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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叫一声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刚刚那个怪婴的形象还在我眼前浮现。我睁开眼发现,天才刚刚亮,我并没有睡多久。

我摸摸头上的汗珠,回过身去发现林佑有些不对劲。他抱着胳膊瑟瑟发抖,我凑近一看,只见他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嘴唇几乎没有血色。这分明是中毒的症状。

他被亡灵鬼爪抓了一下,我还想拖到天明,再找办法解毒,却没想到他身上的毒性发作的这样猛烈。我赶紧叫醒赵军,两个人林佑扶到椅子上坐好。我找了热水毛巾,给林佑浑身上下擦拭了一边。揭开他背后的伤口一看,原本擦拭干净的伤口,此时竟然像婴儿的嘴巴一样张开了。

我和赵军慌了手脚,赵军问题我们昨晚的情况,我大概讲了一下。这下赵军更犯难了,这还不是普通的伤口,是邪祟抓破的,就算是请到医生也没有用。

“看来是瞒不住了。”我自言自语地说道,原本是想把伤势隐藏起来,避免暴露身份,可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对赵军说道,“叫林佑媳妇儿来照顾他,你和我山上采药去。”

我跑上楼去叫阿悄和阿敏,两人听说林佑受伤了,慌张地跑下楼。此时的林佑已经烧糊涂了,我嘱咐两个女人给林佑用热水擦汗,千万不要用冷水。他并不是发烧,而是邪祟作怪。阿敏又气又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个没人要的扫把星,我们家阿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饶不了你。”

林佑手臂上的纱布也被解开,两个女人立刻傻眼了。两人冷冷地看着我和赵军,那眼神好像要杀人。昏迷中的林佑,忽然恢复了一丝神志,一把抓住了阿悄的手,低声说道:“阿悄,求你别问了,不关……他们的事,是我不小心……”

这个时候我真只有挨骂的份儿,我又赔礼又道歉,跟她们说明白,千万不要惊动村寨的人,我和赵军这就去找解药。

总算阿悄没有和阿敏一样慌了手脚,把林佑扶到床上起,又打来水来给林佑擦汗。我和赵军看到林佑有人照顾,便急匆匆地出门了。

我和赵军乱窜,把能辟邪的东西都找来了。为了找到黑狗血,赵军去偷狗,结果被人追得满街跑。我去坟头上拔柳叶,一脑袋撞在了墓碑上。最后,我们看着一头黑驴有点犯愁了。赵军被人那扫帚打了几条淤青,我脑袋被撞得现在还晕晕乎乎的

然而眼前这头黑驴一点不体谅我和赵军的苦处,我不过是要拔它尾巴上的几根黑毛,他就尥蹶子,差点踢中我和赵军。我杵一杵赵军:“你快上啊!林佑等着救命呢!”

赵军白了我一眼,结巴地说道:“你……你是阴阳师,我……我又不是,万一拔错了,我不白挨一蹄子。”

我竟然被他说得没借口反驳,只好退一步说道:“要不你抱住驴的腿,我来拔毛。”两个大男人就这样围着黑驴转悠了好半天,挨了几下踢才算拔下来一搓黑毛。我有挨家挨户的找,找了一炉香灰。凑齐了东西,我和赵军忙往家赶。

我们俩鼻腔脸肿,狼狈不堪地跑上楼,正准备施展准备的东西,大干一场,却见林佑坐在床头,阿悄正在喂他吃饭。

林佑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我和赵军说道:“刘印哥、赵军哥,你们这是怎么了?”

我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愣在门口问道:“你没事了?”

林佑挠挠头说道:“我也记得发生什么了,醒过来就在这里了。”

反而是阿悄把手里的碗放到一边,转过头说道:“他这是被广场上的鬼祟抓得吧!”她说得时候面不改色,我却心中一凛,好像我们已经被发现了一样。

阿悄继续说道:“要是被鬼祟抓了,就要用铜钱刮伤口,把淤血刮出来就没事了。村寨的女人们都知道。你们怎么也不早说,害我阿敏一阵忙活。”

我呆在门口,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就这么简单?

不过阿悄这倒提醒我了。我和赵军看林佑没有事,便又下了楼。在楼下正看到阿敏在炖汤,敢情是给林佑补身子。赵军酸溜溜地说道:“咱们忙前忙后的,这小子倒会享福。”

我还有事要赵军帮忙,笑了一笑,没接他这茬。

我的桃木剑算是报销了,血符也没剩下,下次遇到对手,连个趁手的家伙都没有。这得提前做好准备,阿悄说铜钱刮伤口可以去毒,这不是没有根据的。铜钱本就属于阳性,经过人手传递,沾染了更多人气,可以说是专破煞气的东西。

越古的铜钱越好,如果能从古到今都有人手摸索,那就更好了。如果收集几百枚,制作一把金钱剑,威力绝对不逊于桃木剑。至于道符,符纸也要准备。

赵军听得不耐烦,说道:“这些事你还得找林佑,我想想就头疼。”

他不想去,我也不能强求,可也不能让他闲着,便说道:“你不是说山洞里的男人说山洞里有东西吗?这事儿就交给你想了。”

赵军一摊手,愁眉苦脸地说道:“我还是跟你去找铜钱吧!”

我们两个刚为了找辟邪的东西,在村里转了一圈,现在又不得不再转一圈。我一边顶着白眼,问询谁家有铜钱,一边跟赵军扯着闲篇儿,讨论山洞里男人们说道东西到底是什么?

不是鬼,不是妖怪,不是神仙。那是什么呢?

赵军带着一群男人就没有个靠谱的,这都问得些什么呀!你得问问是不是有什么毒虫怪兽什么的,或者是……婴儿。

不知怎么的,我想起了早上做的恶梦。这个噩梦是什么意思呢!自从做了阴阳师一来,我就知道做梦决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么简单,我做这个梦一定有由来。

如果山洞里有婴儿,那男人也不会用有东西来形容婴儿啊。回想一下梦中那恐怖的婴儿,我真的有点不好下结论了。那婴儿的古怪,似乎真的只能用东西来形容了。可那个女人雕像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们两个人在村寨里转悠,本来以为收些铜钱不用费多大的事的。然而,我们低估了我们在村寨里的名声,我们现在可是村寨里有名的扫把星。有家不能回,在林佑家还不觉的,去人家里偷黑狗、偷驴毛也没发觉,真到了找人要铜钱的时候,才发现,没人愿意搭理我们。

“鸟地方!老子真是受够了。”赵军骂起娘来。

好不容易遇到一家愿意给我们铜钱的,结果那个女人朝我们俩勾勾手指,神秘兮兮地叫我们进门说话。我看看左右,觉得没多大问题,就跟着进门了。

进了门,那个女人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十分殷勤,我和赵军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了。那个女人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正是青春刚好,成熟风韵的时候,倒水的时候,一个劲儿的朝赵军抛媚眼,还不时说些不干不净的荤笑话。

我被说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女人摆明是在调戏我们俩。我拉着赵军想要出来,结果赵军赖着不走,看着拿女人哈喇子都流了一地。

忍无可忍之后,我终于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家到底有没有铜钱,没有我们去下一家。”那女人扭腰摆臀地坐下,支起胳膊侧着脑袋说道:“整个村寨就属我们家铜钱多了,给你几百枚也不是问题,不过你们拿什么来换?”

我浑身上下摸个遍,值钱东西都在进苗家村寨的时候被扣住了。手机钱包通通没有,我正犯难,赵军却和那女人对上了眼睛,笑着说道:“我们浑身上下没半毛钱,要不把我押给你得了。”

那女人呵呵笑了起来,接着说道:“那可不行,谁不知知道你们打了梅朵家的人,我要是跟你……”她说着,手指捉住了赵军的下巴,在他青色的胡茬上摩挲,“要是跟你有什么瓜葛,我可是要倒霉的。”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赵军一把抓住了女人的手,在她手背上摩挲了起来。

女人笑得花枝乱颤。赵军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他站起来说道:“你看不要坚持一下我的身体,看看值多少铜钱。”说着,拉起了女人。女人眼睛扫过我,我立刻感觉一阵不祥。

她张开口语气轻慢,说道:“这个小伙要不一起来吧!”

我赶紧一缩脖子,连忙摆手,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身体弱,不用检查。”

那女人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但还是拉着赵军走上了楼上的客房。我长长的叹了口气,赵军和这个女人可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恋奸情热,一拍即合。

才一会儿功夫,楼上就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脱衣服的声音。

我听得面红耳赤,倒不是没经过这人事。只不过,这种人债肉偿的事情还低第一次遇到。。

我在门口,扒开门缝,向外张望。忽然,我看到了丰芽的身影,都推门走了出去,假装无意的朝丰芽使眼色。让我们在街上转了几圈,确定没有人跟上,才在角落里碰头。

昨晚发生的事情,我远远本本的告诉了她。包括神秘女人如何从神庙出来,如何召唤亡灵。我和林佑如何跟她打了一场,如何让她逃脱。可以确定的是,这个神秘女人绝对是村寨的女人,而且身手不错,年纪应该也不大。

丰芽皱着眉头,思索了好一会儿,却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已经将她自己姓氏的女人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可疑。再去查梅朵家,已经年轻女孩那一支的女人,却不太好下手。总之是需要时间的,可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我旁敲侧击,还有重要的事情要问,那就是如何通过迷宫。丰芽可以通过迷宫,却不愿意将通过迷宫的方法告诉我。

我和她的合作其实也是互相堤防的。我不能完全相信她,她也不会完全相信我。我从来没打算将逃跑的事情告诉她,谁知道她会不会直接将我们卖掉。可是,不能通过迷宫,逃跑计划就要面对很大的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