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见过这个人么？东方凌看着老妇，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上她了，难道是因为自己太浪了的原因？东方凌被她看得有些心虚。
而楚呈看着老妇娴熟的样子，略微思酌后，想把老妇留在宫中照顾东方凌，却被老妇婉言谢绝。
“老身事务繁忙，几乎每日都有人需要这面具，不宜在宫中久留，还望皇上见谅。”那老妇说话间，模具已然捏好，将早就发好的面泥倒进去，一张人皮面具就好了。
虽然那老妇话是这么说，但东方凌总觉得她不留在宫中，是不想看到东方凌，更是为了防止她掐死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东方凌总能看懂那老妇的心思。
脱模后，老妇为东方凌带上面具，东方凌坐在铜镜前，有些不可置信地摸着自己的脸。
铜镜中，一张姣好的面容呈现出来，淡眉大眼，薄唇挺鼻，小家碧玉的样子，美得东方凌都认不出这是自己！
不这本来就不是东方凌自己，这是佟枋凌，佟尚书之女。东方凌看着铜镜里的面容，突然觉得是那么的讽刺，讽刺得让她想要撕了这张面具，逃离这里！
“好！很好！”楚呈看着自己眼前这个人，虽然完全不像原来的东方凌，但这易容之术着实神奇。心下虽有些许怪异，楚呈也只当是不习惯罢了。
“老身以后每月必会入宫一次，为娘娘换妆。”老妇见楚呈甚是喜欢，便开始收拾东西，说道，“但需提醒娘娘一句，这面具不可久带，否则，便再也回不去了。”
那老妇说完后，便径直退了出去，全然没把楚呈这个皇上当回事。
不知怎的，自那老妇进来后，东方凌心下就隐隐有些怪异的感觉，刚刚听到她的一席话，就更加难受了。
东方凌突然发现那老妇似乎还留下了一张纸条，打开之后，只有三个令她触目惊心的字——“去又还”
这是当初那个算命的给东方凌批命的三个字，只是……那个老妇怎么会知道？
东方凌狐疑地看向老妇人离开的方向。
“怎么了？”楚呈看她一直在发呆的样子，问到。
“啊……没……没事。”东方凌把手上的纸条藏进袖子，慌忙掩饰道。又回身，去看铜镜里的自己，真的……一点都不像东方凌了。
东方凌在尚书府又呆了一天后，楚呈极其低调地把她接回了宫里。
为了不惹人瞩目，楚呈没再把她放到霁月宫里，而是放去了他寝宫不远处的藏柔宫去。
东方凌对这些也不在意，不过来侍候的还是东玉，这点倒让她很满意。
只是因为东方凌易了容，无法与东玉相认，听着东玉叽叽喳喳地说自己和她的往事，不禁苦笑出声。
“娘娘，您知道吗？我原来伺候的主子叫东方凌，和您的名字相近呢。她可是个极好的人！”知道，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就是东方凌啊！
东玉到底也是个沉稳性子，对佟枋凌的新鲜感过去后，也开始像往常一样认认真真做事。
为了防止东方凌的身份暴露，藏柔宫里并没有安排很多侍婢。也正好东方凌不喜热闹，现在这样正合她意。
只是，虽然侍婢少了，但东方凌总觉得楚呈给她安排这么少的人另有所图，比如……方便他每晚过来耍流氓！
是的，自从东方凌再次入宫后，楚呈就几乎每晚都会过来，跟她一起用晚膳然后拉着她一起批阅奏章，总喜欢调笑她那么几句，然后抱着她入眠。
东方凌入宫后没几日，楚呈就低调地给她封了个不大不小的凌妃。
因为只是妃嫔，并没有什么麻烦的册封典礼，不过是告诏天下后宫又多一个人罢了。
不过，外面只当宫里多了个妃子，却不知因为这个凌妃，整个后宫都掀起了一股不小的波澜。
之前因为楚呈几乎哪个宫都不去，后宫里面虽有不甘，却也没得说。毕竟楚呈谁都不宠，有气也没地方发。
但现在不一样了，自从东方凌来了之后，楚呈可谓是专宠至极。
御赐的贡品流水一样的送进藏柔宫，东方凌坐在榻上看着宫人进进出出，入神的想着这算不算是椒房专宠啊。那么楚呈可以宠自己到什么地步呢？是不是自己作几次，楚呈忍不了了就会斥责自己让自己出宫呢？东方凌坏心的想。
东方凌有时也会为了报复楚呈做出一些不大不小的出格事来，比如这次有太监急匆匆的向楚呈禀告：“皇上，凌妃娘娘命人把御花园里的牡丹全给拔了”
“哦？这是为何呢？”楚呈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太监，问道。
“娘娘说她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太监被他看得瘆人，小心翼翼的说。
“梦见什么？”楚呈索性放下笔，撑着头看着那太监战战兢兢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东方凌你故意的么？
“凌妃娘娘说她梦见牡丹精在追她所以……”楚呈听的哭笑不得，这个东方，幺蛾子还真不少啊。
“拔了就拔了吧，去问问凌妃喜欢什么花，去种上凌妃喜欢的花。”楚呈挥了挥手，也不打算计较，吩咐下去。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但是过了几日，太监又来报：“皇上，凌妃娘娘让人跳下湖里把锦鲤捞出来”
“这又是为什么？”楚呈无奈地放下手中的笔，这几日几乎天天都能听到类似于东方凌这样的事，楚呈也不打算计较，只是一味的宠着东方凌，她怎么开心怎么来吧，反正这点小伤小病的，对皇家来言也不算什么。
“凌妃娘娘今日去赏莲，她说看见鱼游来游去绕的她眼花，所以……”那太监捏了把汗，说道。
“行了，这事朕知道了，你退下吧。”楚呈无奈地挥了挥手，“让人去问凌妃娘娘，御花园里她喜欢怎么弄，找她的意思来。”
小太监无语半晌：这就完了？
其他的妃子去游园准备喂食鱼儿的时候都要惊呆了，皇上竟然不斥责凌妃娘娘？凌妃娘娘果然如传闻中说的一样深的皇上圣心呢。
再过几日，楚呈一看到小太监苦着一张脸来时就已经笑了。
“好了，这次凌妃娘娘又干了什么事儿啊？”
小太监说：“昨天凌妃娘娘起了兴致要吃羊肉馅的饺子，御膳房的做好呈上来时，凌妃娘娘才吃了一口就吐了出来，娘娘说这羊肉膻味太重根本就就……”
“就什么？”楚呈看着小太监，使劲忍住自己的笑意，让他说下去。
“凌妃娘娘说这羊肉饺子就不是人吃的，就让以后御膳房不许做羊肉了”
噗！楚呈终于没忍住笑了，把小太监看得一愣一愣的。他家这位爷，上位以来有笑过吗？似乎也就在收复失地时微微笑过，何时见他这么没有形象的笑了？
看楚呈笑得如此开怀，小太监才终于觉得这个佟枋凌真的一点都不简单，至少目前为止，只有她能让楚呈这么失态。
“咳咳朕也觉得羊肉味道太重，就听凌妃娘娘的话，以后不准御膳房再做羊肉了。”楚呈也知道自己的失态，干咳两声之后，也就随了东方凌的意吩咐下去。
小太监领命而去，他边走边想，御膳房的大厨手艺那么好怎么可能做的羊肉会有腥味呢？难道是凌妃娘娘的嘴太刁了？还是御膳房的故意不好好给凌妃娘娘做啊？
日子慢慢过，从初春已到了仲夏，东方凌一天天净出幺蛾子，楚呈就天天当乐子看，容忍着她的小性子。
虽然宫里人尽皆知楚呈和东方凌都干了些什么，但碍于楚呈的身份，也没人敢说什么。
然，楚呈对东方凌一味的宠溺也总归会引起有些人的不满。比如三宫六院的妃嫔们，比如已被革职的柳相……
这日东方凌刚刚起身用过早膳就迎来几位不速之客，几位小妃嫔齐聚藏柔宫“姐姐入宫已有些时日，妹妹们却一直没有登门拜访，还望姐姐莫怪。”
那些小妃嫔嘴上说着歉意的话，面上却是盛气凌人的很，找茬的来了东方凌心想着。
“不怪不怪，妹妹们整日伺候皇上事忙，没空来也是常理。”东方凌这句话一出险些气死那些小妃嫔，谁不知道凌妃娘娘自从进宫就是冲冠后宫，说这句话不是打她们的脸吗？
小妃嫔们又重整旗鼓问起这宫里得摆设“哎呀姐姐这里的白玉雕南瓜香炉可真漂亮啊”
这位小嫔本是打着占便宜的心思开口希望凌妃娘娘能把这个送给她。却没想到东方凌听后只是笑笑：“这是皇上特意赐给我的，说是特别衬我清丽高雅的气质呢。”
一句话噎的小妃嫔无话可说。干坐了一会儿后小妃嫔们就告退了。完胜！跟她一个现代人斗嘴皮子，她们还嫩了点！东方凌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高兴极了。
东方凌进宫时身体很弱，而进宫之后可以说是彻底成了病秧子了。
楚呈对东方凌的身体也极为担忧，很多上好的药材源源不断地被送入藏柔宫。但也因为这件事，三宫六院那些个妃嫔们更加看东方凌不爽了。
东方凌进宫本来就没多开心，如今还被整个后宫视为仇敌，心情更是不好。
于是在愤怒之余，东方凌也开始了每天戏弄那些来找茬的妃嫔们。
楚呈依旧每日会来，但从不会碰东方凌一分，只是像在尚书府那晚一样，抱着她和衣而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