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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郭碧儿和陆春兰之流的刻意捧高,景欢在后宫中越发嚣张起来。其实,景欢除了被人惯坏了,其他并没有什么不好,本质上其实是个该爱敢恨、率真纯洁的孩子。

只是,由于景欢特殊的和亲身份,加之郭碧儿、陆春兰的曲意逢迎,景欢一时之间觉得自己还在北越宫中,被千万人宠爱着。宫人妃嫔对景欢的评价,却是不甚入耳。

而东方凌去看过景欢,聊表慰问后,倒是没有太过关心景欢这边的动向,只是吩咐御膳房照顾景欢口味,多做些北越的美食,生怕景欢吃不惯东临饭菜。

这日,东方凌去楚逭凌寝宫,想和他一起去鹿苑散心,未曾料想,楚逭凌竟是高烧在床,脸色潮红,难受的扭动着,还胡乱说些呓语。柳儿、玉儿在床边尽心尽力地照料着,挡不住满脸焦急。

东方凌看着楚逭凌难受的模样,心中焦急,坐在金丝镂雕富贵楠木床边,紧紧握住他的手,给楚逭凌拭汗。心里又急又恼,只恨不得自己代替他受难。

薄夕看样子,连忙派人传了太医。陈幅员陈老很快就赶了过来,难为他老人家德高望重,提着药箱,颤颤巍巍就想跪下。

东方凌急到不行,双眉紧蹙,控制不住地吼:“还不过来看看凌儿怎么样了,这个时候,在意那些繁文缛节作甚!”

陈太医刚要屈下的腿又直了起来,赶紧快步上前,给楚逭凌细细把脉。只是,从脉象上来看,太子并没有任何异常。然而,楚逭凌高烧不退,陈幅员了然,这其中必定有异。

陈太医细细思索一番,对着东方凌叩首,斟酌道:“太子此次高烧实在太过异常,老朽担心,太子这是被人下了药。”

东方凌听了,勃然大怒,一手仍紧紧握住楚逭凌,一手死死抓住床单,稍稍平息心中怒火。

深吸了一口气,东方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薄夕,本宫给你三日时限,你务必查出是谁胆敢害我皇儿!”

薄夕正色点头,当即就下去查找凶手。

楚呈听人来报说是楚逭凌出事,立马放下奏折,快步走到楚逭凌寝宫。

一眼就见到东方凌衣衫微乱,亲手为楚逭凌拧湿帕子,细心为楚逭凌擦拭身体。

楚呈连忙走上前心疼地为东方凌拭去额头的汗水:“东方,我知道你心急,只是,你也顾顾自己的身体。你放心,我定找出害我皇儿的真凶。”

东方凌情不自禁环住楚呈的腰,心酸苦楚都一并出来了,豆大的泪珠滴落在龙袍上,浸湿一片。楚呈弯腰抱住东方凌,揉着东方凌的发。两人相拥无话,此时无声胜有声。

楚呈有诸多国事要处理,东方凌却是不敢再假他人之手,没有离开楚逭凌半步,衣不解带地照料他,只恨不得自己有千万个分身,关于楚逭凌的每一件事都亲力亲为,好让歹人无机可乘。

柳儿玉儿自知东方凌就算不恨两人,心中也是膈应的,二人更是自知身份低贱到尘埃里,又怎么敢出现在东方凌眼中,污了皇后的眼。只是,柳儿实在放不下心,总是在门外张望着,总觉得离楚逭凌近一些,总归是放心了些。玉儿自然也守着楚逭凌寝宫的门,两人做着伴儿,心都在楚逭凌身上。

二人见无法在楚逭凌床榻边亲自照料,就守在门口,等宫人端来熬好的药,总要上前喝两口,为楚逭凌以身试毒。是药三分毒,更何况,良药苦口,柳儿一向怕苦,每每这时,总要抢着喝,见自己身体无甚不良反应,才放下心。玉儿拗不过他,只是看着柳儿日渐消瘦的身形,暗自垂泪。只希望楚逭凌赶紧好起来,这样大家也都好过。

东方凌一连几日都歇在楚逭凌宫中,方便照顾他。正在东方凌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东宫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景欢。

景欢在宫中逛了许久,兴奋劲儿一天天退了,渐渐觉得了然无趣,就想着出宫玩儿。景欢头一个自然想到了郭碧儿,当下就去找她一起出宫。

郭碧儿一听景欢想要出宫,自己也兜不了,只能请示东方凌,她当然想到东方凌近几日都在东宫照料楚逭凌,只是景欢这丫头闹着要出宫,郭碧儿不胜其烦,只能带着景欢就来东宫找东方凌。

东方凌不放心离开楚逭凌,也没想到女眷进楚逭凌寝宫多有不便,只让薄夕把两人请了进来。

“景欢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景欢入乡随俗,给东方凌行了大礼。东方凌应声让薄夕亲自扶景欢起身,微微颔首。

景欢自然听闻太子被人下药谋害的消息,看到东方凌衣不解带,亲自照料楚逭凌,方有些后悔,不该冒失闯进来,在这个时候请求皇后娘娘让自己出去的。一时有些尴尬,看着东方凌隐隐有些浮肿的脸,景欢想着先不说为好。

“皇后娘娘,您也累了好几天了,若是放心我,便让我帮您照料太子吧。以前,哥哥们闯祸受伤,不敢惊动母后,都是到我宫中处理伤口。我也略懂一些医术。”

景欢反应很快,没在东方凌等一众人面前露了怯,当即就提出照料楚逭凌。

东方凌开口就想拒绝,一听景欢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抬眼看景欢稚气未脱的脸满是认真,实在不好拒绝,便点头同意了。想着左右不会再出偏差,应当无碍了。

景欢不禁笑了,明眸皓齿,灿若朝霞,令人赏心悦目。就连东方凌看了这样的笑脸,也都褪了一分沉重,心情不由轻松了些。

薄夕亲自端来温水给景欢,景欢细细净了手,方才拿了块浸湿帕子,低头细细擦拭楚逭凌的额头,露出白嫩的脖颈。

楚逭凌虽闭着眼,五官却是深邃,如石刻般精致。鲜亮的红意从紧抿着的薄唇泛白处漾出,直叫人忍不住想亲一口。景欢只一眼,就再也挪不开视线,直至拿着湿帕子的手,不受控制地移到楚逭凌嘴角,景欢才如梦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