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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是一副过度端正的表情,说道:“大少爷,出了镇夜这么久,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看得他的脸,心想:我赶走了他门下的弟子,他没理由不找我麻烦,在这里拐弯抹角是想干嘛?

    “哦?我只是去了一趟青叶而已,怎么了嘛?”

    我装傻的说道,眼神却时刻观察他的反应。

    这个钟阁老,是言振泽的老师,平时在镇夜的集市上也颇得族人们的尊敬。

    他是猎阁的导师,教导言振泽,也只是受到镇夜高层的委任罢了。我不能冒犯他,也没理由讨厌他。

    对于钟阁老,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言振泽的幕僚。仅仅是因为不知道言振泽的立场,我才不得不防。

    言振泽如果是我的敌人,那我想要改变家族的决心,就需要更大的勇气。

    他眼神中有一丝不悦,但也没有要明说的样子。

    “大少爷,不要忘了。镇夜的规定!”

    我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他最后的几个字显得十分高调。

    我明白镇夜族的规定,是强硬的。

    言氏嫡系不得到族长的允许,不能离开村落。

    我明白他要和我说规矩了,如果是从前,那我并不害怕规矩,是因为我舍弃了世子之位;可现在,就连紧闭的惩罚,我都不想承受,我需要更多的时间。

    因为我知道,如果只能呆在家族中,是没有多少希望找到破除诅咒方法的。那些家族书籍如果有用的话,诅咒也不会成为轮回。

    寻找破除诅咒的方法,我只能赌书阁中,那段有意隐藏的术语。这是一种直觉,一种很冒险的方法。

    因为它不为人知。破解它,是我唯一的希望。

    “我会去和他说明白的,钟老先生。”

    我叹了一口气,我口中的他,是言振泽的父亲,也是家族的族长:言陆。

    尽管我知道是诅咒害死了父亲,可我依然没办法原谅他。

    我去找他,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因为我擅自离开家族的事情,摆在家族明面上说,我是没办法和那些幕僚说明白的。

    只有从他那里,争取到所谓的口头允许,我才能在明面上摆脱这件事情。

    而争取这个允许的筹码,我自然是有,这个筹码就是我的态度。

    我要空手套白狼,把自己舍弃世子位的假话告诉言陆。

    他作为言振泽的父亲,一定会更想让自己的孩子活着。尽管我不是能力者,也不是言振泽的对手。但是对于我,他恐怕是始终有所防备的。

    毕竟兔子急了也咬人。

    只有让言陆不再对我有所警惕,认定我和父亲是有一样觉悟的人,我才会有更多的时间。

    而钟阁老知道涉及镇夜家族的事情,作为外族人的他,是不能问的。

    这个不成文的规矩,我也知道。这样才能让他不会来找我的麻烦,让他以为我得到了言陆的允许,而我只要换取了口头的允许,就能让言陆帮我圆了这个谎。

    “原来如此。”他的眼中还是充满锐意,表情有些半信半疑,但他不能把我怎么样。

    只要得到了族长的允许,就算是言举业的说辞,也对我构不成威胁。钟阁老作为导师,也应该知道是这样。

    他无言的转身,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切换视角*****

    “族长大人!”一个衣着朴素的人,毕恭毕敬地将一封手书递到言陆的面前。

    他的表情愣了一下,随后意识让那个人把手书放下。

    看着这份盖着特殊印章的书信,他没有立即拆开。而是闭上眼睛点了点头,眼前的人明白他的意思。

    弓着腰退出了室内,闭上了房间的木门。而门外的侍卫和仆人也随之离去。

    言陆缓缓站起身来,伸出一只手拿起桌角另一边的书信,说道:“昭阎吗?真是罕见啊。”

    他的表情并不轻松,也知道这份书信的重要性。他将书信拆开,眼睛一行不漏的扫描着每一个文字。

    “该死!这个家伙!”

    书信中的几行文字,点燃了他的怒火。

    他的表情仿佛穷凶极恶的野兽,披上了墨色的长袍、拿起了身旁的黑剑,急忙离开了书桌。

    “是谁?是谁!”

    *****切换视角*****

    我举起了手,打算叩开眼前的门。但手却停在半空中,犹豫不决。

    在那里呆立了许久。

    心中默念道:言玖笙,你连直视杀父仇人的勇气都没有吗?

    然而大门却从里头被拉开了,也将神游的我拖回了现实。

    我惊愕的看着从里头出来的人,他就是在青叶镇找我麻烦的同龄人:言举业。

    他的目光也愣了一下,随后便开始有不善的颜色。

    “大少爷!稀客!”他咬着牙说道,显然他身上被教训的伤疤还没有好,一只手压着肩膀的伤。

    我对他假笑道:“哪里,只是顺路经过。”

    他眼中的不善变得更加浓烈,冷哼了一声!

    我不愿理会他,因为和他徒费口舌没有多少意义,他始终认我为敌。我是来找言陆换取时间的。

    “我是来找族长大人的,请你让我进去。”

    我看着门内的阁楼,言振泽也在这吧,不然言举业也不会来。

    “族长大人时常念叨起令尊大人啊,不知道令尊……”他有意停顿了一下。

    我知道他在嘲讽我,族中类似于他一样的族人,对胜利者有着极高的崇拜。

    失败者,只能是他们眼中的笑柄。哪怕是我父亲!

    我捏紧了拳头,却故作悠闲的说道:“举业,你父亲现在还牵马执蹬吗?”

    当年,父亲是善良的人,名声也很好。而言举业的父亲在最落魄时,投靠了他,给他做牵马的下人。说白了,言举业就是下人之子。

    父亲去世后,他把那段过往当成了耻辱,全心全意的支持了言陆的孩子。

    “你!”他怒目了眼睛,狠厉的看着我。

    说我可以,别说我父亲!这是我的底线,我没有回避,直视着他的眼睛。

    “有自己的崇拜是好事!但恩将仇报的人,比废物更不如。”我指着自己,又指了一下他。

    我是被废了执器意识,确实算得上是废物。但言举业,你的品行又比得上一个废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