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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清颜一把抱起有些僵硬地柳儿,再合上棺材,一番动作如行云流水,直让薄夕看眼花缭乱。

上官清颜抱着柳儿就飞身而去了,薄夕连忙走出东宫,不久,已是鬓发微蓬,娇喘吁吁,才知自己情急之下走得太快了。

薄夕望着长街甬道,红墙高耸,直欲压人而下,不觉瑟缩了细柔的肩,“常道紫禁城怨魂幽心,日夜作祟,这会儿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这样乌深的夜,月光隐没,连星子也不见半点。只见殿脊重重叠叠如远山重峦,有倾倒之势,更兼东宫处处点着大丧的白纸灯笼,如鬼火点点,来往皆白衣素裳,当真凄凄如鬼魅之地。

薄夕不免加快了脚步,只是想着人这心性,总是人比鬼更厉害些吧。薄夕回到宫中,已觉得困倦难当。这个时辰,东方凌早已歇息了,薄夕便回了自己原本的住处。

在木桌边坐下,立时有尚未入睡的宫女醒过来,见是薄夕,不免惊讶:“薄夕姐姐,你怎么有空回来了?”

见薄夕神情恍惚,那宫女端了红枣羹上来,恭声道:“姐姐累了,用点红枣羹吧。”

薄夕点点头脸示意宫女放下,随手拔下头上几支银簪子放在梳妆台上,摸着自己腕上碧莹莹的翡翠珠缠丝赤金莲花镯,眼里有盈盈泪意,想着从前和柳儿在自家院子里欢笑的时光,薄夕只觉得锥心之痛,人也没了生气。

那宫女接过簪子放在妆台上,又替薄夕将鬓边的白色绢花和珍珠压鬓摘下,薄夕累极,不禁闭上眼,昏昏沉沉之中,被小宫女扶上了床。

薄夕与东方凌讲述,自然是避重就轻,东方凌听了也只是神情淡淡,薄夕看着东方凌沉静的面容,只觉得东方凌大概是无聊了,找些新鲜的事儿听听,当下也强迫自己暂时忘却柳儿之死,扬起笑脸,可劲儿给东方凌解闷。

先前东方凌腹中孩儿尚不知性别,楚呈就已经摆宴会大设,如今楚呈知晓东方凌腹中是个小公主,一想到小女儿的天真萌态,楚呈心中自然是无限柔情,又是大摆筵席。

用了久置不用的重华殿大摆筵席,更显得格外重视,阖宫上下具是准备地是甚为费心。

今日的东方凌无疑是宴席的主角,身着正红色宫装,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成云华髻,繁丽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显得格外尊贵。

她身上的华装却是不如她本人的光芒,黑色的眸里是不易察觉的诱惑和魅彩流转、暗黑在眸中一直停蒂、她美丽得接近妖孽。那精致的柳叶眉弯着、天然而成、且以微笑的角度存在着。皮肤没有那么白、但是却泛着透玉色的光芒、似乎像冬天的雪一样、那么光华皎洁。唇上是微微一点的唇彩、有如玫瑰一般娇嫩、像是玫瑰一样诱惑、她就是天地间最为奇异的女子,她拥有魅惑君王的颜色、剔透光芒的雪肤、迷茫混合的气质。

再看楚呈,一件鹅黄色镶金边袍子,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即使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觉。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肤色晶莹如玉,深黑色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幽光。身材挺秀高颀,站在那里,说不出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不知何处,清风吹过,额前柔顺的发丝飘起,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黑色的发映着漆黑的眼眸,仿若晶莹的黑曜石,清澈而含着一种水水的温柔。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肤质如同千年的古玉,无瑕,苍白,微微透明,而又有一种冰冰凉的触感。唇边总是带着一抹弧度,美丽妖冶中有一种深深的宠溺。

帝后恩爱,坐在下首的一众妃嫔又不知道是何种心态了。只是东方凌习惯性看向谦妃,李倩茹今日着浅蓝色银纹绣百蝶度花的上衣,只袖子做得比一般的宽大些,迎风飒飒。腰身紧收,下面是一袭鹅黄绣白玉兰的长裙。梳简单的桃心髻,仅戴几星乳白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斜斜一枝翡翠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一张绝美的心形脸蛋,小巧挺拔的鼻子,柳叶般弯弯的眉,薄薄的嘴唇,那浓密的青丝柔顺的放下来,垂落在桶外。脸上泛着惬意的表情,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媚人笑容。

眼看着后宫三千佳丽,无一不是万里挑一的美人,也都各有各的美态,只是,从上座看下去,这李倩茹却着实最是勾人,一颦一笑,都是风姿卓越,但是,东方凌却敏锐的感觉到李倩茹眼中深处,是深沉的哀伤,浓得化不开,因而,众人都在谈笑风生的时候,李倩茹一杯接一杯地饮着面前的醉春风,不久,脸上就升腾起几抹红云。

东方凌动了动嘴唇,刚想说些什么,有一男子伸出修长手指撩起幔子,便有一人缓缓走出。那瞬间仿佛有清月银辉耀目而来,仿佛有晨光千缕倾泻而下,仿佛是涟涟温泉上拂来的一丝微风!

只见那男子着一件雪缎白衣,衣上花纹若隐若现,别致中透着几分华贵。腰间挂一条白绫丝绦,系着一块羊脂白玉和香囊。柔软细腻的长发未束冠,只以一根玉簪银丝带别着。又见他皮肤雪白,鼻梁秀挺,眉长入鬓,一双兰泉般透澈的眸子里眼神轻润,流光溢泽。

他只那么站在众人面前,一缕晨风吹来,衣袂飘飞,翩若惊鸿。

不是楚如清,又是谁?只是楚如清原本就身体虚弱,此刻带着尚未痊愈的伤走进来,眸中隐隐有隐忍。

不少妃嫔只听说过东方凌近日较为关照,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