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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美目流转,轻轻踏入甘泉宫,裙角飞扬,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见到,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而绚烂。

舒展水袖之间,顾盼生姿,身体柔软不似真人。乐曲旋律忽上忽下,她的身体如柔柳被巨风卷得低迥而下,又如凤凰涅槃般展翅高飞。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似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随着笛子的尾音,女子渐渐旋得定了。

洁白轻盈的柔纱裙幅随着女子低跪袅袅四散而开,铺成了一朵雪白的花,盛放在殷红的茵毯之上。盈盈举眸看着坐在高位的王者,女子美目中满是赤裸裸地撩拨。

楚呈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伸手向女子。女子轻巧地起身旋转,顺势坐在楚呈怀中,轻声在楚呈耳畔道,低首嫣然含笑“皇上~”美人衣衫颇为不整,娇滴滴地笑着,媚眼如丝,直勾勾地看着楚呈,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

只是,听这声线,看这身姿,可不就是皇贵妃董莉贞么。能坐到东方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贵妃的位子。除了董莉贞有个强悍的父亲,可见董莉贞自己本人,着实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不过,楚呈忧心不已的是边境几个小国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了。目前朝堂上尚无可塑之才,去年的武状元武艺虽高超,行兵布阵毕竟太过稚嫩,眼下,也只有董莉贞的父亲可用了。刚好东方凌出宫,楚呈自然派暗卫盯着,一举一动都在楚呈掌握之中,倒也不必担心。这空出来的时机,楚呈势必要安抚董莉贞,也好让董莉贞的大将父兄多为东临做些贡献了。

楚呈似是醉的厉害,却还是知道眼前妖娆的女子是董莉贞的,例行公事般得笑,不达眼底:“爱妃琴艺高超,不想舞姿也甚是美。”

楚呈看似醉眼朦胧,实则清醒得很,他虽不常饮酒,酒量却是不差的,这些果酒虽说后劲儿大,楚呈倒也不甚在意了。

董莉贞脸更红,几欲滴水:“雕虫小技罢了,只愿能博皇上一笑。”

楚呈看着董莉贞千娇百媚,不乏谄媚讨好的脸,想着东方凌决绝的离开是的背影,心里有一丝不快。

搂着董莉贞躺到床上,董莉贞褪了衣衫,主动攀在楚呈精壮的胸膛上,楚呈微微皱眉,满脑子都是东方凌在身下婉转承欢时的妩媚。楚呈索性借口醉酒不适推脱了。

董莉贞也不恼,只是拥着楚呈的腰,一脸满足。他已经记不清这是多久没有在楚呈身侧入睡了。

一夜好梦,第二日。董莉贞自然心情大好,服侍了楚呈起身上朝,正在桌边饮茶,却听贴身侍女禀报说端妃来见。

放下杯盏,素来穿着就素淡的端妃盈盈一拜:“妹妹参见姐姐,姐姐早呀。”

董莉贞淡淡地笑:“妹妹倒是比姐姐早了,姐姐这刚起来不多久呢,倒是迎来了妹妹。”

端妃穿了一件澹澹色薄罗短衫,罩着碧绿的翠烟衫,衣襟两侧有束带松松地在胸前打了个结,余下双带随意垂下,迎风而舞。发线则挽成三转小盘鬓,微向右倾,上面插着一支镂空雕花水晶钗,鬓下饰两多蔷薇,鬓边两缕散发似不经意垂下,薄如蝉翼。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让见惯朴素得体的端妃的碧如惊叹不已,既然如此美貌,平时何苦把自己折腾成无颜女?难道是怕有心人妒忌?真是可笑,偌大的皇宫,后宫佳丽三千,哪个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偏生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也是无知。这哪一个妃嫔不是千方百计地让自己变得更好看,削尖了脑袋让皇上多看自己一眼。偏偏这个端妃娘娘似是不知似的,愚蠢的可怕。

端妃突然小声抽噎起来,未施粉黛的脸上更加苍白,头发垂落在肩上,楚楚动人,衬得苍白的肤色柔若无依,素静的的衣袖在拭泪的时候露出白若凝脂的手腕。

她哭着,话里话外都透着股无法言说的委屈:“姐姐,姐姐是知晓妹妹对皇上的心的。妹妹听闻,昨日皇上在姐姐这儿歇下了,想着姐姐素日里待妹妹极亲厚,因而厚着脸皮,请姐姐让皇上见妹妹一面。”

说着,端妃哭的更加可怜,手腕上迟迟停留在试泪的脸上没有放下。

碧如忍着笑,才没把端妃赶出宫去,这端妃与自家娘娘感情再好,也不可能把好不容易请来的皇上让给她啊。再者,这个时间,皇上早就上朝去了,能是她们想见就能见到的吗?

不过董莉贞也挺能忍的,端妃边哭边说,无比伤心,可董莉贞却像聋子一样,罔若未置地笑着,只是饮茶,眼皮都没抬。

“妹妹对皇上一番诚心,姐姐也甚是感动,只是妹妹看这天色,皇上怕是已经在上朝了,姐姐也只怕是有心无力,达不成妹妹的心愿了。不过,假以时日,宫中那么多宴会,妹妹总该会见到皇上的。皇上要雨露均沾,妹妹耐心等着便是。姐姐也希望妹妹入了皇上的眼,多些帮衬。”董莉贞觉得有些饿了,才打断了端妃的抽泣。

端妃似是没有料到楚呈已经上朝去了,泪水挂在脸上,有些愣怔。可精心打扮了这么久,到底是不甘心,拭去泪水,神情落寞。

董莉贞似笑非笑地看着端妃心神不宁地走出宫门,满是嘲讽。这个头脑简单,容易拿捏的女人,她董莉贞用的,倒是颇为得心应手。

时值中午,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悄然驶入忠亲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