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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那孩子竟然有这么可怕的危害,为什么主人还要留着他呢?”黑影的样子略显呆板,却像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黑色的身躯,没有表情的无脸人就连言语都带着黑色的讯号。

    “墨,有些事我不说,你也别擅自行动。他,很重要。比你的力量更有潜力!”

    言序看向不远处的架子上沉默了很久的古剑,联想到了那个孩子。言玖笙。

    难不成传说中的他还真的能显灵不成?

    “主人,我可是最听话的工具呢,又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呢?”无脸人深深的鞠躬,一只手放在胸前表示忠心。

    “墨,你帮我去做一件事。”言序好想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眼神一记寒茫。

    “主人,吩咐。”墨没有抬起头,依旧鞠躬的说道,这就是作为一个手下该做的事情吧。

    “你去那孩子的梦里看看,如果有关于‘最珍视的人’这一类,回来告诉我。”言序的手指在指尖摩挲着。

    “好的!主人。”他没有犹豫,身影在黑暗中散去。

    “黑暗袭来,你会是第几个牺牲品呢?第四?第五?算了,我希望你可以活着。”言序自言自语道,眼神飘忽不定:“别恨我。”

    有人说,黑暗是一种好东西,因为他可以藏污纳垢,容许罪恶昭彰的手段。言十三推开了门,这一夜对他而言,如果要想办法去形容的话,那就是“巨变”。

    原本他应该是一个镇夜的下人,却变成了叛徒,对自己的同袍下手;他应该是一个正义的驱魔人,但却让自己更像一个恶魔;原本应该为天下苍生的镇夜家族,要造反!那言顾大人是不是也知道了,才死的呢。

    他应该贯彻他的信念,最后莫名其妙的死了,而让他死去的人,竟然会是他的父亲!他的父亲不是一个恶人,而如果要我相信是他做的,那我就不得不接受他是要发动革命的人。

    可他也死了,为什么?

    言十三搓了搓手心,他很庆幸自己没有断了那个人的手,同族的鲜血和那些怪物畜生可不一样,如果粘上了,即使洗净,也会无时不刻的散发着血腥味。

    “贺儿。”他轻轻叫了一声,又没人回应。

    那孩子睡着了吧。他蹑手蹑脚的走进小屋,孩子安静的睡在简陋的木床上,他才露出了慈爱的微笑,家族变了,恐怕唯一能让他心安的,就是自己乖巧的孩子吧。

    他是个漂亮的男孩,才五岁大,却听话的很。不像同龄的孩子一样,总是不懂事的胡闹,可他太安静了,总是没什么朋友的样子呢,都怪我太忙了,没时间陪着他。

    他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物打包了起来,他还有任务,雪犹。

    那用来遮蔽的衣袍早就销毁掉了,他把身上用来追击的战甲脱下,换上了比较干净的衣服。

    他还有去找言玖笙,这是他的后路。猎阁会行动吗?借任务之名的杀刀是不是已经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了。

    牧还不是笨蛋,他肯定留了一手,会怎么做呢?

    “爸爸……”不远处的木床上传来的孩子的呢喃,吓到了言十三,孩子醒了?

    他害怕吵醒自己的儿子,走近一看才知道,原来孩子只在是说梦话:“贺儿,爸爸错了。”

    他轻轻吻在男孩的额头上,随后就把桌子上的行囊拿在手中。孩子,别怪爸爸,言家要大全,不能造反……

    算了算了,这些话,他以后就会明白了吧。

    儿子要等我,爸爸,爸爸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言十三用手粗糙的抹了抹眼角,吸了一口气,走吧。

    他悄悄的推开门,这些年尽管他的酬劳不低,但他依旧过得很普通,一座足够两个人的小家就处在家族不起眼的地方,他对自己的儿子很严格,很少有过温柔的一面,只有在儿子睡着后,他才会这样流露出家人之间的亲密吧。

    今夜,真是不太平,他望向了言顾的家,后院被毁的一塌糊涂了吧。

    “为了小主人的太平,为了言顾大人的大义。”

    他默念道,随后就离开了家。把行囊放在虚介手套里,这是他作为追魂猎手的特权,不然行动会很不方便。

    他要去找巧云,一是要把一封信函给她,第二则是拜托她帮忙照顾自己的孩子。

    “额,墨闻到了怪味。”

    无脸人呆滞的坐在言顾宅邸上,看着言十三的经过,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是主人的气息,对!”墨自问自答道,他的主人言序总是带有一丝血的怪味,即使常人无法闻到,但墨确实对各种气息都可以察觉。

    “还有!这味道?”他又象征性的嗅了嗅气息,没有表情的脸又更加呆滞了,沉默,无比的沉默……

    许久之后,他默念道:“男孩、刀、血、爬行野牛、咕噜蛇、沙鄂虫……”

    “言玖笙!”他终于确定了自己最想要找的一种,语气像是得逞般的嬉笑。

    他站起身,欢悦的边走边跳,手有规律的摆幅着。随后化成一阵风沙,潜行在黑夜里。

    “啪。”言十三的身后传来了一声脚步。

    “谁!”言十三敏感的回过头。

    他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目光狠厉的观望了一眼:“出来!”

    “爸爸……”街角的转弯,五岁的言贺走了出来,奶里奶气的说道。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爸爸。

    言十三惊愕的看着他,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时候跟来的:“贺儿?”

    像他这样敏感的人,只要孩子一出家门,他就准知道,可竟然会被跟踪了一段距离才发现!

    “你怎么!”他刚要开口斥责,可看到孩子的眼睛又不忍的收了回来。

    而是慢慢的走到孩子身边,难得宠溺的抚摸着他的小头:“贺儿,你是怎么跟来的。”

    他蹲下了身子,平视着孩子的眼睛。

    “我,我。我是偷偷爬窗户,翻出来的。”他有点腼腆的低下了头,像是犯了大错的样子。

    言十三有点小惊讶,原来自己的儿子还有这本事,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啊。

    “为什么跟来。”言十三平静的说道。自己的儿子进步了,他当然高兴,但他不会过分的鼓励儿子,他最讨厌恃宠而骄的人,也最害怕自己狠不下心会让儿子变成那样的人,所以他总是不会给孩子多的鼓励。

    男孩点了点自己被亲过的额头,可爱又欢喜的说:“这里。”

    言十三老脸一阵尴尬,原来自己还被儿子摆了一道,这小鬼头早就醒了。

    “爸爸,爸爸,就是……”言十三思索了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我完完全全的话。

    他对儿子很严肃,很少做出这样的事,所以不知道怎么解释。

    “爸爸,”言贺又奶里奶气的说道。

    言十三看着他的眼睛:“额?”

    言贺从衣服里拿出了一张小手帕,帮言十三擦了擦眼角:“爸爸,别哭。”

    言十三愣住了,这。

    原来儿子是担心爸爸了,看到他抹眼角才跟踪他的吗?言十三的心颤抖了,眼角很顽固的强忍着泪,却还是流了一滴。

    “爸爸,别哭。”言贺看着低下头强忍泪水的言十三,吻了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