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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很快过来了,好在没有伤及胫骨,只是多少会觉得疼痛罢了,楚如清只是笑着:“无碍的,无碍的。”

东方凌明明看见楚如清膝盖已经青紫,红肿,忍不住怜惜起来,这孩子到底都经历了什么非人的待遇啊?这么大的淤青都说没事,殊不知枉论是最尊贵的帝王家,就是寻常百姓家的儿女,自家父母也要心疼好一会儿了。

好在伤势不是很严重,楚如清修养两天,也就差不多了,东方凌看着太监们把楚如清抬走,无声叹了口气。

回到栖凤阁,茶早煨在炉上,温温的,难得的是,楚呈也在。东方凌亲手倒了一碗茶递给楚呈,他一饮而尽。东方凌微笑道:“新送来的青花缠枝莲纹碗似乎与以前不不大一样。”

楚呈嘴角含笑,看着东方凌,手里把玩着茶碗,笑道:“当然不一样了。我派卡特琳娜去了西洋,西洋外藩进贡了新颜料,我特命景德镇官窑新烧了一批瓷器。你要是喜欢,我再让人送来些。”

东方凌不免想起率领船队出海的浩浩荡荡,还有万国来朝,是何等的盛况。楚呈将茶碗搁到桌上,将东方凌拉到身边,抚摸着她的手,笑道:“卡特琳娜带回来的还有香料珠宝,我明日就让人送一批来。”

“这些天,各个妃嫔送来的金石字画衣料珍奇,都快堆不下了,左右,我要了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还是算了。”东方凌倒是不太感兴趣,这些寻常女儿家爱惜的东西,许是东方凌拥有太多,不知道珍惜吧。但栖凤阁里们已经有太多易,也实在是放不下了。

楚呈突然诡秘地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本书递给东方凌。东方凌以为是西洋书,打开一看,里面的画面不堪入目,竟是一本……东方凌将书猛地掷到地上,羞赧万分道:“你这是做什么!”

楚呈不以为然地拾起书,扬了扬,哈哈大笑:“怎么,东方以前竟是没有看过么?”

楚呈摆明了是在调情。东方凌用手捧住脸,道:“羞死人了!”透过指间的缝隙,看到楚呈得意地坐在椅子上,欣赏着东方凌娇羞的表情。这个楚呈真是不安好心,方才还说只是说说话而已。

楚呈笑着,忽然猛地一把抱住东方凌,道:“要不,我们照着书上试一试?”楚呈见东方凌不反对,胆子越发大了,急切地宽衣解带。

红绡帐暖,两人的嫌隙,似乎也在这一夜被洗净了。

燃烧了一夜的蜡烛的红泪结成巨大的兰花,楚呈心满意足地在东方凌额上落下一吻,去上朝了。

第二日,是新科及第的日子,场面极为热闹,楚呈一早就通知东方凌等妃嫔可前去观看了。

宫里除了宴会,是难得有新鲜事儿的,因此,大多数妃嫔都早早赶了过去,坐在高高的凤台上,众人屏气凝神,良久,空旷的汉白玉路上才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为首的一位少年身着红袍,策着高头白马缓缓而来,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分外引人注目,所谓状元及第,真真是万众豪情,若非生的女儿身,恐怕在场的妃嫔、命妇皆是生出了几许金榜题名之情吧。

状元郎愈走愈近,马蹄溅起的落花如烟似雾般飘扬起来,四周沉沉寂静,只见那新科文科状元李玉方果然气度不凡,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视而有情。目不斜视,不窘不傲,策马缓缓入宫。

紧跟着的,是新科武科状元,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这一文一武相貌气度果然相差迥异,多数妃嫔、女官、宫女的视线还是集中在了文科状元的脸上。

凤台上,有一女子的眼神触及那白马红袍的少年,心砰然跳动,眼神也有些迷离起来,因着她在城楼最前方,不免感到身后一些命妇的拥挤,加上手心早已滑腻腻地潮湿,一个措手不及,手中的手帕竟生生落了下去,却也十分巧合,手帕居然落在了状元的头上。

状元郎抬头去看,此时面带红晕、心生慌乱的景欢也正探头向下看去,状元郎暖暖一笑,一个俯身便拾起了手帕,然后抬首行礼,神色如常地离去。

谦妃掌不住笑道:“公主,你慌什么,竟把那帕子掉下去了。”

景欢还有几许迷离,刚刚的温暖笑容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这世上竟有比自家小哥哥景荣还俊俏的男子,比凌儿哥哥而风姿卓越啊。

不远处看着的楚逭凌,却是神色不愉。景欢不是一直就喜欢自己的呢,怎么今日却见她把自己手里的帕子丢在人家状元郎头上去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把这当做抛绣球不成?

楚逭凌自己都没有意识道,自己脸上已经是薄薄的愠怒,看向景欢的眼里,多了几丝不愉。

景欢只拍拍自己通红的小脸,无声叹了口气:怎么自己又犯花痴了?不行,自己最喜欢的人,是最最英俊潇洒的凌儿哥哥,不是别人!

东方凌笑着看着景欢傻傻的,孩子气的动作,煞是可爱天真,心里不禁横生无限感慨。

眼见及第的莘莘学子都已经陆陆续续进了大殿中,东方凌想到武则天开创的殿试当下就来了兴趣,只不知,这殿试,楚呈又是如何考量众位心血澎湃的考生的。

东方凌蹑手蹑脚地进了大殿,原本庆幸没有人发现自己,捂着嘴,偷偷乐着,却不想楚呈的声音突然出现:“东方,不可胡闹,殿试至关重要,你千万不选乱来!”

东方凌惊讶的抬头,却见楚呈在与众人谈笑风生,并未看向自己,东方凌提着心,继续走着,却仍不见一个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