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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医当即正色道:“老臣仔细看了所有的香,都有一种剂量很少的成分,虽说不致命也无毒,但是和这香里的旗鱼草放在一起,不对,还少一味药……”陈幅员说着,不禁皱起眉头,被楚呈死死盯着,陈幅员只得继续说下去,“就会让人心情烦躁,还会不定期地嗜睡。长此以往,就会让人崩溃致死。”

楚呈不禁倒吸了一口气,抓住东方凌的手不禁紧了几分,看着陈幅员:“可有医治的办法?”

陈幅员点点头,只是神情依旧严肃:“尚有可救治的方法,只是务必让皇后娘娘多加休息。否则,娘娘肚子里的孩子会……”

屋子里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聚在陈幅员脸上,陈幅员脸色不是很好,忧心着东方凌肚子里的孩子,叹了口气:“老臣写个方子吧。”

陈幅员刚在桌子旁坐定,提笔蘸墨要写药方,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什么,出声惊呼:“上次我给皇后娘娘开的方子,是谁保管的?”

听陈幅员说道方子,听音抬起头:“回皇上,是听音。”

听音紧紧咬着的唇泄露了她的紧张。听音是宫女寻常穿得白衣,月白色的腰带凸显曼妙的身姿,玲珑有致。挽起一个小巧的发髻,一些宝蓝色珠花颗颗点缀,紫玉簪上的兰花如真,淡雅如斯。倾城之貌,闭月之姿,流转星眸顾盼生辉。但那绝美容颜此时却满是惊慌。青丝如瀑,服服贴贴的垂直与腰间,几缕发丝随着轻音的发抖而飘动,更显美楚楚可怜。

“请问姑娘,这药方,有几人知道?”陈幅员有些浑浊的眼睛满是精光。听音当下就腿软了,好在跪着,只是身形一歪:“回禀皇上,听音只是收拾桌子时,发现的,就索性保管了,之后就为娘娘抓药、熬药,可奴婢实在是没有放任何对娘娘不利的东西啊!请皇上明察!”

陈幅员有些不满:“老夫问你,这方子有几人看过!”

“这方子我放在梳妆台上,也不知有多少人见到过呀!”听音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楚呈冷然开口:“带路。”

一众人走到了栖凤阁奴才们的处所。这皇上皇后身边的人,住所也是比常人高了好几个等级,只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两三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又有两间小小退步。后院墙下忽开一隙,清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从这三进的小院子看向栖凤阁主楼,只见佳木茏葱,奇花熌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

走进听音等人的住处,众人除了一种奴才,都是惊讶地合不拢嘴,只见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四周石壁全用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既温暖又温馨。陈设之物也都是少女闺房所用,竟是摆满了虽说不极其名贵、价值倾城的宝物,也都是寻常人家用不上的好东西,可谓是奢华了。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楚呈一眼就看出,这些奴才平日里定时收了不少好处,才能住得这般舒心,比之东方凌住得主楼简直是相差无几了!

敛住气,楚呈走向梨木桌案,果然有一张方子在最显眼的地方摆着。

“与你同住的,都有谁?”楚呈的口气不容置疑,听音又是跪下:“回皇上,除了奴婢,还有桂香、青碧、怜花。”

“都站出来!”楚呈低声喝道。

立即有三个宫女畏畏缩缩得走出来了:“奴婢参见皇上。”

这三人都是慌张的神色,只是其中一个穿水蓝色宫服的宫女引起了东方凌注意,此女没有过多的装饰,如云的秀发,弯弯的柳叶眉,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睛,小巧可人的鼻子,娇嫩的樱唇此刻正微微上翘着.吹弹可破的皮肤,晶莹白皙.论相貌已是绝色,但更吸引人的是她浑身散发出的灵气,仿佛那不小心坠落凡尘,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晶莹剔透,灵动脱俗。而眼里分明是镇定自若,绝不像做亏心事的样子。

“是谁看了这方子?”陈幅员顾不得楚呈脸色不愉,制香早些找出凶手,也好不让东方凌肚中的孩儿平安长大。

三人当然都是摇头,楚呈冷笑一声:“知情不报,以谋反论处,否则,你们几个都得死。”

青碧似乎在做激烈的心里挣扎,走了出来跪到地上:“回皇上,奴婢知道,是怜花……是她看了方子,还抄了一份送到若溪姑姑手上。”

听到这一席话,怜花当即面如土色,甚至没有磕头求饶,眼神有些空洞,只是片刻后,冲上前,死死勒住青碧的脖子:“小贱人!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楚呈当即龙颜大怒:“还不快拉住!拉倒天牢,问清楚,直到差个水落石出!在发配边疆,冲军妓!”

“不不不,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怜花听到军妓两个字,瞬间变了脸色:“是若溪姑姑,她……她要挟我,让我把方子给她,我就应了,我想着左右不过是个药方子……没想到第二天,我看见姑姑去太医院了,就跟上去,发现姑姑和一个男子密谋,我听着不真切,隐约听到在说什么不留痕迹,剂量不能大,不能露出马脚……还有我听到……我听到男子似乎对若溪姑姑言听计从,说要娶她…….”

此话一出,不禁引起了轩然大波,太医院的御医竟然牵扯了进来,竟然和宫女私相授受、淫乱宫闱,这是宫中大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