子,在我脸上刮了一下,暧昧地笑道:“假正经!你就一点儿也不想吗?”

我当然想跟陈筱雨拥抱,亲吻,甚至滚个床单。但是她现在占用的是张敏的身体,我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把她当作完完整整的陈筱雨的。

陈筱雨看到我仍然板着脸,知道我真的生气了,便松开了手。她有些勉强地笑了起来:“傻瓜,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我就是考验考验你,是不是对张敏动心了!”

说着她擦干净手上的面粉,向张敏的房间走去。她嘴上说是在考验我,可我知道,她比我更渴望拥抱,渴望真真切切的接触。看着陈筱雨离去的背影,我有默默的回到餐厅。赵军还坐在餐桌上,手里玩弄这一把折叠刀。

看到我走过来,他一脸坏笑,朝我挤眉弄眼地说道:“刘印兄弟,没看出来啊,你什么时候变情圣的,搞定了张敏都不说一声。快说说,你们什么时候有一腿的?”

我白了赵军一眼,在前苗家村寨之前,一直觉得他是个挺高冷的汉子,可现在却一副八卦的模样。我懒得跟他解释,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我跟张敏什么事儿都没有!”

“你们在说我什么?”张敏走了进来,一边摸着额头,一边说道:“我刚刚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在床上睡着了,可是睡醒了又觉得身上好累。”

张敏已经换上了她的衣服,恢复了她原本的气质。只是她还不知道,她刚刚被人占据了身体。她只是隐隐觉得有些奇怪,可是究竟是哪里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能不累吗?两个人差点就在厨房……”赵军在旁偷笑着说道,我不等他把话说话,拿起一个杯垫朝他砸过去。

赵军一把接住,做个打住的手势说道:“还不好意思了!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他放下杯垫,可是还是忍不住继续说道:“你们俩也别瞒着我了,我都看到了。放心,我这个人的嘴就跟保险柜似的,绝对不到外面乱说。”

张敏一脸问号,看着赵军莫名其妙地问道:“你在说什么呀!”接着她又说道,“你们谁用厨房了,怎么弄得乱七八糟的?”

赵军还眯着眼睛,一副我懂得的表情。我也赶紧拿起手机,假装看别的东西。张敏奇怪的看了我们两个一样,转身走出了房间。

我心说,不跟赵军说清楚,他还得八卦个没完,于是将陈筱雨附身在张敏身上的事情一说。他终于不再八卦我和张敏了,可是才消停了一会儿,他又若有所思地说道:“弟妹还有这样的功能,这可太妙了。她也是每天都附在不同女人身上,那你不就爽翻了吗?”

我手里的水杯差点掉在地上,苗家村寨之后,赵军满脑子都是这些东西,我现在想躲都躲不了。我闭嘴不想谈这个问题,赵军又朝我挑眉毛,管我要生灵符。

我又是一头官司,只能敷衍地说道:“画这种符很伤精力的,等我精神好点儿的时候,再给你画。”

我正和赵军扯皮,林佑也走进了餐厅。一言不发的坐下,拿起水杯,倒了一杯水,拿起面包就吃了起来。赵军和我都看着林佑,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赵军先开口了。

“林佑啊,大丈夫何患无妻,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坐到了林佑身边,一把搂住了林佑的脖子,接着说道,“离晚上吃饭还有些时间,哥哥带你去个好地方,保证你去完之后,拨开乌云将月明。”

我没好气的白了赵军一眼,他乱改古诗就不说,还净出馊主意,林佑才回来一天,那有心情和赵军出去疯去。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林佑却看着赵军说道:“走吧,出去转转吧!”

不光我大跌眼镜,脸赵军也没想到林佑答应的这么痛快。他立刻站起来,拉着林佑穿了衣服准备出门,还朝我大叫道:“你们先去酒店吧,我们在酒店会和。”

我用脚趾头猜都可以知道,赵军带林佑去的是什么地方。林佑老一个人闷着也不是个事儿,我也就由着赵军拉林佑去了。

别墅里就剩下我和赵敏,我因为之前陈筱雨附身之后,和她接触,因此看到赵敏有些不好意思。而赵敏似乎也发现了什么,看我的时候眼神也开始躲闪起来。

我没有办法,回到房间里,把玉佩摘下来,放在了床头,准备出去散散心。陈筱雨的灵魂寄存在上面,她看到我要离开,忍不住问道:“刘印哥,我附身在张敏姐身上,你生气了吗?”

她这话问得我有些不知从何说起,我并不生气,只是觉得有些别扭,可究竟是哪里别扭,却又说不上来。我不答陈筱雨的话,转身离开了房间。

在别墅外转悠了一圈,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张敏开车带我去相约的大酒店赴宴。我们赶到时,杨哥、王虎、张杰、王泽都到了。王泽气色已经好多了,出了长相依然比较阴柔之外,基本已经恢复原样了。

听杨哥等人说,自从王泽变成这幅模样,女人缘好了不少,让他们嫉妒的要命,都大呼这个世界太看脸。不过,听得出来他们都为王泽的复原感到高兴。一阵哄笑之后,几个人问我们在苗疆的收获,我嘿嘿一笑,不知从何说起。

这次也发现赵军和林佑还没有赶过来。我便推脱,让赵军来了再说。谁知我们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这两人。直过来一个多小时,赵军和林佑才姗姗来迟。

林佑一辆失望,和出去是的失恋表情没有二致,赵军更是一脸疲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被仇家追杀过呢!

赵军坐在我身边低声说道:“这个林佑,不是我带他玩儿,是他玩儿我。”我再一打听才知道,林佑知道阿悄和阿敏投胎转世重新做人,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预感到阿悄和阿敏可能会投胎在这个城市。

于是,他拉着赵军去了医院,直奔婴儿房。挨个看了一遍女婴之后,又觉得都不是,于是又去另一家。赵军不想跑了,可林佑一再坚持。赵军没办法,跟他跑了七八家医院,现在已经是全市医院的活地图了。

眼看众人都到齐了,大家一齐举杯,先干了三杯。然后开始推杯换盏,大家感兴趣的还是苗家村寨的情况。我说了一些,赵军说了一些,大家又问起林佑。林佑勉强也说了一些,众人都是瞠目结舌,大呼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一场酒下肚,林佑终于有点笑模样了。

眼看酒足饭饱,喝得都差不多了。我们直接在酒店住下,第二天睡到中午,杨哥带人又开了一席。我实在是盛情难却,加上心里有事儿,也没推脱。这一场就喝了好几天,这接风洗尘的仪式算是办得圆圆满满,再喝下去就要改送行了。

这一天,大家都厌倦了,便打算小坐一下,就此散了。这是杨哥才把我拉倒了一边,神神秘秘地说道:“刘印兄弟,哥哥早就盼你回来了。一来是真的想你,二来却是有点事求你帮忙。”

我早知道杨哥有话要说,在酒桌上不知憋了多久了,现在才说出口。他们都是老江湖,知道交情一半是办事儿办来的,一半儿是喝酒喝出来的。他们陪我们喝了这么久,看来求我办得事情确实有点棘手。

我拍拍杨哥的手说道:“说这话就见外了。有什么事就说,只要我能办到的决不推辞。”

杨哥这才放下心,说起了最近的遭遇。在我们走了之后,他们有在郊区找到了一处墓穴,年代并不太久,也就是个清中期的土财主。不过这个土财主的墓穴里东西着实不老少,金银器物就不说了,竟然还有不少青铜的文物。

杨哥在这行干了大半辈子,眼光毒辣,立刻认出了其中的宝物。有一尊四方尊是件价值连城的宝物,下半辈子的着落说不定就落在了它身上,于是担着极大风险将它取了出来。托人找关系,终于找到了足够分量的买家。

这是个新加坡华侨,家底厚实不说,而且什么东西都敢收。杨哥带着四方尊就去给华侨看,谁知这个带着金丝边眼睛的老华侨却说,这尊四方尊附着了妖物,谁拿了谁倒霉。他不要了也罢,结果他的话传来出去,谁也不敢要杨哥手里的东西了。

杨哥心里也泛起了嘀咕,难道这四方尊真的是个害人的东西吗?扔了舍不得,卖又卖不掉,留着又是祸害,这些天快把杨哥给愁死。他想让我给看看,有没有妖物附着在宝物身上,或者有没有办法将妖物去除。

我听完松了一口气,原以为是多大的麻烦事,没想到就这么简单。我胸脯拍得山响,当即带着林佑去了杨哥的秘密仓库。

杨哥绝对不是个凡人,出了自己倒腾东西,私底下也收藏了不少宝物。这尊四方尊,也被他藏了起来。

等他珍而重之的把四方尊拿出来的时候,我和林佑眼睛都亮了起来。古代冶炼技术不发达,青铜这种金属代表的是权利,而青铜器则被赋予更高的地位,很多青铜器是礼器和法器。这些东西要么在庙堂,要么在祭坛,都是领受香火多年的神物。

这件四方尊从器物上看,是宝物,从我们阴阳师的眼中看,那更是不可多得的宝物。这种东西驱邪除魔还来不及呢?怎么会附着了妖物呢?

杨哥这摆明是受了人的哄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