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珠、薄夕守在门口，见欧阳洛然一身白色素服，垂头迎接。
“凌妃娘娘安好。”
欧阳洛然微微颔首。待几人看到欧阳洛然身后的笼月，以笼月揣着的东西，流珠立即紧张起来，道：“不知姑娘手中带着何物？”
皇后娘娘出殡仪仗即到，她怎么也不会让人玷污皇后娘娘葬礼。
“是本宫，还有良妃抄的几本往生经。”欧阳洛然淡淡说道。
既然如此，两人不再言语，只是对欧阳洛然生了几分好感。
踏进栖凤阁灵堂，只见楚呈沉默不语，面容哀伤。
欧阳洛然示意笼月将往生经交给流珠，从后方站入队列。
谦妃转过头，见欧阳洛然头上无白菊，眉头微蹙。
其它人见谦妃看着欧阳洛然，随着目光向欧阳洛然看去，看到欧阳洛然身无它物，也是心生疑惑。
“凌妃娘娘，你既无心为皇后娘娘送葬，何必来此！”陆春兰双眼红肿，冷冷看向欧阳洛然道。
欧阳洛然抬眸正要说话，就看到楚呈看向自己，很是疑惑，到嘴边的话，欧阳洛然硬生生吞下，她想看楚呈会是如何说法。
见欧阳洛然垂首而立，不言不语，楚呈眉头皱起，道：“若你不愿参加葬礼，此刻便先行离去也罢。”
听楚呈如此冰冷的声音，欧阳洛然心头一紧，闷闷做痛，但既没有说话，此刻也不愿说，只看向楚呈，淡淡道：“若真心哀悼，怎需刻意以旁物来。”
说出话，欧阳洛然本想离去，但理智拉克制住了，眸中透着悲伤，望向楚呈：“不知，臣妾与良妃的礼，皇后娘娘泉下，可愿意接受。”
“你明明两手空空，皇后娘娘如何受你的追悼礼！”陆春兰冷声冷气。
“禀皇上，凌妃娘娘带礼前来，只是上香时交予了奴婢。”薄夕立刻上前，手捧往生经道。
楚呈心生好奇，拿起两本翻开，便认出欧阳洛然字迹，再将下面的翻开，两本是欧阳洛然抄写的，两本是王轻音的笔迹。
“好，好。”口中念着，楚呈将那几本经书递给薄夕，转头看向欧阳洛然，问道：“怎会想到以此送皇后。”
“臣妾与轻音，心疼娘娘早逝，抄写两本往生经，只愿皇后娘娘来生长久。”欧阳洛然言语间略显落寞，抬起双眸，浑身气质淡然。
听到这话，陆春兰倒是一笑，瞟了欧阳洛然一眼，不再言语。
楚呈凌厉冰冷的目光在众嫔妃间环视一：“朕不想后宫再生任何波澜，做错事，加倍重罚！”
“是！皇上！”难得见楚呈如此严厉，大家都提心。
“皇上，时辰到，丧礼仪仗已候着了！”李德胜上前，走到楚呈身边轻道。
“送皇后。”楚呈沉沉说出，便背手，薄唇紧抿。
眼见绿驾衣，黑红平毡帽上插鸡翎的抬轿夫们走入，将棺棺木抬起，陆春兰再也忍不住，嘤嘤哭泣起来。
欧阳洛然跟随楚呈走出栖凤阁门，见长长的葬礼队伍，四米高的铭旌，随后是大锣，身着号衣的吹鼓手，官衔牌，红彩谱，绿麻黑顶返魂轿。
最后，是一队身披袈裟的高僧，念着送葬经文。
如此，皇后娘娘便要永远离开后宫了！欧阳洛然看着送葬仗队走远，目光转向天边，皇后娘娘永远离开这后宫是非地，留下一世宠后之名，悲哉，幸哉！
腊月初八，清冷的宫中热闹起来，各宫各院都发出浓郁粥香，冷幽阁更是如此。王轻音一大早就来到冷幽阁，与欧阳洛然一起热闹。
“姐姐在粥中添了什么，如此清香？”看王轻音一副馋虫模样，欧阳洛然无奈一笑。王轻音暗中吞了几口口水。
欧阳洛然将王轻音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却不做声，只是挑弄炉火，看粥沸腾，散发清香。
“腊八粥中材料二十中，将活血的东西去掉，味道也不会差多少啊！”不知何时，王轻音的眼睛又落到欧阳洛然小炉的腊八粥上。
“腊八粥中没有赤豆，便不是腊八粥了！”欧阳洛然在笼月耳边吩咐一声，转过头朝王轻音淡笑道。
“姐姐，你和笼月说了什么悄悄话？”欧阳洛然不说，王轻音便转头看向笼月，笼月却学着欧阳洛然，捂嘴偷笑，转身退下，装作没听到王轻音的问话。
“姐姐，不然重熬一份没有赤豆的腊八粥，可好？”肚子一声叫唤，王轻音低头红着脸，玩着手指道。
“轻音，腊八粥中少不了赤豆，不是说不放就不放的！”欧阳洛然说着，看到王轻音茫然的模样，摇头暗笑。
欧阳洛然淡淡道：“上古五帝中的颛顼氏，他的儿子死后变成恶鬼，出来吓孩子。人们在冬月得病、身体不好都是这三个疫鬼作祟。恶鬼天不怕地不怕，单怕赤豆，有“赤豆打鬼”的说法。所以，腊月初八这一日，以红豆、赤豆熬粥，以祛疫迎祥。”
“姐姐别再说了！”王轻音红着脸，这些她都知道，但是，假怀孕一事，既然皇上没说，她怎敢揭穿此事？这腊八粥，欧阳落然着实喝不得，但是她王轻音，却是着实喝的了的。
“轻音放心，知晓你来冷幽阁，姐姐怎会饿到你！”欧阳洛然说着走向门口，王轻音顺着欧阳洛然目光向外望去，就见笼月提着个食盒走了进来。
“这是？”王轻音双眸发亮。
“娘娘，这些是凌妃娘娘亲手为娘娘做的面条。”笼月走到桌边，将食盒打开。
“姐姐，这是什么面？”王轻音舔舔唇角，好奇问道。
“不过是寻常的面食罢了。”欧阳洛然说起此话，见王轻音已乖乖坐在桌旁，眼巴巴看着自己。
“笼月，为我盛一碗，其它的拿下去，你和寒烟、兰山他们吃些，这里不用管了。”欧阳洛然刚说完，就听门外一个低沉的女声传来，“下官不请自来，不知打扰到两位娘娘没有？”
“女官，快请进！”一听是甄如飞的声音，欧阳洛然忙起身，朝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