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平妃脸上的杀气收敛了许多，倒是多了几分谨慎，她眯起那双可怕的红色妖瞳：“你怎么会知道我跟张瑾说过这个，你不是纳兰婷婷，你是桑以沫！”

我心中一动，平妃问这句话就表示她默认了和张瑾的关系，她还说出了我之前的名字，这个时空明明已经有了一个“桑以沫”，她现在这么说就是知道现在的“桑以沫”是假的，并且我刚才说的都是之前那个时空发生的事，平妃的记忆并没有混乱，果然有魂力的人能够保存记忆么。

“我是纳兰婷婷，亦不是纳兰婷婷，我是桑以沫，亦不是桑以沫。”平妃身上的杀气少了许多，我这才敢跟她绕起了话题。

“什么是或不是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是桑以沫没错吧，可是你不是掉进河里死在了晚荷轩么，怎么又活了还变成了纳兰婷婷这个小娘皮子。”

“平妃啊平妃，你还没死我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死掉呢，不过我确实也佩服你能隐藏身份这么多年，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想要问你，之前我差点死掉但后来被人救活了，再次回到这里以后我只有灵魂穿了过来，并且他们脑中关于我的记忆全都消失了，为什么张瑾明明死了又活了过来，为什么又多出来个假的桑以沫，这些是不是你捣的鬼！”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把我说得像个坏女人一样，我只是觉得既然你都消失了，并且你身上有太多我的秘密，万一你告诉其他人的话我还怎么在皇宫里生存下去呢，你死都死了，那就让一切回到原位重新开始不好吗？至于张瑾嘛，她不乖竟然被你套出了话，不过我留着她还有点用，所以又给她喂了个蛊让她复活继续为我效力。那个‘桑以沫’啊，你是不是吃人家醋了呀？我承认因为你以前对我一直侦察让我有点儿不高兴呢，所以弄出‘桑以沫’这个人的存在随便应付下纳兰破晓和太子咯。”

“你真是无聊透顶，混乱记忆这种事也干得出来！”

“不用太感谢我，我也就是做了这些而已，那些记忆混淆什么的不是我干的，这个时空背后有股强大的力量吸引着保存着某种能量，我就说呢上次突然觉得心烦意乱，原来是你的灵魂又阴魂不散的穿回来了，之前对你的身份有些怀疑，要不是你今晚的行动我还不确定你就是桑以沫呢，你看看你，不回来多好，一回来就出了各种事情。”

“即使混淆记忆并不是你所为，可你为什么还要伤害那么多人呢，十七年前确实是你做的不对，给太子下蛊害死众多嫔妃，皇上虽然赐你死罪可那都是你犯下的错应该承担起来呀，你重生以后可以好好生活啊，而且你现在是芳妃的身份，皇上又对你宠爱有加，为什么如此蛇蝎心肠一直都害人呢？”

“你是不是觉得皇上对我宠爱，我就得感激涕零好好安心地做他的妃子？你以为我稀罕这些吗？早在十七年前皇上喜新厌旧又宠幸其他妃子时，我就已经不爱他了，所以我杀他的妃子毒他的儿子都是为了惩罚他的不忠，他说谎，他说只爱我一个的，结果呢还不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我想你从别人口中听说的应该都是我爱皇上爱得死去活来，皇上大义灭亲为了众人的安全判我死刑了是吗？我不爱他，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他，我所有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了报复他当初对我的所作所为而已，我要他看着自己身边的妃子和宫人一个个死去，甚至还没有能力找到他们死去的原因！”

“你仅仅为了这个就杀害那么多人的性命！”

平妃越说语气竟有些小小的失落：“这样的话，他总会想到是大霜国派人来下手的，这样……或许我就能见到父皇了……”

“你是说大霜国国王？你若是想见他为什么不回去呢，以你的能力和巫术，出宫回大霜国应该很简单才是啊。”

“哼，要是真这么简单的话就好了，还用你提醒我？”平妃冷哼一声，“嫁离大霜国的公主终生不得回去，除非国王亲自来接她，但那种情况除非是两国交战后对方国家要求把公主交回去，犯了重罪或者公主死亡都不会引起国王的注意，本来我是不抱希望的，当初到这里来和亲我很不乐意，父皇说只要我乖乖的将来有一天就会来接我回去，所以我一直在等，只是等到现在都没有来！”

平妃似乎和大霜国国王父女关系很好，国王我不知道，但是平妃似乎有点恋父情结，作为丈夫的大葵国皇帝只是宠幸其他女人，她就因为嫉妒杀嫔妃毒太子，而且各种原因还不是因为大葵国皇帝，而是为了能让已经抛弃她的父皇能知道她在这里的动静，知道自己不安分了也许会引起两国交战能再次见到她的父皇，只是我不大愿意相信一个女魔头做了这么多坏事，到最后竟只是为了见到她的父皇！

“你……该不会是……喜欢你的父皇吧……”我忐忑地问出了问题，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就把我给杀了。

没想到她非常坦然地默认了：“没错，我并非父皇亲生，是母亲与她的情人生下的孩子，自然有资格做父皇的妃子，有一次我逗烟公主玩的时候父皇还夸我将来一定是个好母亲，父皇喜欢烟公主所以我只对烟公主好，父皇也越来越喜欢我，父皇说过等烟公主成人礼之后就来接我回去，但是那一年我被大葵国的狗皇帝处以死刑并没有引起两国交战，父皇以为我死了就没来接我，这一切都是那狗皇帝的错！”

平妃说的零零散散，但我大概能知道整件事是什么情况，她不是大霜国国王的亲生女儿，所以国王也许和她有暧昧的关系，后来也许是怕两人事迹败露破坏名声，就将这个假公主包装成尊贵的长公主送给大葵国皇帝和亲，维持两国友情，这个平妃虽然巫术方面很厉害，可是作为女人真是愚蠢的可以，大霜国国王明显是用各种甜言蜜语哄骗她，最后为了自己的身份用和亲的理由将她“逐出”了大霜国，在和霜烟玩得很好这件事情上给了她希望，还骗她说将来接她回去。

仔细想想，平妃这人虽然极为善妒，但也不至于为了一个不爱的男人杀害其嫔妃毒害其孩子，本来我还想不通，但经她这么一说我认为很有可能是成人礼约定的日子越来越近，要是大霜国国王不来接回平妃，那平妃肯定会有意见，若是把事情都抖出来对双方都不好，所以他派人透露了些消息给她，也许是让她生气嫉妒的事情，比如又迎娶了新的妃子，才会让平妃归心似箭，心急地把怒气都撒在了大葵国皇帝身上。

我略带惋惜地看着平妃，这个巫术精湛手段高明却为爱糊涂的恶毒又愚蠢的女人，典型的被人卖了还乖乖帮人数钱的类型，同时也觉得这大霜国国王真不是个东西，自己小老婆和情人生的私生女也不放过，表面上宠爱她，私底下却暗暗使坏将对自己小老婆的仇恨报复在平妃身上。

“你那是什么表情，同情我？”平妃此人的自尊心也很强，把事情告诉别人还不许人家有意见，她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我把这些告诉你是看你对什么都很好奇，好像不知道真相就没法安心去死一样，现在你知道真相了，可以去死了吧！”

平妃话还没说完就像一阵风一样迅速移形到了我面前，弯曲成鬼爪一样苍白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她的手上带着灼人的高温，烫得我的嗓子好像快要着火了一样。

“你不是说过……不杀桑以沫的吗？”我的双手抓着她火烫的手腕抵开她的鬼爪，脖子里一圈滚烫滚烫的仿佛要把皮肉都给融化了。

“你又不是她你只是桑以沫而已，死了也不可惜，你知道了这么多真相，放过你？那不就是我死吗！”平妃的黑发狂魔乱舞地飞扬在半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觉得黑发外有一圈红色的光笼罩着。

不行我还不能死，脑中快速想着方案，对了！她提到“我不是她”，这个她应该就是霜烟，而她这么久都不杀我就是因为我和霜烟长得一模一样，现在也许是认为我和霜烟是两个不同的人，只是长得像而已，所以便决定杀了我灭口。

“四公主，你还记得烟吗？”我急中生智，脑中蹦出了当初在小阳山木屋和霜鹿觉的谈话。

“什么意思？”平妃眯起双眼，看着我的眼神有审视的意味。

“你怎么知道我除了是莫婉、桑以沫之外不能是另一个人呢？我连灵魂都可以穿到纳兰婷婷身上，你怎么就想不到我也许就是霜烟本人呢？”

平妃通红的妖瞳里密密麻麻的红色慢慢褪了下去，恢复了正常的棕色眼瞳，没想到我说的话这么神奇，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女人褪去了满身杀气，仿佛她并不是平妃而是芳妃。

“你知道我是四公主令我很意外，但你说你是霜烟我并不信你，你有什么证据么？”

“证据是么。”我表面佯装镇定心里却在焦急，证明我是霜烟的证据……我只是为了活命从嘴里蹦出来的话啊，我又不是霜烟我哪来的证据证明啊！

“没错，证明你确实是霜烟的证据，给我看看。”

我深吸了一口气，甜甜地冲她笑了一下：“平姐姐，烟儿当然有证据能证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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