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面对一地的泥浆,为了不造成更大的损失,我们只好停工。

这也是方岩那么着急地打电话叫我来的原因。

事关重大,我们的工地上一旦停工,会带来很多不利的连锁反应。

我们的工人的工资和设备租凭费用,每天就是将近十万元,再加上申购宗地时签署的《不动工制裁协议》的约束,淹没当地农作物的赔款等等……

我赶紧将这边的情况,给公司打了报告。请求公司的指示和支援。

董事长赶紧疏通当地的关系,请了当地的农业和水利工程人员协肋。

县农业和水利工程人员在中午十分就赶到了工地上,他们召集了当地的村组干部,商量解决的办法。

由于当地的农作物正处在春季灌溉的时间,只要积水及时退去,倒也不会造成什么损失。这个问题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妥善解决了。在他们的协助和协调下,各个村镇抽调几十个青壮年劳动力,我们的施工队伍也给他们提供义务的帮助,将当地的好几个干涸的水塘和小湖泊之间的排水沟加班加点清理了出来。

因为沟沟相通,池塘相连,大大地增加了水容量,就是排再多的水也不用担心容纳不去了,还给当地的许多村镇缓解了春季的干旱。

事情总算是皆大欢喜地解决了,虽然我们的工期延误了几天,但是,有了这样一个为民谋福利的善举,我们在当地施工的时候遇到的阻力也就小了很多。

处理完工地上的事情,已经是五天以后了,我回到当地的县城,找了一家干净、卫生条件比较好的旅馆,洗去了一身的泥土。

在工地上的这几天,跟方岩和紫宸他们同甘共苦,吃住在一起,我几乎从来就没有吃饱过。深深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饥寒交迫”。对于方岩和紫宸,也有了跟多的理解。对于将他们俩,继续留在工地是受苦的事情,我除了深深的自责和怜悯之外,更加多了几分的理解!

有人同甘共苦的日子,应该少了很多的艰难吧!

有人陪伴的夜晚,也许会没有那么寒冷吧!

赵正阳打来电话,说他那里的工作也已经结束了,准备要回来了,他已经订好了回程的机票,问我在哪里?在做什么。

那时,周围黄沙漫天、北风肆虐,正是暮色苍茫的黄昏时分,我站在异乡小县城的街道上,冻得瑟瑟发抖,给自己买了些当地的小吃,准备带到旅馆,回去填饱肚子。而,他,赵正阳正顶着一头的烈日,站在非洲火热的太阳底下,忍受着灼人的炙烤,问他的妻子:你在哪里?

什么时候,我们已经变成了两个世界里的人,隔绝了彼此的音讯,不再能够体会到彼此的冷暖!

独自打拼的日子里,我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有老公。

我简单地告诉他我在外地出差,他说那他先登机了,等我回去了就给他打电话,他去接我。

记起了我曾经留给他的《离婚协议书》,说好的愤怒呢?我提醒自己不能再忘记了,不能再好了伤疤忘痛!

不能再拖泥带水了,我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叶琳到我的店子里面来的时候,隐隐约约地透露出自己要在今年的五·一,做一个最美丽的五月新娘。

这让我感觉到压力山大!

我要让自己在那之前,能够有立场阻止她!

回到旅馆,休息一下,我通知前台给我订了第二天的机票,准备动身回家了。

从我住的小县城到机场,还有很长的一段路,旅馆里并没有提供接送机场的服务。那里还没有直接通往机场的大巴,要倒几趟公交车,因为对于那里的交通情况不是很熟悉,我拜托旅馆帮忙预约一辆次日送我去机场的出租车。

出租车在预定的时间准时停在旅馆的门口,我将简单的行李放进车后座,就眯着眼假寐。

车窗外,除了黄沙和一望无垠的黄土,灰蒙蒙的天,阴郁寒冷,实在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树梢上还是光秃秃的一片。

车子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我睁开眼睛看看外面,虽然还是灰蒙蒙的一片,但是总觉得不怎么对劲。我虽然对于这里的地形和路道不熟悉,但是,也是经常开车的人,去机场的路不是应该愈走愈宽、路况愈来愈好才对吗?

为什么我们的路却越走越颠簸,就像是乡村公路一样了呢?何况路边的标志也愈来愈少了?

我有些暗悔自己的大意,上车之前没有仔细检查一下,也没有将车子的车牌号记下来,原以为是旅馆帮忙预定的车子应该稳妥保险一些的。

没想到还是碰上黑车了!大约是劫财的吧?但愿只劫财不劫色不害命!

我赶紧坐起来喊司机:“停车”,一面摇着车窗,准备自己想办法自救逃生。

可是,司机说:“没用的,大姐,你别喊了,也莫要徒劳地挣扎了,你放心,我们既不会谋财也不会害命!我们只是收了人家的钱,人家叫我们把你带到指定的地方去!”

“什么人,去哪里?”我想不出有什么人会用这种方式见我,应该不会是恶作剧,那人为什么会绑架我?

我今年还真是倒霉的紧,真是流年不利!

难道是因为我过年的时候没有祈祷吗?还是说我过年的时候跟司楠去寺庙里礼佛的时候,跟不够虔诚的缘故啊?

我可不相信他们所说的话!我也不想要被他们拉到什么地方去遭遇到不可预测的悲惨命运!

我知道我这个时候哭天喊地、或者是求饶都是没有用的!

他们之所以那么说,一定只是因为这条路上现在还有很多的行人,他们怕我闹起来,会惊动路上的行人,破坏了他们的行动!正是上午十点多中的光景,路上到田地里面去干活的农人扛着锄头,不知道是要回家还是要去干活,三三两两的学生骑着单车,从车子旁边打打闹闹地走过去。

路过一个村庄的时候,我还打算困兽犹斗地打开车门跳下去,我宁可跳下去摔伤、摔的缺胳膊断腿,也不要落入这一伙有计划有预谋的绑匪的手里!前排副驾驶坐上居然还有一个人,半天没有吭气,我还以为他也是搭车的,几乎将他忽略了,那人,转过来,冷冷地盯着我说:“不要徒劳地费事了,省省力气吧!车门早就锁了!没有人要害你的,你只要乖乖地呆着就好,我们把你毫发无损地教给别人,就交差了!你要是闹起来,我们就只好把你弄晕了!”

那人带着这一带附近的人经常带大毡帽,一副口罩将大半个脸遮盖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毫无表情的眼睛,在我看来是那么的憎恶和阴鸷。

我确定只要我敢在这里将车窗玻璃杂碎向外面呼救,不等我得逞,他一记老拳就能将我砸晕过去!他们说的将我“毫发无损”地送过去,看起来他们在将我送到那个指使他们的劫匪之前,是不会对我下手的!而且,我从上车到现在,一直迷迷糊糊地在睡觉,我猜测假如我是清清楚楚的,一早发觉病闹将起来,他们一定有后招会将我弄晕过去的!

我不想凭白无故地遭罪,只好沉默地坐下来。

我要看看我究竟是怎么个倒霉法!

再者,我只要保持清醒,总还会寻机找到他们疏忽或是大意的时候,跑掉,出去求救的,如果,被弄晕了,那可就只能任人宰割、只有死路一条了!

太阳渐渐地出来了,车窗的外面是一片片越冬的植物,小麦和油菜冻得窝在土里面,低低矮矮地,蒙着一层灰蒙蒙的土,就像我此刻灰蒙蒙的心一样!

好在,这两个挨千刀的,劫持着我没有走多久,就将我带到了一个独门独户的农家小院子里。

我被他们拖桑着带进了院子。大门在我的身后关上了,我感到深深的恐惧和悲哀!

我被关进了一个房间,是普通的农村居民住房,房子里很冷,传统的旧式仿古家具,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家具上蒙这一层厚厚的灰尘。

那几个人似乎在隔壁的房间里面说这什么话,我听见带我来的两个人,将车子开走了。

我的手机和行李都被他们搜走了,我就是想要打电话求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

房间的门锁被打开了,我终于看清了将我绑架到这里来的罪魁祸首!正是春节期间在小南海的后山上劫持我的那个人!

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那人,那个绑匪,竟然开开心心地进来,准备要给我来一个热情的拥抱,我赶忙缩在屋子的角落里去了,他竟然也就作罢了。

那人用生硬的中文说道:“我的女儿,我终于找到你啦!”

唉唉唉,等等,不要乱攀亲戚啊!我可没有你这样的洋鬼子爹啊!

我的亲爹还好好地在我自己的家里呢!

“我不是你女儿!”我仇恨地瞪着他说。

“没有关系的,我知道你恨我,一定是你妈妈教你的,对不对?”这个洋鬼子就像一个狼外婆哄劝善良的小白兔一样,打算对我循循善诱。

“这个该死的女人!”最后一句骂人的话他是用英语骂的,我明白他这是在骂司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