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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玲不好意思地接过手帕,说道:“这不是给你找解药去了嘛。”

看着东方玲这狼狈的样子,穆疏心底微微悸动,手不自觉的揉上东方玲的头发,轻声的说道:“下次别这么拼命了。”语气中是无尽的宠溺。

东方玲被他弄得脸红到耳根子,嘟嚷了一句:“我不拼命桐霜堂不就要被毁了么,以你的力量,桐霜堂毁了,我不也就分分钟完蛋么。”

东方玲害羞的躲开了穆疏的手,把月昭推了出去:“而且桐霜堂毁了,月昭怎么办啊。”

“那也不行,这多危险啊。”穆疏依旧对着东方玲嗔怪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啦。”东方玲吐了吐舌头,一边应着,一边从怀里掏出那几张符纸,对着穆疏道,“快拿水来,把这个和水喝了,就能治好你。”

道观里的老道看到那张符,突然一个个地下跪,纷纷道:“仙姑,我们错了。”

东方玲被他们弄得不明所以,但也只当他们惊讶于自己跑出来和刚刚闹出那么大动静的事情,便也没多想。

拿了水来,像在地下给全佘喝符水一样,东方玲照搬照抄的把符混了水,将这符水给穆疏喝,穆疏对她也没有怀疑,闷头就喝了下去。

但谁知刚喝下去不久,穆疏就晕倒在地,众人皆惊,穆疏也被人匆忙扛回了宫中。

慕书是在三日后醒来的,这三日,东方玲和月昭因涉嫌谋害国主被押入牢中,而全佘因为是曾经给慕书喂药的那个大夫,宫中有些老宫人认识他,才得以幸免。

然,慕书醒来之后已经是慕书而不是穆疏了。

慕书方醒,全佘就去求了他放了东方玲和月昭二人,还把一切事情告诉了慕书。

慕书听后极为恼怒,在宫中发了很大一场火,斥那些宫人不识抬举,忙把东方玲和月昭给请了出来。

东方玲大致给慕书解释了一下这段时间的事情,慕书听后也是深表谢意,遂又对穆疏的去向担忧。

“可能回去了吧。”东方玲也不知道穆疏到底去了哪里,也只能猜测道,至于穆疏的下场,她就真的不知道了。

但只是几个时辰的相处交谈,东方玲发现慕书和穆疏真的是截然不同的性子。

穆疏性子跳脱,喜怒都在脸上,是个敢爱敢恨的人。但慕书却内敛沉稳,喜怒不形于色,颇有帝王之气,但为人和善,不轻易动怒,比穆疏那小子好多了。

至少依东方玲的感觉来看,她更喜欢慕书而不是穆疏。

为了报答东方玲和月昭,慕书特意给她们办了场宫宴,而在宫宴上,月昭看到了那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你你怎么在这里?”月昭还没开口,那女子就惊恐地看着月昭,好像月昭会抢走她的什么东西一样。

“我?我还没问你是谁呢?”月昭看着她,有些哭笑不得,到底怎么回事啊这个,这女人怎么见她一次躲她一次?她是魔鬼吗?

“啊——我我是白月昭对我是白月昭!”那女子突然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突然尖叫出声,引来众人纷纷侧目。

月昭简直无奈了,这女人是不是就是东方玲经常说的神经病啊?怎么那么不正常?

“怎么了?”听到那女子的尖叫声,慕书和国相白彦纷纷过来,看到两张相同的脸,一时有些尴尬,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她一见我就这样了。”月昭是个爽快性子,面对这一个国主一个许是自己生父的国相,也没什么忸怩,无奈地摊手道。

“秦葑,你干嘛?”白彦似乎是不太想见到秦葑,站在月昭前面不耐烦的说道。

“我不是秦葑,我是白月昭,我是白月昭!”秦葑显然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一听到秦葑这个名字就更疯了,一遍又一遍地说道。甚至还朝月昭扑去,一边说一边想要抓她,“你走开,啊——你走开啊!你干嘛要回来啊!”

“到底怎么回事?”月昭看着秦葑这个样子,也是不耐烦地躲开了秦葑扑上来的身子,语气不善地对着慕书和白彦说道。

“呃”发生这段事情的时候,慕书已经死了,慕书现在所记得的,都是穆疏的记忆,有些模糊,此刻也就没有开口。但到了白彦这,就有些支吾了。

在月昭的逼迫下,白彦才把这些事情一一告知,不过是当年一个乌龙罢了。

当年慕书跑之后,次年慕阚就把白月昭给送到了东临国。

但慕阚好面子,不愿将慕书失踪的事说出,但国相之女突然离去,不给个解释是不行的。故而,慕阚选择了下下策——给白月昭找个替身。

慕阚找到秦葑的时候,她不过是一个街头乞讨的乞儿,被慕阚拉去,本是不情不愿的,但到了国相府之后,感受到国相府里的荣华富贵,竟已不愿离开。

这样的日子秦葑持续了十年之久,十年间,她就是国相之女白月昭,不是那个受人唾弃的乞儿秦葑。

当年,慕阚为了瞒过大家,竟还给秦葑做了个和白月昭一样的人皮面具,日日夜夜带着,这面具的到来,让秦葑更以为自己就是白月昭了,她已彻底忘了那个秦葑!

但自上次看到月昭和自己长着一样的脸,不,应该是和她的面具长着一样的脸时,秦葑慌了,她知道真的白月昭回来了,白月昭一旦回来,她肯定就要变回那个乞儿秦葑!

秦葑不愿,但她不敢对白月昭下手,因为她知道,白月昭一死,她定然也活不了。

怕白月昭,却又恨白月昭,自月昭回来后,秦葑就在这样纠结的情绪中度日,渐渐的竟已有些痴癫。

月昭听完之后也是无奈,都是慕书当年惹的祸啊!

但是这样也未可不好,月昭本就不想在这北典国当白月昭,她更喜欢山中与自然融为一体的自由,更喜欢桐霜堂里和她们称兄道弟的感觉。

本来月昭还在思考怎么从北典国脱身,此时有个“白月昭”倒让她方便得多了。

“无碍,以后,秦葑就是白月昭,我还是月昭。”月昭突然说道,一句话出口,在场人皆惊,“把她的面具摘下来吧,以前月昭郡主崆造人陷害,一直带着与我容貌相似的面具,而今月昭郡主有隐帮和桐霜堂的保护,便不需要那面具了。”

“好。”不知何时,东方玲从远处走来,一边鼓掌,一边对着月昭笑道,“面具戴久了,可会摘不下来的。郡主,还是把面具摘下来吧。”

秦葑许是被她们说愣了,连东方玲伸手去摘她的面具都没反应,直到本来面目见人后,她才惊叫着跑开,却被月昭一个飞身抓了回来。

“郡主不用怕,如今你有隐帮和桐霜堂的保护,定然不会受害的。”月昭把秦葑给带了回来,被摘了面具的秦葑不仅是面容恢复了本来模样,心态也恢复了本来样子。

自卑,怯懦,弱得不像那个久负盛名的月昭郡主。

秦葑被月昭并不温柔地安慰着,渐渐的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和月昭一同去了房里,说是要为她打扮打扮。

东方玲也随行去了,但她知道,月昭绝对不是去帮秦葑打扮的,因为就连月昭自己,也都不会打扮!而东方玲跟去,也只是要看看月昭到底想干什么而已。

房里,秦葑对月昭还是有些害怕,她现在的一切都由月昭说了算,怎么能不惧?更严重的是,月昭也没了在外时的笑容,反而是一脸严肃,让秦葑更加害怕

“你叫秦葑对吧?”月昭双手环胸,看着这张摘了面具,和自己完全不同的脸,问道。

秦葑不敢说话,点了点头。

“我刚才在外面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以后你就是白月昭,白月昭就长你这样,而我,只是东临国山里长大的古月昭而已。懂了吗?”

秦葑愣愣的点头,不理解月昭这一步的意图何在,但她既然已经这么说了,也保了自己日后的荣华富贵,秦葑又何乐而不为呢?

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秦葑犹豫许久,还是问了出来。她不懂月昭到底在想些什么。

“国相府对你来说是个金府,但对我来说就是牢笼。”月昭淡淡的说道。月昭自小在山里长大,像只飞翔的鹰儿,自由惯了,也就不愿困在国相府这个金丝笼里,有秦葑这个替身,而且还心甘情愿地替代她,她怎会不开心。

能够代替国相之女十年的人也不会是个傻子,尽管月昭只解释了一句,但秦葑也听已经懂了。也许这就是人各有志吧,她秦葑想要荣华富贵一生安然无恙,但月昭却希望闯荡江湖一生浪迹,这就是她们的不同,但这不同也不同得刚刚好。两人皆得满足。

东方玲跟着月昭她们走了,却没有进房里,只是站在门口听她们的对话。听到两人似是谈好,东方玲宽慰一笑,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内院。

东方玲刚出内院,慕书和白彦就迎了上来。

“怎么样?”月昭到底是白彦的女儿,白彦自然是最关心月昭的去留,故而也顾不上什么君臣之礼,抢在慕书之前就问了出来。

好在慕书也没多怪罪,只是示意东方玲说。

,“月昭还是决定回东临。”懂东方玲说着,看到白彦垮下去的脸,宽慰道,“日后秦葑还是您的女儿,而且,游月昭在东临呆惯了,她是需要自由,而不是禁锢的性子”

白彦听后,也明白东方玲的意思,怪只怪他自己当初没找到自己的女儿,听了慕阚的话找了秦葑这个替身来,也罢,许这就是命吧。

秦葑和月昭很快就出来了,也不知道月昭是用了什么法子,真的给秦葑换了副妆容,显得精神多了。

秦葑也鼓起了勇气,用自己本来的面貌做白月昭,一时间,虽说大家都有不习惯,但也默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