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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赵军刚刚用碎石把苗族女人的尸首埋掉,就听到男人们一声惊呼。我原本就感到有些不妙,苗族女人怎么会平白无故被吓死呢?这声惊叫,跟让我毛骨悚然起来。

我赶忙掉头去看,只见男人用手电和煤油灯照亮了,挖到一边的通道,通道的石头缝里,竟然流出了鲜血。那血液还在不停的往外流,慢慢竟然汇成了一股细流。

这么大量的鲜血,绝对不是一个人受伤。我赶紧抬起石头去砸,希望得到禁地里男人们的回应,可是没有任何回应。

原来刚刚引起苗族女人注意的那一阵敲击声,是禁地里男人的求救声。我石头掉在了地上,吞了口口水,说不出话来。难道里面的男人都死光了吗?他们究竟遇到了什么?吓死苗族女人的东西又是什么呢?

我和其他男人都愣住了,只有赵军行动里起来,他叫道:“你们发什么呆?快挖呀!”

我醒悟过来,跟着赵军一起去挖那些沾满了鲜血的石头。石头上的血,还是热的,似乎刚刚从人的身体里流出来。我和赵军手上身上,沾满了鲜血,挖到着急了,弄破了自己的手。我们的血和石头上的鲜血混在一起,我只觉伤口火辣辣地疼。

我们身旁的男人们,有些迟疑的在后面帮忙,但已经变得迟钝且紧张起来。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问道:“你们在看什么呀?快救人啊!”

一个男人低声说道:“苗族禁地里不知有什么怪物,万一挖通了,被放出来,我们就遭殃了。”

都这个时候了,这些人想到的还是只有自己。我算知道,他们为什么逃不出去了。我和赵军不肯放弃,可挖了半天最后不得不放弃了。血液已经凝固了,就算挖通了,里面的男人也没有救了。

我搬起石头,再次去砸山洞,希望得到一点回应,可是等了半天却收不到一点回答。

山洞里有东西?有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将十来个男人一起杀害呢?

我和赵军忙活着,终于还是带动起来男人们。有人接过了我手里的石头,继续砸山洞,有人替换过赵军,开始挖那些沾着血液的石头。

赵军和我走到一边,朝我摇了摇头,意思是说,来不及了。我问赵军要了一支烟,自顾自抽了起来,上一次我们去禁地,还什么都没碰到,怎么现在却出现了杀人的东西呢?

赵军关心的问题更加实际,他问道:“如果我们进了禁地,你有把我对付里面的东西吗?”

我抽烟的手有些哆嗦,我的心里真的是一点底也没有。我完全不知道要对付的是什么东西,苗族禁地诡异莫测。广场上的亡灵大军,已经让我和林佑九死一生了,禁地里的东西只怕更加厉害。

可是,现在谁都能乱,只有我不能乱。赵军指望我,男人们指望我和赵军、林佑,只要我们一乱,男人们乱了军心,不用禁地里的东西来灭我们,我们就先被苗族女人们灭了。

“奶奶的!”我把烟扔到脚底下踩灭,继续说道:“是骡子是马,咱得拉出来溜溜了。不能再拖了,明天咱们就带人逃走。到时候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苗族女人一失踪,找到这里用不了多少时间,我们不能在等了。赵军点点头,也说道:“我去搞几把猎枪。”对付邪祟鬼怪他不擅长,但是有猎枪在手,再大的对手,他也敢大战三百回合。

一直挖到天快亮的时候,我和赵军到挖出来的通道看了看,觉得再有半晚上的时间,足够挖通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将洞口用石头垒起来堵住,把地上的血迹用泥土和碎石盖上。然后遣散了男人们,我和赵军也摸黑回到了林佑家。

我们刚翻后窗跳进房间,却发现林佑正睡在楼下。这就有点奇怪了。我们两个又不再,他不抓紧和他两个新娘温存,到跑到楼下来睡地板了。

可是,现在我和赵军没心思开玩笑。我们两个悄悄把身上的血迹洗干净,然后钻进了被窝。林佑问道:“刘印哥,赵军哥,通道挖得怎么样了?”

我闭上了眼睛,半天才答道:“明天晚上就走。”

这句话之后,房间安静了下来,我和赵军都呼吸沉重的睡着了。只有林佑长长地叹了口气,他还以为还有时间,但没想到逃走的时间来的这样快。

我并没有睡熟,听到林佑叹气却也没有搭理。我自己都心乱如麻,实在没心思开导他。

睡到天亮,我和赵军只睡了几个小时,但已经没有了睡意,今晚是个大日子,成败就在此一举了。赵军早早出门,联络村里的男人,告诉他们今晚在小树林集合,准备逃命。

我则联络了丰芽,问她找几把猎枪。让我有些意外的是,她没有推辞什么。我原本还想用对付神婆的借口借枪的,没想到她给得这样痛快。

回到林佑家,我开始准备道符和金钱剑。铜钱用铜丝穿起来,一层一层的勒紧,码成长剑的模样,这就花费了我几个小时的时间。整整324枚,一百零八天数为基础,三个一百零八的不同部分,组成一把趁手的金钱剑。

我深怕威力不够,用朱砂涂满金钱剑,然后在护手上穿了红线,在握柄上也缠绕了红线。我又设立了祭台,把金钱剑供上去,在祖师爷牌位前上了三炷香,保佑金钱剑威力大增,我们能够全身而退。

我做这些时,原本是要林佑在旁帮忙的,可他魂不守舍,就跟丢了魂儿似的。等我忙完了,我才把他拉到一边说道:“你那天跟我保证什么来着?怎么了?反悔了吗?”

林佑不争气地哭了起来,他抹着眼泪说道:“刘印哥,我知道我们不走不行,可是我舍不得阿悄和阿敏,我走了她们怎么办?”

我狠狠地抽了林佑一个嘴巴,要把他打得清醒一点儿:“就算是为了她们,今晚咱也得走。道理我都跟你说清楚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叹口气又走回自己位置上,开始沾了朱砂,在黄纸上写道符。林佑在原地呆了几分钟,也抹干净了泪痕,走过来帮忙。我们忙到下午,总算是写了一大把道符。找不到合适的材料,我还是用自己的血,写了十几张威力不凡的血符,希望到时候这些能够派上用场。

看到准备的差不多了,我回头去看,祖师爷的祭台,然而香炉上的线香让我吃了一惊。刚刚忙活没有发现,此时再看,线香烧到一半就熄灭了。线香烧到一半熄灭,这叫无疾而终,是大忌讳。我不由的脸色一变,今晚恐怕有大事要发生。

我赶紧把线香拔出来,在手心里揉碎,然后重新点上。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失态。林佑有些奇怪的看着我,问道:“刘印哥,你没事吧!”

我摇头,但不难猜想,自己现在的脸色必然十分难看。我摇头说道:“可能是有点紧张吧!”

我才说完,就感觉一阵阴风袭来。阴风掠过后,林佑脸色难看的说道:“刘印哥你看!”我顺着林佑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我刚刚点燃的线香,竟然被那股阴风给吹灭了。

不会这么背吧!我心里骂娘的心都有了。祖师爷我是求你保佑我们,不是让你来吓唬我们的。

林佑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也跟着紧张起来,问道:“咱们这次不会遇到什么事吧?”我心里更加没底了,今天如果铤而走险,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真要拖几天,我们就只能等死了。

我拍拍林佑的肩膀,朝他挤出一个微笑,说道:“现在可由不得我们选了,今晚不走,以后也走不了了。”

不多时,赵军也回来了。今天他通知村里的男人,同样冒了很大的风险。男人们私下已经把山洞里流血的事情传了出去,一时间村里所有男人们都人心惶惶。本来就有人犹豫不决,现在就更加犹豫了。

赵军拍着胸脯保证,林佑和我都是个顶个的阴阳师,收拾十万阴兵不在话下。有我们俩开路,什么事都不会有。

尽管这样,赵军还是看的出来,有人已经动了留下来的心思。在苗家村寨虽然整天被苗族女人欺辱,活不过五十,但总算是慢性自杀,不用跟着去禁地里冒险。那里要是有个什么闪失,说不定就要当场挂掉。

我叹口气,这种情况我也能够预料。赵军半开玩笑地说道:“牛皮我是已经吹出去了,今晚就看你们的了。”

到了晚上,阿敏和阿悄做了一桌子菜,说是给林佑补身子。我和赵军也跟着沾光。还别说,不光林佑舍不得她们俩,就连我和赵军也有点舍不得了。阿敏脾气大,但人不坏,阿悄性格更好,温柔又不是果敢。

两人都是好女孩,别说是在苗族村寨里,到了外面,就凭她们俩的长相气质,追她俩的男人绝对能从街头排到街尾。

桌上还出现了酒,虽然是苗家村寨自酿的土酒,但味道相当地道。阿悄难得地站起来给我和赵军敬酒,我们俩赶紧站起来,一饮而尽,然后又分别给阿敏和阿悄都敬了一杯。

阿悄说道:“我知道你们是林佑最好的朋友,所以,你们也是我和阿悄最好的朋友。这些日子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请你们多谅解。”

阿敏又举起了酒杯,说道:“我这个人脾气直,你们多见谅。”

赵军呵呵笑道:“两个弟妹说这话就见外了,你们能收留我们两个,这就是最大的情谊了。一句话患难见真情,我先干为敬。”

赵军喝了一杯又一杯,我有点担心,悄悄踢了他一下。谁知这家伙脑袋短路了,瞪了我一眼,说道:“你踢我干吗?”

我感觉都有点被气糊涂了,脑袋晕晕乎乎的。赵军看了我一眼说道:“你别晃啊!我看着眼晕。”我并没有喝多少,赵军的酒量我也是知道的,怎么才喝了这几杯,他就开始说胡话了。

不好!这酒有问题!

阿悄和阿敏,依然笑得灿烂,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转头去看林佑,只见他慢慢低下了头。赵军咕咚一下栽倒在桌上,我头晕得更加厉害。想站起来,却怎么也挪不动双腿,我迷迷糊糊地朝林佑问道:“林佑,为……什么?为什么?”

跟着我脑袋一歪,便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