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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恶寒从背后升起,我颤颤巍巍的双手紧紧扒着霜的肩膀,脸上的表情应该是快要哭了:“霜,这个应该没人睡过的吧……”

“这是新的,别怕。”

知道没人睡过我就放心了,霜扶着我爬出了棺木再将我抱下了牛车,我与霜从未如此亲密过顿时脸上发烫,霜倒是没注意到,他提醒我后面牛车上也下来人了,我扭头一看一位高大魁梧的身高有两米多的大汉扶着麻生下了牛车。

我示意霜将我放下,等脚着了地我立马疾步走到麻生的面前,面前的麻生身着一身宽松的白袍,与我梦到的一模一样,他胸口的衣领掩盖得并不严实,只要风吹过鼓起了白袍就能看到锁骨下方两个带着血红痂的伤口。

我伸出手心疼地抚摸着麻生的伤口,想碰又怕弄疼他,突然一只苍白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一双茶褐色眼眸打量着我,然后又抬眸不解地问霜:“鹿觉,这位姑娘是谁?”

我微愣,麻生怎么认不出我了,还有鹿觉是谁,看麻生看向霜的方向难道霜的名字叫鹿觉?转身看向霜用眼神询问着他,霜缓缓走步向前:“怀波,她是烟儿,只是易容了。”

“啊原来是嫂嫂,怀波失礼了,望嫂嫂别见怪。”麻生一听霜的话脸上立马浮起一个抱歉的笑容,即使是如此也笑得如沐春风让人看了就舒爽。

“霜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我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两个,是我糊涂了还是他们糊涂了,麻生怎么会认不出我,还有他竟然叫自己怀波,这也太奇怪了吧!

霜看了看天,对那位魁梧大汉说:“先进去再说吧,屠莽,你去将牛车和行李放好。”

“是,主人!”中气十足的声音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就像是被木桩撞到的铜钟,简单一声足以震慑他人。

进了客栈,店伙计带我们进了包厢,等上完菜后,霜才慢慢地给我解释这些:“记住,你现在叫烟,太子妃桑以沫在大葵国已经死了,为了你的安全,以后别再与他人提起桑以沫这个名字。”

“至于麻生他其实是我姑姑的孩子,姑姑远嫁大葵国生怀波时难产死了,后来任将军战死我本想带他离开桑府回大霜国,但是他不愿意他说要守护一个人,你应该知道这个人是谁。”

“当时我也有重要的事在身要追查平妃的下落,所以顾不及怀波只能让他先留在大葵国,这次他受了重伤我必须将他医治好带回大霜国,让他认祖归宗,他的伤太重差点死掉,我不得不重新给他打造了一套骨骼和记忆,所以他现在只记得被救活后的事情,之前的一切记忆全都没有了,他现在知道的就是他叫霜怀波,是我霜鹿觉的兄弟,而你叫烟,是我的未婚妻。”

霜给的信息量太大了,我一时之间无法消化,原来青梅竹马的麻生竟然变成了大霜国的人,我则变成了霜的未婚妻烟。

“烟儿是王室的神之巫女,你现在一点巫术也没有,但我会让烟儿的师傅云姑教你,顺便为你也打造一条崭新的神骨。”

“我一定要学吗?”

“不为你自己也为你在乎的人,你若不会巫术,那么当你面对平妃之时你又如何有把握能打败她?已经有那么多人死去了,你都束手无策,下次还打算看着别人在你眼前死去吗?”

霜的话很有道理,我捏紧了藏在袖子里的左手,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埋头吃起了碗里的饭菜,饿了几天填饱肚子要紧,吃饭了饭菜,风尘仆仆的我们分别在各自的房里洗浴,洗漱好后对着镜子梳头发,当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的时候我瞬间叫出了声,心脏吓得漏跳了好几拍。

镜子里的女人是谁啊!!相貌长得极为普通,五官都还行就是凑在一起不怎么样,甚至好像还老了好几岁一样,但是由于我认得出我自己的眼睛,并且找了好久才在肌肤边缘看到了极难发现的连接缝,所以我知道这是一张人皮面具,很有可能就是当初霜送我的那张,心里不由地佩服起霜来,那是多久前的事了竟然在那时候就预感到现在的我会有这么一劫。

“烟儿,出什么事了?!”房门被拍打着,门外传来霜急迫的声音,我看了看身上刚洗漱好随意穿上的里衣,怕霜着急了冲进来那就尴尬了。

我反应极快地抓起一件外衣披上,同时朝门外喊去:“没事!”

可是来不及了门已被踹开,我看着那扇被魁梧大汉屠莽一拳击得四分五裂的房门,心里暗暗倒吸了口凉气,只是一拳就把锁住的房门击碎了,这是什么怪力啊!

不过还好我及时披了件外衣,不至于太狼狈邋遢,我呆呆地望着霜和屠莽两个人,屠莽虽是个粗旷的大汉但是看到我这样子后竟然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霜的脸色也并不好看,他尴尬地偏转过头向我道歉。

“抱……抱歉,你惊叫了一声我以为有刺客。”

大霜国的男人都这么害羞吗?看他们外表如此大男人,内心却挺保守的,这个反差让我忍俊不禁:“没事没事,我只是照了镜子后吓了一跳。”

“现在还未出大葵国,所以得戴着人皮面具,等进了大霜国境内就可以摘除了,你再忍个几天。”

“霜,我听麻……怀波叫你鹿觉,是你的名字吗?”

“我叫霜鹿觉,记住这个名字。”

我点点头,看着门口指了指那堆残骸:“额霜……这个该怎么办……”

我话音刚落店伙计就在房门口骂骂咧咧的嚷嚷:“你大爷的!是你们弄坏门的吗,住个店都不安生,赔钱快赔钱!”

霜没有动,身边的屠莽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店伙计,同时甩给他两个如雷鸣般响亮的字:“闭嘴。”

我赶紧捂住了耳朵,每次这个屠莽说话我都得捂住耳朵不然耳膜实在受不了,甚至还会有无名的风从边上吹来,跟特效似的。店伙计离得近被他这么一吼鼻子和耳朵流血了,他惊恐地看着从鼻子下抹掉的血迹,紧抓着银锭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地跑了。

霜离屠莽最近没有捂耳朵也没有流鼻血,这可真是奇怪,只见霜扫视了一下我的屋内和门口的碎片,又对我说道:“这间房没有门不安全不能睡了,今晚你睡屠莽那屋,屠莽,将她的东西带到你的房间。”

“那他睡哪儿啊?”

“屠莽不用睡觉,我订了四间房,一间是让他看行李的。”

“哪有人不用睡觉的……我还是……”

“我说了,今晚你去屠莽房间睡,别让我再重复。”

语气正常但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我还想拒绝就是说不出口,没过一会儿我已来到屠莽的那间房间,果然床上丢满了行李,屠莽两只巨大的手掌一口气拎起了所有的行李,连走出房门也要低头行走不然会碰到顶部的门框。

屠莽站在门口张了张嘴,我见了连忙遮住耳朵,嗡嗡的声音穿透手掌传到我的耳朵里:“烟小姐,明日要起早赶路,主人让你早些休息。”

我大概听了个明白,小鸡啄米式地点着头,希望他快点停止说话饶了我的耳膜,屠莽大概也知道自己的嗓音浑厚洪亮,说完了要说的就为我关上房门离开了。虽然白天一直在睡,但也许是落水后遗症心悸症再次发作,我蜷在床上死死地咬住了被子,很快便因为疲劳睡着了。

大约寅时时分,我被一记闷雷惊醒,心想不会吧昨天天气那么好今儿个就下雨,要是下雨了赶路就会慢上很多,谁知打开窗户却是晴空万里,心下奇怪,这天气还真是怪,竟然大晴天打雷!

洗漱好后下楼用早饭,有名男子与我一同下楼,我偷偷瞥了他一眼觉得怎么这人好熟悉,等到了同一个饭桌我才透过那双茶褐色双眸认出了麻生,哦不是怀波,原来他为了保险起见也戴上了普通样貌的人皮面具,接着是霜和屠莽的到来。

用早饭之时我讲起早上的怪现象,惹得霜阵阵好笑:“烟儿,那不是打雷,而是屠莽打了个喷嚏。”

“额……这……呵呵呵……”我无语地笑着,屠莽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啊,打个喷嚏竟然这么响亮,我想这家客栈其他房间的客人一定也觉得匪夷所思,竟然打雷了还是晴天。

“屠莽天生巨力,声音也大,你以后就会习惯了。”

霜一下就看出了我的费解之意,看了眼屠莽弯起嘴角笑道,我掩袖轻笑,看来屠莽比较惨的一点就是不能说悄悄话,因为一开口全都知道了他在讲什么,屠莽听我们在讨论他,一张黝黑的脸隐隐透出了害羞的神色,一个粗莽大汉有如此特别的表情实在是难得,心情一下子愉悦了好多。

用罢早餐我们纷纷上了外表简朴内里却豪华的两辆牛车,那具黑色的棺木仍然在牛车里,我只好将视线望向别处不去想起它的存在,没有话说我只好随便扯些话题。

“霜,这个牛车和荷阳城内的很不一样啊,荷阳的马车小了好几倍呢。”

霜不屑地“嗤”了一声:“荷阳城那马车怎么能与我大霜国的王室代步牛车相提并论,牛车不仅是显示着身份尊贵的象征,牛车内壁宽敞无比,整个人躺着都没有问题。”

“王室……身份尊贵……”想到霜一直以来虽然穿得素白,但是仔细想想那些料子绝对是上乘的佳品,一般人穿不起,脑中激光一闪,“难道你是?”

霜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狡黠一笑:“等到了大霜国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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