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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夕见东方凌正一记又一记摩梭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晓得她心里烦闷,忙回禀道:“娘娘,奴婢已经打探清楚了。”

北越国主景荣因为不满对东临的供奉,又想在北越史册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因而从几年前就着手招兵买马,囤积粮草,一直在我国边境州城游历,可以说对东临边境州城的守备了如指掌,此番,景荣见大雪封城,连夜偷袭桐城,桐城守备毫无防备,当场被抓去了北越军营,是生是死,暂且不知。

东方凌蹙眉思索,缓缓道:“景荣果然是狼子野心!”

薄夕道:“桐城折兵并不多,如今尚有近六万兵马,只是群龙无首,又担心孙承志父子落于景荣手中,是而固守城门不出,只是时已入冬,又无援军,不知能撑得了几天。”

东方凌沉吟着道:“如今,双方只是彼此在耗着罢了。”东方凌沉沉叹气,看着婴儿床上的小豆子,目光飘忽,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御书房,一众朝臣已然聚集于此,楚呈健步入座,似是不经意间扫一眼到场的官员,心里暗暗冷笑一声,人常说,日久见人心,这些口口声声喊着精忠报国,为国捐躯的文人武士,此刻有不少人眼底有惊慌害怕,更甚至,是退缩。

此刻,御书房内已经是灯火通明,一众官员只看着楚呈进门,却不语。楚呈捧执了明黄稠面的奏折踱着步子,众臣心里免不得七上八下,只能在心里大骂这景荣吃饱了撑,无端发起战争做什么?

楚呈挥了手让众臣坐下,朗声道:“眼下大雪封城,消息传不出去,但桐城不能耗着,若要尽早出兵,爱卿且说说可有军队调用。”

董将军的儿子董伟袁一怔,忙起身答道:“在京都之中的精锐之师总数原本不过八千人,如今虽然添了不少兵力,再多也不超过一万人,微臣一己之身不足为惜,只怕不能解桐城之围不说,还会引狼入室。”

左丞相觑了一眼,闷哼一声道:“董大人可是怕了?”

董伟袁抱拳道:“左相大人说笑了,为国捐躯,微臣死不足惜。”

兵部侍郎质疑道:“北越大军是真有十万之数么?怕只是虚张声势罢,更何况从兵困桐城开始已有五六日,军士在寒雪中扎营围城,想必也是颇为困顿,微臣想着北越也未必真能撑下去。”

侍郎离座抱拳,向楚呈恳求道,“微臣愿随一万大军前往桐城战场杀敌,微臣去过桐城,对桐城的防务、山川地貌颇为熟悉,还望皇上恩准!

左相撇一眼兵部侍郎缓缓出声道:“王大人所言虽有几分道理不假,但北越如今士兵骁勇,只怕以一当三。”

楚呈瞥一眼左相,不满道:“大敌当前,无谓长敌人志气!”

语毕,楚呈笃笃扣着桌案,将大厅内众人的神情是尽收眼底。微微思索片刻,方扬声道:“朕就任命兵部侍郎王天华为威远将军,暂且将嘉峪关五军营拨给你,供你调遣使用。”

左相微微一怔,没想到王天华虽为兵部侍郎,却如此得楚呈赏识,竟可以率领嘉峪关的驻军五军营,但眼下也顾不得思量太多,毕竟战事在即,大局为重。王天华熟悉兵法、出身武将世家又身担兵部要职,的确有实力。

王天华跪下,抱拳道:“臣等必定不辱使命!”

楚呈挥了手让他们起来,倏然起身,声如洪钟:“即日出师,朕亲自为尔等践行!为将士者,养兵千日,只待用兵之时,此战,必直捣黄龙!漠北冰雪,何足为俱,给朕马踏北越!”

“臣等领命!”

待回了兵部,王天华开始着手准备军备物资、拟定参战人员名单,整个兵部亦是亮得如白昼一般,正是人声鼎沸、来往不歇。五军各坐营内臣,下至普通兵卒,莫不摩拳擦掌,恨不得立马杀去桐城。

楚呈在御书房仔细观察地势,看了许久,只觉得眼睛都花了,暗卫统领疏忽从天而降,跪在了楚呈面前:“皇上,连珠大炮制成了!”

暗卫统领的双肩尤带着几片雪花,满面皆是掩饰不住的亮泽喜色:“皇上!成了!”

楚呈用力一拍他的双肩,哈哈笑道:“好!当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楚呈满脸皆是极喜悦的颜色,莹莹如盛了满天的星辰,“连珠大炮威力无穷,却有二成的可能是哑炮,一成的可能是炸膛,守城便也罢了,若是进攻使用,极容易出现阵型失控,如今,却是百发百中!”

暗卫统领那么不喜形于色的人,此时也是带了五成笑意。

楚呈想了想,微一皱眉:“出师在即,可来得及派上用场?”暗卫统领一笑:“目前有十门连珠大炮,但已然足矣!”

楚呈听了,更觉放心,笑意不免更甚。

景荣此次出战军队人数少,军粮又很困难,战争如果旷日持久地僵持下去,对他们不利。面对这种情况,景荣本人曾一度动摇,打算退守许都。

景荣的谋士匡勋为他分析战争的前途,认为这次战争是一举进攻的好机会。他劝景荣要尽最大努力,争取最后胜利。景荣接受了匡勋的意见,坚定了和楚呈周旋到底的决心。

他一面命令部队继续固守桐城,一面密切注视楚呈的动态,寻找有利时机,进行最后决战。

天华针对景荣没有作战经验、鲁莽轻敌的弱点,决定采取迂回包抄的战术,并进行了具体的战斗部署:第一,在桐城构成一个袋形阵地,以主力部队坚守营垒,阻止敌方的进攻;第二,把原来在第一线上的军队作为诱敌部队,命令他们受到进攻就向桐城撤退,引诱敌人深入包围圈;第三,在桐城的两翼布置精兵,准备出其不意地插入敌军的后方,断绝它的粮道;第四,另外再派出骑兵插入敌方营垒的中间,把敌方分割成为两部分,使他们首尾不能相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