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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废物,办点小事都还要人操心!”珍妃一掌拍在了身边的扶手上,“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可有回来?”

“儿臣这边还未收到消息。”二皇子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

“娘娘。”门外有嬷嬷走了进来,在珍妃耳边说了几句,珍妃脸色一变,隐隐含着喜色,“当真?”

“消息来源可靠,自然是当真的。”

“知道了,你下去吧。”珍妃摆了摆手,从软榻上坐了起来,起身在宫殿里来回走了一圈,似乎是在细细思量着什么。

“前些日子有人传来消息,说是苏府那位大小姐身边的丫鬟中了蛇毒返回镇子上医治,但你手下的那对护卫传来消息说这苏大小姐和身边的嬷嬷一路跟随夜家商队南下,并未与那两个丫鬟汇合,而那两人也没有回苏府,我怎么觉着这里面有什么蹊跷?”珍妃想来想去想不透,便问二皇子。

二皇子原本没当一回事,经过珍妃这么一说倒也是觉得有些可疑,“母妃说的是,而且那日苏府马车遭到劫持也很是可疑,据说是无影楼接下的买卖,儿臣这就去查查看到底是什么事情。”

“等等,这件事倒不急。”珍妃脸上隐含笑意,“眼下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

“哦,母妃所指的事情是什么?”二皇子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沐擎天出京了。”

“什么?”二皇子似乎不信,“他不是称病整日窝在王府里吗?”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所在了,沐擎天欺上瞒下私自出京是为了什么?发现他的人是在寨子所在区域最近的镇子上,那个镇子,恰好也是夜倾羽他们之前南下经过的镇子。”珍妃嘴角微微的翘起,“随行的人员除了玄武,还有两名眼生的魁梧男子,看上去也是练家子,更让我好奇的是,沐擎天此行还带着三个女子,一个两岁小孩,一名女子受了伤,受伤的女子与与沐擎天亲近的女子带了帷帽,看不清楚样子。”

“母妃的意思是,那两名女子有没有可能会与苏府的大小姐有关?”二皇子的神色也严峻了起来。

珍妃坐了下来,修长的指甲在桌子上敲出声响,“是不是与那位苏大小姐有关我就不知道了,但沐擎天是不是知道了铁血军队的事情这可就值得琢磨。如果沐擎天知道了,而他们现在已经经过了寨子所在地往南方行走,寨子那边必定是出了事。如果沐擎天不知道,不管他是去做什么,既然这么低调的出去,就别想再回来!”

“儿臣明白母妃的意思,这的确是我们的好机会。”二皇子心头也一阵欣喜,正愁找不到解决沐擎天的时机,眼下神不知鬼不觉不是最好吗?

“娘娘。”先前出去的嬷嬷还没等珍妃允许进来便急慌慌的闯了进来,珍妃蹙起了眉头很是不悦。

“嬷嬷,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值得你慌成这样?”

“娘娘,出去的人派人递出来消息,不停歇的跑死了四匹马,老奴斗胆冲撞了娘娘和殿下。”嬷嬷跪在了地上,脸上的急色不减,可她深知珍妃的性子,也不敢贸然的开口。

“什么消息,说——”

“寨子里面一人不剩,在山坳里发现了云一云大人的尸体。”嬷嬷说出这句话后,整个人匍匐在地头也不敢抬起来。

二皇子惊得站了起来,“云一死了?那其他人呢?”

嬷嬷伏在地上低低的答道:“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任何踪迹,只在寨子里祠堂那边闻到了一股很浓郁的血腥味,只怕是全军覆没了。”

“嘭!”

珍妃抓住了手边的茶杯掷了出去,茶水和碎瓷溅了开来,有些溅到了嬷嬷的身上,那嬷嬷也不敢动,只身子抖动了一下。

“好一个全军覆没!”

“母妃,云一他们可是儿臣身边的心腹,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不值得了。”二皇子整个人气得不行,这一次,铁血军队没得到,反而赔上了自己的臂膀,岂不是令人吐血!

珍妃平复了心中的怒火,“这一次的事情,没那么简单,那些寨子里的人再怎么强悍,也不可能将你派过去的人尽数歼灭,我总觉得此次的事情与沐擎天有关。”

“沐擎天称病出京城,这是欺君,我要去父皇那里参他一本。”

珍妃瞬间大怒,“你是猪脑子不成!这种事情你去参他什么,他说心情不好需要散散心,难不成你父皇还真能治他一个欺君,更何况铁血军队的事情你也是秘密处理的,你父皇生性多疑,你让你父皇怎么想!就算这件事是沐擎天做的,你也没有任何的证据不是?冷静下来,理智!”

“母妃,这叫儿臣如何理智!”

“容我想想。”珍妃一阵头晕的揉了揉太阳穴,“不管他有没有得到铁血军队,沐擎天不能留了。”

“可他身边的暗卫是以前太后身边的,并不怎么好对付,一个失意就会暴露我们自己,如果这么好解决,儿臣也不至于这般难受,忍他到现在了。”

珍妃久久没有说话,“又到雨水充足的时候了,你父皇在朝堂上可有讨论过治洪的事情?”

二皇子一愣,想了想如实说道:“这几日父皇都有提到过此事,尤其是西洲那边上了折子,请求父皇早些防范于未然,以免又像以前那样发生水灾。”

“嗯,你先回去吧,今日我累了,这件事我自有打算,没有我的准许,你别擅自做主做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出了乱子,母妃也没有办法保你。”

“是,母妃。”

二皇子出了宫在府里发了好一阵子脾气,这件事情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沐擎天明明什么动静都没有,可事事就像是全都安排好给他准备的。

坤宁宫里,心字香燃。

皇后正在书桌前写着什么,有嬷嬷走进来在她耳边耳语了一番,她手下一个不稳,毛笔在纸上划出了粗重的痕迹,她皱了皱眉,将那一张宣纸揉了起来,“天儿也太不知轻重了些,母后那边的暗卫他带出去了多少?”

“回娘娘,似乎是都带出去了。”嬷嬷在一边回道。

“嗯,那就随他吧,这些年在军中也约束的够呛,难得他有心思出去到处走走。”皇后又拿了一张宣纸准备抄写经文,“这件事最好不要有其他第三人知道。”

“是,娘娘。”

沐擎天一行人走了几天,约莫要进入西洲的范围了,因为持续不断的倾盆大雨不得不就近找了一处客栈住了下来,这雨下了半天也没见减小一丝半点。

“一路走来都是晴天,怎么一到了这般竟然下起了雨来,还是这样大的阵仗。”苏瑶坐在窗边蹙着眉头看着窗外的雨幕说道。

朱雀的腿伤已经结痂,稍微走动走动倒是不怎么影响的,此刻正与天惠在一边不知道说些什么,听了这话倒是回过头来,“西洲夏季多雨,历史上出现过不少水灾,看今年这雨的架势,怕是又有水灾之患的趋势。”

“天灾无情,只会苦了百姓,朝廷年年大兴土木,可到头来依旧抵挡不住水势。”天惠似乎是有感而发,“水灾不可怕,可怕的是瘟疫,多年前,这个地方出现过疫症。”

苏瑶倒是对这些感了兴趣便凑过来问道:“天惠知道的这么清楚,你以前是西洲人吗?”

“是,当年正是因为水灾瘟疫,永安侯爷路过此地救了还没有感染上瘟疫的我,而我的家人全都在那场瘟疫里面死了。”天惠很是平淡的摸了摸站在一边玩着碎布条的小宝的头。

苏瑶也不由得蹙起了眉头,“既然此地有过瘟疫,那怎么还有这么多的人在这边生活?不怕瘟疫没有完全消散吗?”

“当年瘟疫之后,朝廷派人封锁了整个西洲,大火整整烧了五天五夜才熄灭。”天惠缓缓的说着,语气里却还有着不少的悲痛,“一开始的确没有人到这边来,整个西洲一片荒芜,但西洲土壤肥沃,收成很好,再加上朝廷减免西洲的税收,很多贫苦的百姓便慢慢的聚拢到西洲来,渐渐的,西洲便又有了如今的繁盛。”

“这个倒是有所耳闻,当年下放官员,西洲恢复第一任知府正是珍妃的侄子,因为业绩显著,很快就升为了京官,现任西洲知府亦是当初的知府大人一手提拔起来的。”朱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现在的西洲可是个肥缺,因为朝廷减免税收,各种产业都纷纷往这边来,好多商人将这里作为产业基地,那些官员必定拿了不少的好处,这也是为什么现任知府原本到了任期却一直续任不离开的原因,想必京里不少人都盯着这块地方。”

苏瑶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可眼下他们并没有要与官府打交道的地方,所以暂时不需要考虑这些。“我们此行不能惹什么麻烦,所以不该管的事情就最好是不要管,顺利过西洲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以后在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