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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自持稳重,这会儿在东方凌面前却是慌了神,好在还能完整地说出话。而柳儿,只觉得心里委屈,泪扑棱棱就汹涌而下,张嘴就想反驳:“奴也是心疼……”

玉儿赶紧捂住柳儿的嘴,生怕东方凌更加恼怒。东方凌看着柳儿是真心实意地为楚逭凌担心,心里的不快顿时化作心酸,别过脸,加快脚步走到床边,坐在楚逭凌身旁,细细抚摸着楚逭凌瘦削的脸。

日子细长,不声不响就在指缝间流走,抓不住痕迹。

东方凌日夜照料着楚逭凌,时时刻刻都盼望着楚逭凌睁开眼,心里也常想如何整治太后,心乱如麻。

东方凌知晓是太后所为,心中的怒火越涨越高,心里自然是只恨不得把太后千刀万剐了的,想想总是可气,这匹白眼狼,要不是楚呈心慈,就单凭她一介女流,染指朝堂大事,就该秋后问斩的。如今在后宫中作威作福还不够,竟然把手伸向楚逭凌,简直该死。

但是,可惜暗卫没能搜集到有力的证据,无法证明一切都是这个蛇蝎毒妇所为。

东方凌坐在桌边,怔怔地看着细口锦鲤花瓶,思绪纷飞,想着一时无法扳倒太后,心里烦躁,失手摔了镶银白玉茶碗。

听到一声清脆的声响,薄夕赶紧上前查看,见东方凌并未受伤,才放下心,让宫人收拾了去。东方凌有些失神地看着脚边四分五裂的白玉瓷片,心稍稍平静了一些。

“薄夕,去备些杏仁露,吩咐御厨做得简单些,务必做快些,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薄夕心下疑惑,不知东方凌突然要杏仁露又何用,但她微微一拜,就亲自走去御膳房,脚下生风,急着去催一催李大厨。

不过片刻,薄夕就捧了碗仍冒着热气的杏仁露,快步走了进来。

“娘娘,您要的杏仁露。”

东方凌勾唇一笑,眼里却是狠厉:“让人送到紫辰阁,就说是本宫一片心意,请太后务必趁热喝了。杏仁露美容养颜,延年益气,对太后是极补的。”

杏仁露被送到紫辰阁,太后正在用药,这药是玫瑰玉露丸,太医为调养太后凤体精心调配的。

小宫女把一番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太后,太后笑着赞了一声:“皇后有心了,来人,重赏。”

小宫女没想到太后竟然赏了她一支飞燕银簪,喜不自胜地告谢走了。

等人一消失在宫门口,太后再也按捺不住,盛怒之下,砸了一桌器皿,霎时间,紫宸阁只剩瓷器碰地的清脆声响,留下满地有着锋利切口的碎瓷,锐利而渗人。太后在一片碎瓷间发威,身形狰狞,活似一只张牙舞爪的怪物。

宋嬷嬷见太后砸累了,气也消了些,赶忙上前拉住太后的手,轻声劝慰:“太后息怒,这事儿我办的极仔细,绝不会让他们捏住话柄的,您大可安心。这皇后送的杏仁露,明摆着是冲着气您来着,您要是真生气了,还不趁了她的心。”

太后重重坐在紫檀雕凤椅上,满脸都是不甘心和愤懑:“她知道我平生最恨杏仁露,以此气我,是在讽刺我夺了后位,却没有亲生皇子坐着龙椅。杏仁露应当是楚呈亲母喝呢!”

宋嬷嬷只能尽心尽力给太后顺气,暗叹一口气,若是这龙椅是太后之子所做,该多好啊,可惜哪有那么多如果呢?嘴上却是恭恭敬敬:“太后息怒,太后息怒……”

太后也累了,颓然地闭上眼,不再言语,只挥了挥手。宋嬷嬷看着太后略显疲倦的面容,只好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

东方凌正苦于证据不足,无法揭发太后恶行的时候。薄夕喜笑颜开地走进了内殿,告诉了东方凌一个绝大的好消息:“娘娘,太子醒了!您现下可要移步东宫去探望太子?”

东方凌欣喜得点头,她回宫处置证据事宜的空,没想到楚逭凌此刻竟是醒了,也顾不得换衣服,东方凌心急如焚地赶了过去,看到楚呈已经坐在楚逭凌床边,柔声与他讲话。

东方凌颤抖着喊了声:“凌儿~”

楚逭凌闻声看向寝宫门处,笑了:“母后,儿臣不孝,让您担忧了。”

东方凌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楚逭凌,紧紧地环住他的头,泪夺眶而出:“凌儿,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母后也不独活了。”

楚呈听东方凌这么决绝,心往下一沉,伸手抱住了两人。一家人紧紧抱在一起,楚呈开口:“是父皇没能保护好你们,放心,再无下次了。东方你莫要说这么丧气的话。我拼死也要护你一世周全。”

楚逭凌只觉得温暖,想来出生在皇家,能有这样的温情,实在是难能可贵。

三人眼中均有泪意,久久抱在一起,长时间没有松手。

柳儿玉儿站在一旁,看着楚逭凌一家其乐融融,十分温馨的样子,心中不免又是羡慕又是开心。只是,他们俩什么时候能有归属呢?

柳儿玉儿自从上次被东方凌出声呵斥之后,东方凌竟然奇迹般地让柳儿在楚逭凌身边照料着。玉儿自然也陪同柳儿一起,一直在楚逭凌身边。两人没顾上休息,也是衣不解带,东方凌心里着实是感动的,三人也不说话,只是为了楚逭凌,在一个屋檐下,尽力好好相处。

见楚逭凌已经能坐起身,两人终究放下心,柳儿花了极大地力气,才克制住自己冲上前抱住楚逭凌的冲动。两人眼中均含着泪,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面上都是凄怆之色,留下温情脉脉的东方凌一家人说些体己话。

东方凌仍是不放心,松开了手,扶住楚逭凌的肩膀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生怕还有什么不妥,眼中尽是焦灼,冲着薄夕又喜又急:“快传陈太医来瞧瞧!”

薄夕领命退下了,楚呈情不自禁把东方凌拉进怀里,心里多是庆幸与感激。楚逭凌脸色仍有些苍白,被东方凌一闹,却是泛起了一阵红晕:“母后,儿臣无碍了,您放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