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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落在刘三好手背上的水珠,宁采儿有一瞬间的愣神,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刘三好自己的辩解,而紧跟着便捷而来的,是越发不可收拾的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她的手背上。

这一次就连刘三好的声音都跟着哽咽起来,让宁采儿一听就知道是说谎。

不过既然刘三好这么说,宁采儿也就这么相信,不戳穿,不笑话,反倒是和寻常一般调侃地继续说道“知道痛才能更快地长大,明明已经三十好几的认了,还和孩子一样出手不知轻重。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你现在多痛一痛,以后才能多张点记性,不会再这么鲁莽行事。”

“哼,你的本事还是我教的呢,我也算你半个师父,你现在竟然敢当面说师父的坏话,简直大逆不道。”撇着嘴巴不开心地回道,刘三好已经完全往自己在做什么,而是一心一喜想看宁采儿服软。

毕竟自从收了对方做徒弟之后,宁采儿就一天比一天了解自己,也就一天比一天放肆,她真的好久没有看见宁采儿听话软萌的样子了,好怀念以前那个乖巧的采儿啊。

“我这叫大义灭亲,道理面前人人平等。”冷声说道,宁采儿终于把玻璃渣子全部顺利地挑出来,因为刘三好的注意力彻底被她打算,所以这期间她没再看见刘三好的手抖过。

满意地重新夹了一块干净的酒精棉在碘酒泡一泡,然后才小心地擦过手背晚饭的皮肉。拿出药箱里消毒过的剪刀和纱布,现将纱布剪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样子,然后在拿着纱布轻轻绕在刘三好的手上,这样一块一块地裹上去。

先是简短的纱布,后是长长的纱布,宁采儿格外熟练地裹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直接把刘三好的手包成了一个白胖的大馒头。

很满意自己的成果,宁采儿将弄出来的垃圾收拾一下,又将药箱整理一番重新交到管家手里,说了一句谢谢。至于作为主人家的周炳昌,宁采儿看见了,但她打算彻底无视,所以什么也不说。

转头看向被自己的包扎艺术震惊到的刘三好,宁采儿二话不说,也不打算解释,直接拉着她的手腕将她从沙发上带起来,眼神扫了一下身边的李总,示意对方可以站起来走人了,便带着刘三好往门口走去。

自然而然地跟着站起来,李总到底没有宁采儿那么心大,他对着饶有兴致望过来的周炳昌点头示意,表达一下自己最基本的礼貌,便跟在宁采儿身后都是那离开。

但是很显然的,虽然周炳昌在宁采儿进门之后从头到尾没说话,却不代表他愿意放任刘三好离开,尤其是看见宁采儿这么无视自己之后。尽管没有表现什么愤怒出来,但周炳昌已经把宁采儿打入了黑名单,以后绝对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目前这个情况自然也不会。

遂对着站在门口的保镖一挥手,对方立刻拦在宁采儿面前,伸手坐了一个请回的动作,便什么也没说。

宁采儿回头看了一眼周炳昌,对方也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她便顺势一笑开口道“听说周总最近对京都边郊的一块地皮很感兴趣,想必您对此也十分清楚,那块地是欧阳家早年就买下来的,是一块预留地。”

闻言指间轻轻碾过被子边缘,周炳昌看着这个被欧阳家抛弃的儿媳妇,流转间温和一笑,眉目慈祥地看着宁采儿,说道“那真是让你失望了,周家最近并没有任何开发项目,也不需要地皮,倒是你,听说最近投资了一个项目,手头的资金流转应该很紧张吧。”

宁采儿到是没什么反应,刘三好反倒伸手攥紧了她的手,有些不安,这是周炳昌在放话威胁,若是宁采儿不听话,那他就会动手打断宁采儿的资金链,让她的前期投资作废,后期也跟不上来,那就只能等着破产了。

曙光是怎么起来的,刘三好是它的见证者,宁采儿为此承受了多上压力和责任,她最清楚不过,所以她才不能让宁采儿为了自己就放弃这些。

感觉到刘三好在紧张之后想放开自己的手,宁采儿便直接拉紧了她的手腕,眼神安抚地扫过她被话语动摇的眼神,示意她不用担心。等刘三好稳下情绪之后,宁采儿才回头看向周炳昌噶,冷声说道“我和你是敌非友,今后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可以分享。”

“所以今天在这里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我曾经是欧阳家的弃妇我知道,但你是周家想铲除的毒瘤,你也应该很明白才是,可你这般跟我藏头露尾的有什么意思,只要我一句话,那块被你垂涎已久的地皮,你就永远都不可能得到,就算我再次被欧阳绝厌恶也不可能。”

说完宁采儿便眼神直直看着周炳昌,或许是对方从来没有被人如此赤裸裸地说过,眼神有瞬间的变化,不过到底是久经考验的老人了。周炳昌还是很完美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看着宁采儿自信的样子,斟酌着她的话可能性有多大,但不管怎样,今天他确实稍逊她一筹。

看来是他小瞧了宁采儿,确实,一个不仅逼得他提早动用了上海的关系,还让他在京都不敢轻举妄动,以免引起周玲警惕的家伙,又怎么可能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是他大意了,周炳昌深刻的自我反省,很明显一个晚上的时间足够宁采儿了解他,但他却不会对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辈有多么浓重的警惕,自然也就不会有深刻的认识。

周炳昌对于宁采儿的了解,也不过是为他辖制刘三好多一个筹码,因此他眼中的宁采儿,不过就是欧阳家一个被扫地出门的儿媳妇罢了,能有多大能耐。谁曾想将他一个晚上逼得束手束脚的人,竟然会是个被自己看轻的家伙,现实还真是赤裸裸的打脸呢。

这般想着,周炳昌就不得不好好斟酌一下是不是还要留下刘三好,毕竟为此得罪一个潜力股可不是啥好事。

但是之前看宁采儿将是敌非友说得那么明确,周炳昌想着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可能也不可能再坏到哪里去了,所谓债多了不愁。何况他也不是怕事的人,多少被人看到的后辈最后一事无成,周炳昌也不是没见过。

这般思绪流转,实则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遂周炳昌保持自己温和的眼神看着宁采儿,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我好不容易从绑匪的手中救回自己的女儿,你就算要走,起码也多给我一点时间和女儿好好相处,让一解这么多年的担忧不是。”

“您说的确实很有道理,我不应该拒绝一个关心女儿的父亲,但管我什么事呢,我就是不想把她留在你这里,你又能耐我何。”冷声说道,虱子多了不怕痒,宁采儿已经决定牢牢站在周炳昌的对面,所以什么场面话,什么给面子,她统统不想敷衍,即便她可以做到。

站在宁采儿身后,李总听见自己艰难吞咽口水的声音,虽然早知道宁采儿不是什么善茬,但现在看来,这未免也太猛了一些吧。

直接撕开脸皮说真话,比舔着脸说假话还让人心惊胆战啊,尤其是看着周炳昌一张温和的脸皮都挂不住了,李总真是为宁采儿担心啊。

不清楚李总是怎么想的,宁采儿很明确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有她表现出对周炳昌的足够厌恶,让两人之间结下恶缘,让周炳昌足够讨厌自己,这样刘三好才能毫无后顾之忧地跟自己回去。

因为宁采儿最怕的就是周炳昌拿自己的安慰威胁她,而她又不够信任自己。

宁采儿所料没错,听着她这么狂放不羁,不给人留一丝余地的话,刘三好都惊呆了。这还是那个总是笑脸迎人的宁采儿吗?还是那个不管自己怎么吵闹怎么任性都不会翻脸的宁采儿吗?

刘三好觉得今天的宁采儿就像是充满斗志的斗鸡,看见周炳昌就不顺眼地想怼。

这样脾气的宁采儿面对小肚鸡肠的周炳昌,绝对会被他记在小黑账上,以后找准时机就对付您彩儿,刘三好还真是不放心,所以本来想留下的她,现在必须牢牢站在宁采儿身边。

刘三好想着不管宁采儿消息来源多厉害,得到的信息多完善,总比不过她这个被对方坑惨了的女儿经验丰富,看的通透彻底。

所以刘三好打算以后要多多给宁采儿普及一下周炳昌的事情,以及手段,以防止周炳昌偷袭宁采儿的时候,给宁采儿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

感觉到从手心传回来的力量,宁采儿就知道自己的策略成功了,所以也不再充满敌意地看着周炳昌,而是一脚踩在面前保镖的脚上,对方碍于周炳昌在面前没敢动手,但是疼痛之余就没办法拦住宁采儿。

所以宁采儿趁着他疼痛的一瞬间,直接推开他的身体走到门口。

见宁采儿成功走出门,而周炳昌坐在沙发上虽然眉头不由自主地锁紧,但却没有再让保镖追上去,李总见此不得不从心里表示一下对宁采儿的佩服,当面对人还能全身而退,她也真是厉害的上天了。

心里这般感叹着,李总便跟在刘三好的身后一起走出门。

此时的外边正是一团乱,一些被戴上手铐的保镖只能用脚增添一份力量,至于其他人咋和警察扭成一团。

明明大家都是身手不凡的保镖和警察,最后竟然像小孩子一样打架,我揪着你的衣服,你揪着我的耳朵,真是混乱的不成样子,但是乍一看过去又觉得意外和谐。

阿大一边拦着一个警察,拼命地使劲扒对方衣服,一边不停地伸脚蹬着不知谁的大腿,还是用力地踩了一脚,最后还不忘回身喊一下一旁不为所动,且好像看戏一样的文凉,不满地怒道“文凉,你在哪里愣着干什么,看不到我们人手不足吗,还不快点过来帮忙,你还想不想在这里继续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